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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生命浓烈之时

山谷小河边,一头威猛的老虎正在低头喝水,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不远处,发出低沉的声音。

张正故意的。他想要试试这头大虫有多厉害,如果正面对上完全不敌的话他就会沿着河流先逃跑。这畜生见威胁无效,慢慢向他走来,张正没有动作,只是细细打量着它。

双方隔着二三十步时,大虫的低吼变成了咆哮,张正此时已全力开启了‘知世’,眼前的大虫在心中不知名处渐渐浮现,一股仿佛无数小针刺在身上的感觉出现,让他一下子犹如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一样时,世界是那样的清晰,他上前一步。

大虫开始向它跑过来,张正开始凝聚肉体的力量,准备在大虫接近之时向旁边躲过去,不过那大虫却在将要接近之时,陡然加快动作,跃起身子向眼前的人扑去。

张正眼睛并未能看的太清这大虫的动作,但知世感知下却是一清二楚,在那大虫已然快到眼前时用一个灵巧而又迅捷的动作闪了过去,空中无法借力的大虫扑了个空,刚落地马上又转头冲向张正,不过这番动作比之前慢了不少,张正没费多少功夫便躲了开。

一人一兽僵持片刻,见不能奈何眼前人,那大虫发展吼声,却缓缓退后,张正见了终于笑了,这短短时间内他力量消耗很大,不过他也探知到这头大虫的大致实力,应当是有机会将其杀死,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这大虫还未展现做祭品的资格,而他刚刚面对大虫时的感觉也马上消散,那番犹如再次在世界中出生的感觉让他迷醉,也让他知道怯人间到底需要什么。

于是张正不远不近的跟着这大虫,而大虫时不时咆哮,时不时跑来和他斗一场,无可奈何之后又退去。张正的力量在不断减弱,而大虫的状态也在变差,迟早双方会变成真真的死斗。张正估摸着,八苦的力量消耗很快,但回复尚可,这样的低频率战斗能让他的实力维持在一个可接受的水准上,远处天色渐黑,山林中响起了一阵阵鸟叫声。

而在那大虫被张正烦的心头正恼之时,百剑门一行人已经靠近白头岭,不过和张正那离的有些远。

众人点了一堆火,清出了一块地面,准备在此休息一晚。

“你们怎么就不听话呢?”,董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百剑门的百灵剑不是一柄剑,或者说也是一柄剑,但被分成了一百份,每一份也可以称呼百灵剑,不过也可以用剑初到剑九九代替。他们百剑门多年前曾被灭门,传承宝物百灵剑一分为百,散落天下,后来百剑门重建,请了当时的一个高人卜算百灵剑下落,得到了一个用来寻找百灵剑的法子,不过限制颇多,所以百多年来他们也只找回了七十多把,现今找寻百灵剑的事就成了门内弟子的一个不错的历练之法,耗时颇多但比较安全。

“好了好了,你这老实人装模作样都不会”,凌小剑拿着自己的剑细细擦拭,还出言嘲讽,“心里指不定有多感动呢!”。

众人都笑出了声,先前被鬼怪之说的压抑心情也舒心了不少。董胜虽然确实挺感动的,但这次门中见此次的百灵剑离浔阳不远,便只派出了他这个大弟子带队,不像以往都会有长辈人物跟着,而他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这些初出茅庐的师弟师妹门有什么闪失,再思量着不远处被传的诡异莫名的白头岭,想到若是一般阴邪鬼物,确实不必太怕,但他也算见识颇多,知道最可怕的并不是什么能死后聚形的厉鬼。于是开始给众人讲解面对普通鬼物时的一些应对之策,这一帮初生牛犊听了觉得自己先前都太过怯懦了,有些叫着要去寻个来试剑。

“大师兄,为何门中都不教授这些?”,有个师弟问道。

董胜听闻,想起自己以前也这样问过师叔,师叔当时拿出了剑,说道:“这世间奇诡邪异数不胜数,能靠的只有手中剑”。这般给师弟师妹们说了,这些家伙更是一个个拔剑四顾,颇有一番手提三尺剑,斩尽不平事之感。

夜深了,董胜独自守夜,他是大师兄,自己修为精力又比这些小师弟小师妹高出不少,几夜不睡都不会有何影响,便让他们安心睡去。

“大师兄,你真的信吗?”,好听的声音响起,却是程韵来到董胜旁边,说道。

董胜笑了笑,“以前信,后来却不大信了”,然后自顾自说道:“师傅总说我少了一份剑客该有的锋锐之气,确实,我这人胆小怕事。这世间之事,哪里是区区一把剑能斩平的。”。

“我感觉到那里不一般”,程韵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是啊”,董胜说道,“因为那里这次出的是剑初”,声音压低了些。

