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只觉甜的腻人，看千时吃得不亦乐乎，忍不住道：“你吃这么多，还用的下午膳吗？”
“吃得下。”千时一边吃一边抬头看他，“你下午还出去吗？”
顾凛点头：“现如今，城内巡防是顶重要的大事。”刮了下她的鼻头，“你乖乖听话，过几天，我带你参加宫宴。”
“有好吃的吗？”
“皇家御膳房，都是好吃的。”
千时一下笑眯了眼：“好！”
每年这个时候皇帝都会在洗华殿宴请群臣，凡在京官员皆可携家眷参加，是宫中盛事之一。
千时易容成顾凛身边的近侍，一路跟着他进了洗华殿。
皇帝陛下还没到，顾凛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桌上摆了几盘糕点跟水果，他摸起一个苹果向身后递了过去。
千时蹲在他身后的盲区，抱着苹果啃得不亦乐乎，活像只偷吃的松鼠。
看着手里吃剩的果核，千时悄咪咪揪起顾凛宽大的袍袖，将果核丢了进去。
顾凛背脊一僵，转动眼珠看了看她，不动声色的拢起袖口，将果核放到了桌上的空盘子里。
“顾凛、顾凛！”千时戳了戳顾凛的胳膊，小声的喊他。
顾凛微微侧头，压低了声音：“怎么？”
千时指着桌上一盘莲花样式的小糕点：“我想吃那个。”
顾凛看了看四周，趁无人注意时连盘子一起端给了她。
千时吞了吞口水，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块塞到嘴里。
嗯~~~好吃！
“顾、顾凛！”千时的声音变了，小拳头在他背上一通猛锤，“水！水！”
顾凛一回头就看到千时被噎得小脸通红的样子，赶忙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咕嘟咕嘟灌下一杯茶水，千时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活过来了，然后双手捧着茶杯递过去：“可以……再来一杯嘛？”
顾凛微叹一声，拎起茶壶给她将茶水斟满。正巧有同僚过来同他寒暄，千时就再次躲到了他身后。
殿门口传来一阵喧哗之声，顾凛抬头望去，正是文官之首夜丞相携妻女到来。
“嚯，夜丞相啊！”来同顾凛寒暄的不是别人，正是安王府素有纨绔之称的小世子慕容垣。
顾凛看着众官员上前巴结的样子不由狠皱了下眉头。
慕容垣看着他那表情就知道他看不惯这种场面，刷拉一下打开手里的扇子，微微凑近：“顾兄离京多年故而不知，夜丞相这几年可是深得圣心呐！”
“看出来了。”顾凛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跟你说个秘密呗！”慕容垣神秘兮兮的，“皇伯父今年病了好几场，身体已然是不行了，听说他有意将夜氏女指婚于太子。”
顾凛了然：“陛下是在为太子铺路。”
“谁说不是呢！”慕容垣的目光快速在几位皇子那边溜了一圈，“虽说太子已立，可其他几位成年的皇子也不是好相与的，这皇城啊，怕是要掀起血雨腥风咯！”
顾凛有些好笑：“你也是皇家血脉、天潢贵胄，怎么一副置身事外的语气。”
慕容垣两手一摊：“众所周知安王府只空有王爷的头衔，手中却并无实权，我嘛闲云野鹤度此生也就罢了，勾心斗角不适合我，倒是你，手握重兵的大将军才是香饽饽呐！”
顾凛端着酒杯一拱手：“顾某向来只忠国与君。”
“倒也是。”慕容垣摇扇大笑，“别的暂且不论，这夜家小女倒真是个国色天香的人物。”
顾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夜家小女端坐在母亲身边，身段窈窕，微一抬首刚好让他看到了正脸。顾凛心下一惊，手中的酒杯差点让他给捏碎了。
“怎么样，可称第一美人吧？”
顾凛不动声色：“陛下将至，你该回位了。安王殿下已瞪了在下好几眼了。”
慕容垣一愣，然后就看到自家老爹对着他捏了捏拳头，他连忙道了声：“失陪！”匆匆回位做好。
顾凛回头，在千时额上轻轻敲了一下：“阿时。”
“干什么！”吃东西的时候被打扰，千时很生气，抬头怒视着他。
顾凛默了默，递过来一个桃子：“要吃桃子吗？”
“要！”千时接过桃子，在衣袖上擦了擦，啊呜就是一口。
顾凛看了看千时，又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夜家女，心中疑惑更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