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渡,咱们快走吧,我的时间不多了。”送完慈老后,马猴儿急不可耐地回头对石渡说。
“搞得好像大家再也见不到你一样。”石渡快言快语,引得马猴儿一阵苦笑。
“事不宜迟,赶快走吧。”随后他俩齐步走出竹林,向灵兵府外跑去。
灵兵府外,梁冰,燕子和大壮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他们是今天最晚离开这里的人了,从中午的艳阳高照到傍晚的日暮西山,他们都一直在站外候着,唯一的不同是现在他们在府外的酒馆里坐着等待。
“爹娘!”
“燕子大壮!”
“我们回来啦!”酒馆外的叫喊声一出,桌子上就有人影冲出去了,定睛一看,居然是大壮,真是不可思议,宽厚的身形之下居然能有如此强劲的爆发力。
“你们终于回来了,”大壮一个箭步冲了出来,双手张开,给了伙伴一个大大的熊抱。
“痛痛痛,”马猴儿和小渡龇牙低声叫道,这胖子是不是又胖啦,应该是又偷吃了家里的鸡肉吧!
“真是太好了,你们都有资格了,呜呜呜~”大壮说得激动,语带哭腔。“这下看谁还敢欺负我,我兄弟是人上人啦!还是两个。哈哈哈~”说完他又笑了起来,脸上笑容和泪水齐现,简直滑稽。
几个弹指后,燕子和梁冰一起出现在门口,她们俩面带笑容看着三兄弟。
“娘,”小渡看见梁冰,欣喜过往,一把扑入梁冰的怀里。
梁冰此刻也很高兴,她大力揽着小渡的腰身,右手轻抚着儿子的头发,“我儿长大啦!是个男子汉啦!”
一行五人激动了好久才分开,距离慈宁给马猴儿的时间只剩下一点时间了。
“冰姨,还有伙伴们,”马猴儿最先说话,“待会儿我就要随着慈宁前辈去往凌绝宗修炼了,”马猴儿深情地看着他们一张张的脸,说着说着,眼泪就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燕子触景生情,扑到梁冰怀里哭了起来。
“那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啊?”相逢不久就要告别,大壮也突然伤感起来,他直直地看着马猴儿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
“一年之后我们还能再见,在凌绝再会吧!”马猴儿心有不舍,一字一句地回答大壮,“死胖子,要减肥啊,不然凭着你这身肥肉,怎么跑得过丛林狼?”马猴儿调侃大壮,哭着笑,张开双手紧紧地给了大壮一个拥抱。
“那就等你回来咱们再一起去找那畜生麻烦,好不好?”大壮给予了有力地回礼,在马猴儿的背后织成一张手网。
“一定!!”良久,他们两个分开,马猴儿直勾勾地向大壮保证,大壮一个劲的点头。
似乎成了一种定式,石渡这时候上来轻轻给了马猴儿一个拥抱。
“反正不久之后就会见面,不用这么哭兮兮的吧?”石渡故作轻松,他不想再增添一份伤感。
“你小子行啊,”马猴儿抹了一把眼泪,“一年之后咱们哥俩一定能闯进那凌绝宗。”
“一定!”二人击掌为誓,左手与右手随即紧紧的贴在一起。
傍晚,金色的夕阳下,少年们的身影被光芒拉得越来越长,没人会质疑,在天的尽头,影子会像他们这般交汇融合。
许久,马猴儿回过头来望向梁冰和燕子。
燕子已经把眼泪拭去,可新的还在不停地向外流淌,她站在酒馆的门廊上,“再见!”挥了挥手,视线逐渐被泪水模糊,小姑娘再一次没有承受住,倒向梁冰怀里。
马猴儿深感情谊。他视线左移,梁冰一直在朝他微笑,赞赏地点着头。他也没忍住,几滴泪水终究是冲出了大堤,奔流而出。
“哒哒哒~”最终的告别随着马蹄声的愈来愈近而越来越近,时间赋予车轮魔力,用它的形象短暂地现身于世间。
“吁~~”马车里传来一阵吁声,马儿一阵嘶鸣后停了下来。
“马天明,时辰到了,随老夫走吧,”马车上,慈宁现身向马猴儿唤道。
“晚辈遵命。”马猴儿转身向马车走去,慈宁见状,重新回到车里。
马猴儿一跃而起,踏上车辕,一转身,最后一次朝人群看去,众人皆是落泪。他发现少了一个重要的人,“冰姨,替我向铁叔道谢,没有他的助力就没有我马天明的今天,我非常感谢他。”随之向梁冰长鞠一躬。
梁冰频频地点着头,挥动着右手,“去吧孩子,一路平安!”