程韵听了倒没多大惊讶,说道:“我见师兄坚持独自过去便有些猜测。只是不大知为何师兄不去请门中派人”。

董胜闻言沉默,然后看了看程韵,说道:“程师妹以为百灵剑于我百剑门为何?”。

“镇宗之宝?”。

“更在之上”,董胜沉胜,却并未多说,接着道:“师妹不觉得奇怪吗?为何这么重要的东西是我们这些小辈去寻?纵然耗时颇多,但如此重要之物多大代价也值得”。

接着他也没卖关子,继续说:“因为找百灵剑靠的是缘,当年先辈找的高人曾告诫过,只是那时宗门没太懂,后来寻剑时发生了很多事,才让宗门渐渐明白。迟一步,就是天涯海角,退一分,便是永无再见。”,说着拿出了一个古朴的小罗盘,”师妹难道以为这寻剑盘是当年那高人做的吗?不是,那高人给我们的是做寻剑盘的法子,因为,这东西太容易丢了,死在路上的,死在寻剑地的,还有死在百灵剑下的”,说着眼中也闪过泪花。

“那师兄还任凭小剑跟上?”,程韵问道。

“退一分,便是永无再见”,董胜又说了一遍,然后看向程韵,“若不可为,我会让你们离去,到时候就靠师妹了”。

接着二人沉默无言,火堆中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

张正看着面前狂啸的大虫,知道这畜生已经被他逼到了极点,当然,他自己也身心俱疲,长呼一口气,拿上了老头给的二两剑,挽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剑花。

这时的大虫比之前凶暴的多,动作也快了不少,牙,爪,尾尽数化作武器攻向张正,张正则尽力抵挡,他那身手还不足以让他寻到间隙将大虫一击毙命,他在和这畜生比耐力,如果对方是人,那么这样肯定不会是好计策,但对上大虫就是现在他最好的谋划。

不一会,张正身上划过几道带血伤痕,衣裳破烂不堪,脸上汗水不断,不过眼中却是兴奋无比,一次次的虎口逃生,每次都让他感觉到自己如何存在这个世界,这世界是如此的清晰就在眼前,也在心中,他也看到了,那大虫的动作在变慢,不过他不急,只是开始试探着进攻。

而大虫面对进攻并未有多少躲闪,而是以伤换命的攻去,而张正也不贪心,没有机会便放弃,有机会便小割一下,而就在他觉得胜利就在眼前时,眼前疲惫的大虫突然动作变快,爆发出了颠覆时的速度,扑到他眼前,不过张正并未放松警惕,但这一击来的太过突然,勉强躲过,但还是被大虫拍到左肩,顿时他便感觉到那里一片麻木。

刚渡过生死危机的张正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变慢,他心中浮出一个感悟,于是调动力量,将成尘用在肩膀那里,接着看向了变得有些迟缓的大虫,举剑猛冲过去,大虫来不及动作,便被刺中,二两剑带出一道血注,接着大虫仿佛最后的挣扎一样,发出一声咆哮,再次冲向张正,不过这次就已经是穷途末路,被张正轻松躲过,又是一剑,接着便是这样的来回,十多剑后,大虫终于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看着张正。

张正见了,没有任何停留,继续不断刺向大虫,直到感觉自己刺破了心脏,才收手,找了个比较远的地方,也坐在了地上。

此时他也到了精疲力竭,在后面都维持不住施加在肩膀上的成尘,那里粉碎一片,每次动作都仿佛是什么东西在咬他肉一样,不过那时大虫已无力挣扎,才没有太大影响。

他没有坐多久,挣扎着起身,找来了之前放在一边的包袱,从里面拿出准备开光用的东西和怯人间,走向大虫。

大虫还未彻底死去,只是木然的看着前方,张正拿出一支笔,用水化开了之前准备的他的血液,这种用密法制成的血液加入水后变成了淡绿色,然后在大虫身上画着一些图案,接着又开始焚烧了某个黑黢黢的东西,这东西发出了浓烟,一股草木味弥漫开来。

张正拿起二两剑,在大虫头上摸了摸,感觉到一个位置,用二两剑刺下去,一个小口出现,然后拿出怯人间,插入其中,自己则端坐在地上,口中念出了祭文,脑中则开始不断浮现出猎虎时的生死危机,渐渐的,一个个绿色光点凭空出现在周围,最后聚成了一个图案,向怯人间落去,然后莫入其中。

而张正的心中,之前对怯人间的感应从存在那里,变成了清晰的感觉到了怯人间的样子,他便知道,终于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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