莲叶谷,于家。
于千海处理完一些事后,计算了一下日子,一眨眼就过去二十天来,婚期还有两个多月,得在这之前去年家闹一闹,将年家答应的两只鉄翼苍鹰弄来。
小一辈的子弟将要去参加三派的收徒大典,谁取得的成绩最高就赏赐给谁。
“以飞雨和飞雷的天资,能成为某个金丹前辈的代传弟子不在话下,就看能否成为亲传弟子了。
飞雪在小辈中天资最高,几年前与表亲定下亲事,迟早会是血魂宗的人,不用参和此事。
小南州三大派、除了七剑峰那个早已不知踪迹的元婴老祖,没人有资格收她为徒,几个掌门若收她为亲传弟子,都是对飞雪,对我于家的羞辱。
于家传承五百六十三年,终于要在我的手中崛起了。
不出百年,待飞雪从血魂宗学成归来,便是于家一统小南洲修真界之日。”
于千海自言自语地从书房走出,看什么都觉得顺眼。
……
……
年东野一口气跑到后山,盯着那个比水桶还大的马蜂窝有些犯难。
前世他只见过拳头大小的马蜂窝,里面的马蜂不多,可这个世界的物种显然不同,更恐怖一些。
光是绕着窝飞的马蜂就有上百只,里面肯定还有更多。
眼前的马蜂的体型更大,都赶上大拇指了,关键是数量多,年东野开始怀疑捅马蜂窝的决定会不会有些鲁莽。
剧本不对啊!
按照他的设想,这个马蜂窝是留给年东启享受的,到头来居然要“便宜”自己。
想想就郁闷。
犹豫一番后,还是决定捅。
一是卖个惨,二是为了影响视线。
年东野深呼吸给自己打气,等到有两三只马蜂飞出来,他就悄悄跟上,趁着它们不注意给抓住。
一手抓一只,看着跟牙签一样粗的黝黑蜂尾针,在太阳底下闪着令人胆寒的幽光,又控制不住的在心里打鼓。
做决定很容易,真到动手的那一刻,还是需要极大的勇气。
干咽几口唾沫后,年东野目露凶光,趁着反悔之前将马蜂举到眼前,眼皮瞬间就火辣辣的发胀。
将马蜂一扔,狂奔到马蜂窝前,捡起一块大石头将蜂窝砸个稀巴烂后,撒腿就往山下跑。
家被毁,黑压压一团的蜂群愤怒了,第一时间追杀肇事者。
年东野跑到一半,就发现视线开始模糊,视野越来越窄。
不一会,左眼睁不开,右眼只剩一条缝。
连路都看不清,速度不免慢下来,听闻身后的“嗡嗡”声越来越近,浑身的寒毛倒竖起来。
“啊,啊,啊,啊……”
年东野被叮的满头包,一脚踏空,从山上滚下来,发出了三短一长的惨叫。
滚到山脚下后,暂时摆脱的蜂群又追了上来。
年东野浑身上下不知被叮了多少下,赶紧用衣裳包住头,凭着感觉往家的方向跑。
一进门,就撞到一堵墙摔了个四仰八叉,又被蜂群一顿收拾,年东野都快哭了。
爬起来没跑出几步,又撞到一棵树,鼻血直喷。
就这般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前堂赶去,所过之处,乒砰乱响,骚乱四起。
……
几人来到前堂落座,纪晓晴并未强求年振南收下玉盒,不着痕迹地将玉盒放在茶案上。
许中兰热情地招呼二女,让婢女去取了珍藏多年的灵茶,亲自给沏上。
自然少不了一顿吹捧灵茶多么珍贵,纪晓晴应付的滴水不落,慢慢地品茶交谈。
洛瑶只喝一口就喝不下了,这也叫灵茶?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她最烦此类虚套的客气,忍耐片刻后实在听不下去,顺着那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回瞪一眼,却发现那个白衣小胖子更陶醉了。
险些没恶心死她。
便起身走出门外透透气。
年东启痴痴地跟着依靠在门框边,不时地吸溜一下快流出来的口水。
许中兰没眼去看儿子的丑态,唐突佳人万一惹得对方不快,老娘一番费心巴结可不就尽皆付诸流水?
可正与纪晓晴交谈,又不好明显的制止,便给一旁同样没脸看儿子丑态的丈夫使了个眼色,
年振南倒是干脆,将茶碗砸过去,正中额头,才将儿子的魂给拉回来。
年东启吃痛,回头一看,就发现父亲怒目而视,做出‘非礼勿视’的口型,登时噤若寒蝉,低头回去坐下,也不敢去摸额头上逐渐鼓起来的青包。
明着不敢看,但也不耽误他偷偷打量那动人的身影。
许中兰心疼儿子,不着痕迹地横了丈夫一眼,继续与纪晓晴攀谈。
从本地的奇闻异事,到风俗习惯,偶尔在某个话题中扯几句到儿子身上,隐晦地夸赞他是多么聪明,天资是如何的不错。
洛瑶慢悠悠地踱步在宽阔的出行场上,很是无趣地四处看看。
那个傻子怎地还没到?
从出生到现在,她就没如此迫切地想见到某一个异性男子,也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
从小到大,洛瑶集全宗的宠爱于一身,众星捧月,哪里受过这等对待与屈辱。
足足四个耳光,当时都将她打懵了。
想到这里,少女的银牙咬的格格作响,扬起紧握的粉拳,恨声道:“不十倍打回来本姑娘的名字倒着写。”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闹哄哄的嘈杂声响起,就发现从一堵墙的拐角处跑出来一个蒙着头的人,稍作停顿后又加速,流矢一般直奔自己而来,身后跟着一团黑影,嗡嗡作响。
当看清黑影为何物时,洛瑶花容失色,尖叫一声就往屋内跑。
才转身没跑出几步,就感觉身后被巨大的阴影笼罩,紧接着一股大力传来,“砰”的一声就被那人撞的朝门里飞。
年东启见状大喜,张开双手刚要去抱,就被一股劲风掀翻在地,便看见心上人已经被她师姐托住,不禁暗道一声可惜。
屋外的年东野倒地后,就被蜂群淹没,除了护住头脸,别的啥也干不了。
一个绝美的妇人赶到出行场,身后跟着个清秀的婢女,正是等待半天不见儿子人影的柳婉,听到动静后循声而来。
见状双手掐诀,扬起一片火焰挥向蜂群,烧落大半,剩余的蜂群扔下年东野飞到半空中,被柳婉继续施法几次驱赶才不得不放弃报仇离去。
冬儿着急忙慌地跑了。
柳婉上前拍掉儿子身上的蜂尸,解开他头上的衣裳一看,“嘶”的倒吸一口凉气。
谁呀这是?
浑身就像苦瓜一样,全是一个连一个鸽子蛋大小的红包。
脸上分不清哪是鼻子哪是眼,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臭小子用苦肉计倒是舍得下血本呐。
屋里的人悉数走了出来,见状不约而同地“嘶”了一声后,表情心思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