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了要去消灭神婆这个祸害,那就更不能放松了,在六叔走后,韩风云强撑着疲惫,再练了一遍拳法。
练完之后,韩风云直接席地而坐,仔细体悟上午练拳的感受,也是收获颇多。
吃完午饭,韩风云坐在庭院里,没有着急开始下午的修炼,兵法上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于是韩风云开始仔细盘算起自己面对王神婆的优势与劣势。
“第一,我现在的力气不小,一拳就可以打断碗口粗细的树,想来这一拳要是能打在王神婆身上她不死也残;第二,这王神婆看她平时姿态,估计也离入土不远了,想必也有个六七十岁,和老弱病残没什么两样,一身实力能发挥个八九成估计顶天了。”
“最关键的是,这王神婆平日里为非作歹的事干的也不少,又不知收敛,都说是什么神的旨意。哼,也就是骗骗六叔这样的老实人,也是村里的一大祸害。若是能除了这祸害,相必也是大快人心。”
“要说这劣势,就是我对这老妖婆还不知根底,那鬼物之说若是假的还好,若是真的,那就有些不好处理了。”
想罢,韩风云走向老张头,望着在树荫下打着蒲扇的老张头,韩风云有时真感觉他像隔壁的王大爷,就像王大爷一样,时常露出猥琐的笑容。可惜,王大爷没有老张头那样的本事。
感觉到韩风云的目光,老张头冲着韩风云微微一笑,激起韩风云一身的鸡皮疙瘩。
“老张头。”韩风云走过去,拿过老张头手里的蒲扇,轻轻地扇动。“您看我离一牛之力还差多远?”
“你还差的远哩。”老张头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一下韩风云。“你资质虽说不错,悟性也有,韧性还行,但起步点还是低了一点,想要有一牛之力,再练个十天半个月吧。”
十天半个月,韩风云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感觉十天半个月还是久了一点,韩风云不想再待在土桥村里了,他想早点去看看这个世界。
“虽说我离一牛之力还有点距离,不过对付那老妖婆应该是绰绰有余。”韩风云决定再练三天,就去对付神婆,为六叔,为那些被神婆祸害的村民报仇!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村子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偶尔的波澜也是因为当日韩风云怒杀周大头的余波。
“六叔,六叔。”村长家的鸡刚鸣三声,韩风云就寻到了六叔的家中,看着六叔烂醉如泥的躺在地上,家中的锅碗瓢盆上都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唯一干净的就是在屋角的一个木箱子。
“谁,谁叫我。我付酒钱了。”韩老六摆摆手,翻了个身子准备再睡会儿。
“六叔,是我,二郎。”韩风云推了两下韩老六,却还是一动不动。
推了半天还是没有一点动静,韩风云只好趴下,对着韩老六的耳朵说道:“六叔,小六子回来了。”
“哪儿,哪儿?”韩老六扑腾一下坐起来,左右望了望,险些还撞到了韩风云。
“二郎,怎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韩老六挠挠头,疑惑地看着韩风云。
“六叔,估计是您昨晚回来没锁门吧,您也是不怕有贼。”韩风云无奈地说道。
“是吗,估计是昨天喝多了,忘了,不过我这地方也没啥偷的,全村都知道我的钱都拿去买酒去了,老鼠进来都只能哭着出去。嘶,我现在头还有点疼,我去冲一下。”
看着双手不断在太阳穴按摩的六叔,韩风云点点头,把床拍了拍,一屁股坐了下来。
等了好一会儿,韩老六才走进门来,冲着韩风云喊道:“你准备好去送死了?”
“六叔这话什么道理?说实话,我的武力对付那老妖婆应该不成问题。”
“应该不成问题。”韩老六喃喃着,又看了一眼韩风云。
“好,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拦着你。只是我这还有样东西要交给你,而且到时候我要与你同去,不然我天天去老张头家看着你,绝不让你去冒险。”
不会又是喝酒吧,想着六叔平日里的所作所为,难不成自己杀人之前必饮酒吗?
韩老六走到屋角,打开那个木箱子,这箱子也是屋子里最干净的东西了,很明显,韩老六不时都会擦拭这个箱子,因为就连床都没这箱子干净。
只是不知道这箱子里装了些什么东西。
“锵”的一声,韩风云被打断了思绪,看向韩老六。
只见韩老六拔出一把刀,看着刀身上映照出自己那邋遢的模样,缭乱的头发,眉角的皱纹还夹杂着风尘,一脸的胡渣长短不一,脖子下也是黑漆漆一片。
韩老六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六叔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若是咱叔侄两人能活着回来,到时候你去村口给我沽上两斤酒,六叔好好给你讲讲我的故事。”
本来一开始韩风云还兴趣盎然,想听一听六叔的故事,虽然可能都是些陈芝麻的烂事,但是越听感觉越不对,六叔好像是想骗我酒喝?
