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楼上都还没装修,虽然有洗手间,但是完全不能用,以往她都在下面提前解决好了上来的,今天应该是那油炸食品作的怪。
想着爸妈应该睡了,慧子格外放轻脚步进了厕所,一番泻完,慧子才觉得浑身舒爽,把后门轻轻带上,基本上没有任何声响,慧子正准备上楼继续睡觉,
“这宴席我们能赚多少钱”?
妈妈的声音很轻,但在这寂静的黑夜慧子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慧子没有听墙脚的习惯,但隐约感觉妈妈说的与她有关,不由得停下脚步,
“除去所有开支,应该可以赚一万块钱”!
这个声音毫无疑问是慧子爸爸。
“那就好,有了这笔钱我们可以好好过个年了”。
慧子爸爸没有再搭话,而妈妈说完这句话之后也没再作声,房间又陷入了安静。
而慧子沉默着在楼梯口站了一会也慢慢走上楼去。
慧子从小就是一名留守儿童,不过十岁的年纪已经辗转生活了几个地方,使的她是一个早慧的女孩子,不过三两句话她已经知道了爸妈的意图。
原来…给她过生日,办宴席最主要的只为了收礼金而已。
自从那晚听见爸妈的谈话之后,慧子对于生日宴席也没有那么期待了,不再闹着爸妈去街上给她买东西。
正直冬天,乡下各位的冷。
慧子的生日宴席办的很是简单,如慧子先前所想,肯定没有请唱歌的小舞台,也没有请人摄影留念。
只有看一眼就觉得很廉价不好吃的十层蛋糕,每一层上面都裱了几朵艳丽俗气的花朵,这蛋糕还是外婆家买的,她们这里风俗是如果小孩子过生日宴席就是外婆买蛋糕,慧子对这没计较,因为这蛋糕在那时候这还算不错,而且外婆年纪大了,这十层蛋糕想必已经是她的全部心意,让慧子心凉的是爸爸妈妈的态度。
村头的小俊还是个男孩子,在他生日宴席当天他的家人都知道要捯饬捯饬他,慧子身为一个女孩子,虽还小用不着涂脂抹粉,但洗个头洗个澡,穿身干净鲜亮的衣服,再梳个好看的头发也是有这个必要的吧!
但爸妈好似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只关心着前面宾客到齐没有,惦记着礼金的礼薄本子收了多少钱。
家里没有热水器这些东西,为了节约他们家烧水都是用土灶,可如今土灶也被要准备宴席菜式的厨房师傅征用,慧子想要自食其力也无从下手。
甚是有些呕气,慧子一直在床上躺到九点都还不准备起床。
要知道今天他们家有宾客来,作为东道主的一员,本该早早起来准备着,不说让慧子迎客,但也不能来了客人还躺在床上啊。
慧子是实在有些生气了,爸妈拿她生日宴打赚钱的注意就算了,好歹也是个宴席,这个生日过的看着还是挺庄重的,可他们这样一心只关心宴席与客人,压根不管她,可真是让她难受的很。
最终妈妈还是没来喊慧子起床,是慧子实在尿急,楼上待不住了,楼下客人又多,慧子脸皮薄,做不出穿着保暖秋衣在这么多不是很熟悉的人面前行走,终是穿戴好了下楼解决第一大事去。
这场宴席完了之后慧子不知道爸妈到底赚了多少,年过完之后依然是该做事的做事,该上学的上学终是一家人,有些事或许淡忘,或许沉寂。
………
又是一个新年至。
慧子家最近有件不大不小的事,就在前些天妈妈有透露,说元宵过后爸爸要再出去打工,慧子当时听了也不做何想。
她不知道种田赚不赚钱,但知道自己家很缺钱,妈妈奶水不足,弟弟还小不能吃辅食,现在基本上就是在吃奶粉,爸爸怕在吃食方面出事,还特意挑了一款品牌口碑很不错的奶粉,还有纸尿片,妈妈已经尽量节约在用,但这依然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还有弟弟必须喝的营养品,以及慧子上学的全部费用。
在慧子爸妈刚刚回来没过几天的时候,大伯就把自己名下的地给了慧子家三亩,想着让慧子爸爸练练手。
可慧子爸爸十几岁就出去外面打工,虽然生长于乡村,但以前小时只挑拣过猪草,这怎么种田还真不是很清楚,虽有大伯,可慧子爸爸却是个面子薄的人,不愿去请教,只别人做什么就跟着做什么。
后来这下进地里面的农作物是生起来了,但产量可是令人发笑,本来就只有三亩田,已经是少的可怜,收成差成那个样子,怎么养的了一个四口之家。
兴许自尊心极强的慧子爸爸在心中安慰自己本不是个种田的料吧。
元宵已过,慧子妈妈替慧子爸爸收拾好了行李,依然是没有与慧子告别,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爸爸离开后家里冷清了许多,家里大小事包括几亩薄田也落在了慧子妈妈肩上。
妈妈让慧子搬到了楼下来住,慧子爸爸做的那个手工床是搬不得的,一搬也许就会散架,再说楼上楼下的慧子妈妈一个小个子搬来搬去也吃力,索性就把放在小客厅那张夏天用来乘凉的凉床搬进了卧室,铺上厚厚的棉絮,倒是个单人床的样子,让小小的慧子睡这儿绰绰有余。
还没与妈妈好生盘算接下来每天如何安排,慧子爸爸就在一个清晨回家了,慧子看到他了直发愣,不是去打工去了吗,她还以为要像以前一样最少一年半载才回来的呢?
虽然疑惑,但长辈的事情也是不会告诉小朋友的,慧子自然也不知道爸爸这次出外打工到底去的是哪里,干了些什么事,为什么回来了。
爸爸往外称是出去外面玩几了天,不熟的乡亲是相信了。
事实却是,慧子爸爸是去慧子妈妈娘家一个远亲舅姥爷那里去学做炒货的手艺去的。
可奈何学徒都是从打杂做起,慧子爸爸从没正正经经学过手艺,虽然说是亲戚但但也不例外。
不知道那个远亲舅姥爷是不是不诚心教慧子爸爸,可慧子爸爸就觉得这舅姥爷不诚心教他,本来是来学艺的,可这几天做的最多的便是递东西,包东西,他一个将近四十岁的大男人哪受的了这样的轻视,随即拎了行李就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