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非凡的暑假在这晨起昏落、上计算机课、轮滑课、图书馆读书等不经意的一幕幕中流逝,这是她大学期间的最后一个暑假了,身边也有朋友在考研,但她认为自己不是学习的那块料,总想着早日工作挣钱,再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然后结婚、生子,过着荧幕上或者书上描写的那种相夫教子的生活。所以,她选择在暑假学习计算机,拿一个高级证书,给将来找工作增加砝码。她甚至都想好了,等寒假就学开车,争取毕业前拿到驾照,方便以后当记者的时候用。
不过眼前最大的事情就是该从“集中楼”搬回原宿舍了,解非凡当初搬出来的时候没少费劲,因为大家都离校了,她和张菁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抱着被子,来来回回好多次才搬完。可是即将开学就不一样了,好多人因恋爱、学习、兼职等种种原因都提前返校了,所以学校临时决定提前一周开全校宿舍楼的大门,宿管的阿姨、大爷们都正常上班了。
解非凡以前有事都是找林辉帮忙在,只有回家的时候才想起王启昌。如今林辉毕业了,即使他没离开盛州市,可上班和上学毕竟不同了:上学可以逃课,上班请假是要扣工资的,而且盛州很大,他们已经不在同一个区了,见面或者帮忙什么都没有以前那么方便。
“要不要给王启昌发个微信问问他有没有回来呢?”解非凡正想着,还没拿出手机,一阵敲门声响起。
她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张菁。张菁一进门先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了一通,这才放下来对着门外喊了一句:“兄弟们,进来吧!”
于是六个男生应声而入,惊得解非凡合不拢嘴:“老大,您这是......想打劫吗?
“切,打劫你吗?你有财还是有色?”张菁白了她一眼,“人哪,贵有自知之明,还不赶紧地收拾东西?想自己搬吗?找到这么几个轮滑社的兄弟们来帮忙可是不容易啊!一会儿我们还有活动,你去不去?”
“那就谢谢啦!我东西都收拾好了,正愁不知道该怎么搬呢!活动我就不参加了,晚上打算去图书馆读书,天天忙活一些琐碎事情,精神都荒废了。”解非凡一听,马不停蹄地收拾东西,因为知道临时居住,当时带的东西也不多,主要是被褥和一些洗漱用品。男生就是比女生有力气,暑假之前解非凡自己搬了五六次的东西,他们一次就搬完了,解非凡就拉一个行李箱就可以了。
暑假刚开学,大家的心还没有完全静下来,都说“小别胜新婚”,同学们“别”了两个月,憋了这么久的话仿佛想要一次说完,在课堂上也不安静。
这天,汉语言文学课上,许清媛老师全身心投入课堂,却发现学生们心不在焉、交头接耳。于是她停下了几分钟注视着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被老师这么盯着,大部分学生因心虚而安静下来,准备认真听老师讲课。可是许老师却坚持不讲了。
“最近我发现咱们班的同学都很活跃,针对这种情况,我打算改变一下教学方式。”许老师说着停顿了一下,这次全班真的都安静下来了,连地上掉根针都能听到,“从这节课开始,大家轮流讲课,让我也做一回学生,听听你们讲的怎么样。”
此话一出,大家愕然:再怎么说,也是师生有别啊!怎么能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互换角色”呢?没有一个人愿意做“出头鸟”第一个上讲台去讲课。于是许老师给大家一个台阶下:“鉴于这节课快要结束了,我把剩下的一点讲完。下课以后,同学们认真备课,下节课开始你们来讲,我来听,听完会做点评的。至于讲课的顺序嘛?就按点名顺序好了,不知道自己序号的可以下课以后找我看一下。”
话音刚落,只听大家长长舒了一口气,都不再乱讲话,而是认真听起来,学习老师的讲课方法,为自己的讲课做些准备。
一下课,张菁就“唉”一声长叹,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你说说你们,上课就好好听呗,瞎讲什么?这下好了,小许怒了,让我们自己讲课。要是教个幼儿园或者小学生的还行,教自己同学?要是有这个本事,我们都做大学讲师好了。”由于许清媛比较年轻,才二十九岁,比他们大不了几岁,所以大家背后都称呼她为“小许”。相比吴国浩这个辅导员“老吴”,这个“小许”倒是好听许多,也显得跟学生们更亲近一些。
“哎,这话可就不对了。”程玉涵把脑袋探了过来,“刚才我看你也讲得挺兴奋的,大家都说了,小许想搞事情,什么理由想不出来啊!”
“可怜了我这没讲话的人,招谁惹谁了?”解非凡也是满腹委屈。自己一向认真听讲,从不惹是生非的,结果莫名其妙就被连累了,要给自己的同学讲课,还是什么高深莫测的汉语言文学。唉,天知道,她当初只是听了堂哥的建议而已,并没有觉得自己是块儿文艺料。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谁是一号?”程玉涵问道。
“还能有谁,咱们艺菲呗!哎,还真别说,前几名都是咱们宿舍的,这小许是故意找茬呢吧?”牛新月同情地望了望李艺菲,只见李艺菲呆呆地看着书,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也没看她们几个一眼。
“你们说,艺菲怎么啦?”解非凡有些好奇。
“少八卦,多学习,这么重的学习任务都不能让你们消停,我也是醉了。”张菁拿出宿舍长的范儿来“教育”大家,正好也快上课了,于是几个姑娘一哄而散,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幸好这节课是英语,还是英语老师是我‘男神’,以后我再也不喜欢小许了,居然出了这么大一个难题。”解非凡掏出英语书,跟徐思言抱怨道。
“你少说两句吧!万一英语老师也像小许一样,咱们就惨啦!”徐思言悄悄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就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