马猴儿再一转身,消失在车辕,去到马车里面了。
“驾~”一切都已就位,马车里传来哨声,马儿一听哨声,前蹄一抬绝尘而去。
“走吧,咱们回家啦!”良久,梁冰招呼着孩子们回家,可显然孩子们的心情很是低落。对此,梁冰只能报以母亲似的温柔,期待孩子们自己渐渐从别离中脱离出来。
人的一生要经历多少次的别离?无论看得见的还是看不见的,暂时的和永远的?梁冰不知道这个答案,但她知道每一次的别离都是一次撕心的过程,等心口愈合又要好久好久。
儿子小渡最先缓过来,问梁冰,“娘,爹去哪里了?”
是啊,石铁去哪里了?
时间跳回两个时辰之前,试炼结束后。
“怎么了,你好像有什么事?”在石渡作为资格者去寻慈宁的时候,梁冰发现了丈夫表情有点不对劲。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石铁眼睛眨了眨,一副思索状。
“那个人是不是对小渡有帮助?”梁冰何等了解石铁,聪慧如她一语就点破关键所在。
“没错,”石铁转头对妇人笑了笑,“知我者夫人也,但我不太确定他会帮我,毕竟你也知道他的脾气非常怪异。”
妇人思考了一会,“也是,虽然你们平常一起喝酒什么的,而且他的脾气也怪,”她赞同石铁的一些想法,随后话锋却是一转,“不过我相信他是个好人。”
石铁笑了,他开始玩味地打量着身边的女人,“你和他有什么交集吗?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梁冰也不生气,轻哼一声,“女人的直觉。”
“那行,我去试试,毕竟在咱们村,修炼的最佳人选还是他,”石铁略作沉吟,“况且还是为了咱儿子。”
“那你快去快回,这里有我呢,放心吧。”梁冰点头示意石铁。
“那好,我现在就去。”一旦决定,石铁就地转身,径直往一个方向奔去。
“一定要成功啊!”站在原地的梁冰望着逐渐远去的丈夫,心中默默祈祷。
这时候的石铁正急速地离开灵兵府,他脚步飞快,不停地往东街赶去。汉子不时抬头看了看太阳: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家的。一念到此,他越发地加快了速度。
直走东街再接一个右转,绕过高低起伏的凡人草居,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村子东边的溪流旁,远远地眺望过去,溪水从西向东流去,水尤清冽,潺潺不止;更远处则是一片翠竹林,在风的轻抚之下奕奕生姿。在这浑然天成的环境中,有一间四四方方的屋瓦舍,舍门紧闭,唯一能听见的声音是从竹林吹来的清风声。
石铁在这一边,他老远就感受到了风带着竹林气息流进丹田的清新,他马不停蹄,直指瓦舍。
几个闪身过后,他来到大门前。此时此刻,他感觉这房子有点不一样,细细一想后马上就明白了屋主人的心思。
他运转灵力,一个蹬跳之后,稳稳地落在院子的中心。出于习惯,汉子机敏地朝四周打量:没有人吗?难道是自己判断出了错?
还没等他想明白,院子的上空突然黄光一闪,随后迅速凝结成法阵的模样,防御法阵由此张开,把整个院子严丝合缝地包围起来。
但这还没完,从院子的四个方向暴射而出四把飞剑,速度之快令人咂舌,显然,目标直指石铁。
“不会吧,这小子来真的?”石铁粗鲁地吐了口口水,迅速朝前翻滚,刚好闪过飞剑的前锋,自然地,四把飞剑钉在了院子的大门上,留下四道深深浅浅的痕迹。
“好险!”石铁抬手擦了擦汗。
就在他抬手的动作刚巧遮住了他的视野之时,暗处的人影发动了他的攻击,银剑前刺,犹如飞舞的银蛇,目标直指石铁的咽喉。
“行啦,差不多就得啦!”电光火石之间,石铁却伸了伸懒腰,他非常清楚眼前的人影只是在跟他开个玩笑。
虽然这玩笑差点让他丢了性命。
人影没有放下手中剑的意思,还是保持着刺击的姿势,“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几个弹指后,人影缓缓地问石铁,一看机会来了,石铁语气非常热情,“就不能找老朋友喝喝酒吗?”于是顺手从身后拿出两坛好酒。
说来也有趣,之前还杀意凛冽的人影突然把剑收回了剑鞘,转身向正厅走去,“那就进来吧。”
话音一落,悬在院子上空的法阵化作一片片的金光散去,大门背面的飞剑也同法阵一样,消散于无形。
“嘿,还是老毛病没变。”石铁忍不住腹诽,白了一眼人影的后背。
“咿呀~~噹~”
古朴的厅门伴随着尖锐的老旧声打开,随即又轻轻地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