韩老六又说道:“当初我那婆娘走了以后,我就觉得是那老妖婆弄的手脚,倾家荡产去大剑城买了一把上好的刀,本想着杀了那老妖婆后再自杀,去找孩子他娘,可是啊,六叔胆子小啊,思来想去就是不敢去啊,每天没事干的时候只能看着这把刀,有时候都想杀了自己算了,也省的每天这鬼样子。”
“不是的,六叔。”韩风云站起来说道。“也亏得您没去找那老妖婆,那老妖婆能装神弄鬼,也是有几分本事的,您去了,估计也是没命了,于事无补。”
“是啊。六叔当初就是怕她那小鬼,所以每天只能喝喝酒,让自己什么都不想,哈哈,六叔真是没用啊。”
“六叔……”
“没事,二郎,今天若是能杀了那老妖婆,六叔就替你顶罪,你还年轻,还有几十年好活;若是杀不了,六叔就拉着那老妖婆,你赶快逃命,逃离土桥村这小地方,去大剑城,或者去更远的地方。说来,我那婆娘胆子小,做的饭又难吃,睡觉还喜欢抢我褥子,我不去陪陪她,你说,若是在下面有人欺负她怎么办啊。”
看着已是心存死志的六叔,韩风云更加痛恨神婆。那老妖婆就像一只蛭虫,利用村民的愚昧和淳朴,爬在村民的身上不断的吸血。
“六叔,不急,现在日头刚出,我们等晚上那老妖婆睡着了,再去寻她麻烦,一刀结果了她!”
韩老六点点头,看了看年轻的韩风云,又看了看手中的刀,刀上的一抹寒芒,在瞳孔中不断的映射。
韩风云回去打了又几遍拳,便好好地休息起来,他想要以自己最好的状态去完成自己的在村子里最后一件事。
子夜时分,两个人窸窸窣窣的走向王神婆的家中,天空挂着一轮残月,星光点缀着黑夜,偶尔闪烁一下,仿佛大戏开幕的前奏,只等这月黑风高夜的好戏。
面前的青砖瓦房里面黑漆漆的,还有阵阵阴风吹过韩风云和韩老六的面庞,就像恶鬼的血盆大口,等着韩风云和韩老六自投罗网。
听到边上一阵牙齿打颤的声音,韩风云知道六叔还是有些畏惧,毕竟鬼神是村民们最敬畏的生物,现在自己将要去终结村子里的神婆,怎会心中不怕?
韩风云拍了拍韩老六的肩膀,说道:“六叔,到时候我打头阵,你在后面接应吧。”说罢提着刀就要进去。
韩老六却是感觉自己浑身寒毛打颤,根据他以往的经验,这里面绝对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想拉住走在前面的韩风云,可是又觉得事到临头,再后悔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却又加快了脚步,紧紧跟在韩风云的身后。
走到王神婆家厅堂门口,两人停了下来。
看着韩风云手中的刀,在月光下也散发出自己的光芒,韩老六仿佛心胸中迸发出一股勇气,他拉着韩风云说道:“二郎,我先进去,我不想让小六子觉得他爹是个懦夫。”
在父亲心中,可能孩子就是勇气的源泉。
看着先行一步的韩老六,韩风云也不迟疑,直接跟了进去。
点起一个火折子,黑夜中微弱的亮光为两人提供了方向,韩老六以前也来过王神婆家中,知道神婆睡在哪儿,拉着韩风云向着厅堂深处走去。
轻轻地拨弄了一下,韩老六拉开一面帘子,看着卧在床上的阴影,韩老六知道这是王神婆睡觉的地方,扭头看了一下韩风云,手指点了一下王神婆的方向。
韩风云也不迟疑,看了眼手中的刀,在夜光下映照着神圣的光芒,当即快步向着床头走去,也不犹豫,狠狠一刀砍下。
“太好了,淑芬,小六子,我为你们报仇了。”看到神婆被韩风云“一刀砍死”,这个大汉再也忍不住,跪下来痛哭,嘶哑的声音中还有着无尽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