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逸突然想起长孙玥柔,便道:“既然稚儿已经说到这儿了,我这里也有一事说与你听。”
李清稚道:“你说就是了。”
李景逸观察着李清稚的脸色道:“母后有意让我纳长孙玥柔,近日来不断安排她接近于我。那日里竟然当着长孙玥柔的面儿,说出让她给我红袖添香这种话。”
李清稚“哦”了一声,并不意外道:“先前我已经猜到几分,只是不敢细想罢了。”
李景逸面色沉重道:“当下我无法忤逆母后的安排。”他细细思虑过后又道:“不过,我突然想到,如果到时母后正式提出让我纳了长孙玥柔,我便顺水推舟,提出再纳了桃儿。到时候我借着雨露均沾的由头,翻了桃儿的牌子,实则来你这里。如此,可好?”
李清稚心里五味杂瓶,她靠上李景逸的肩膀,心想,如此一来当然好,只是苦了玥柔姐姐又委屈了桃儿。眼下根本不知玥柔姐姐是否有意,如若两人都无意,那就是母后强行拉郎配了。桃儿倒是有意的,虽得不了景逸的心,至少圆了她自己的心思。
见李清稚沉默不语,李景逸又道:“你不要觉得因为你苦了这个又委屈了那个。除你之外,她们心悦的都不是我李景逸本人,而是身在其位的皇上。”
李清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就见桃儿怀抱几盒染料入得殿来。桃儿见他们如此亲密无间,想起她与郎星拥抱时的感觉,没察觉地脸颊浮现了一丝红晕。
她将染料放在桌上屈膝行礼道:“桃儿给陛下、皇后娘娘请安。”
李清稚见状,递了个眼色给李景逸,又对桃儿道:“你去帮帮棉柔,早点儿完成咱们早点儿给泥人儿上色。”
桃儿干脆地应了一声“诶”道:“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待桃儿走远,李景逸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笑道:“先前我只觉得桃儿这姑娘爱笑,谁见了都应觉如沐春风。没想到,竟是因为她对我起了心思。”
李清稚不解道:“你笑什么?”
李景逸轻轻捏了她的鼻子道:“我笑你竟觉得桃儿心思纯净。”
李清稚揉着自己的鼻尖道:“难道不是吗?”
李景逸环顾殿内,随手拿起一个玛瑙小球儿观察道:“我们初识之时,你舅舅从昆仑得了一块和田玉,在宴会之上赠与你。你得了玉便跑出去玩儿,我跟上你想了百般主意都无法让你给我看一眼,我着实好奇,便动手抢,谁知竟失手摔碎了。”说着,他假装失手将玛瑙球儿掉在地上。
李清稚将玛瑙球儿捡起道:“你也算敢作敢当,当即向我父亲认错,说是会赔我一块儿。我等你好多天你都不曾来丞相府,以为你只不过是随口说说,又过了几天你才独自一人带了一块玉佩给我。”
李景逸回想起来,那时他手里根本没有能拿得出手的玉器。忧心忡忡了好几天,开口问母后要,母后都未曾听他将事情缘由讲完,就随手打发了他一块儿连作诗都看不上眼的。就是那时,他出于孝道不敢厌恶母后,便开始厌恶作诗。最后,他没有办法,去求了当今母后皇太后,才得了可以拿得出手的玉佩。
见李景逸没有再说话,李清稚又不解道:“你说这些与桃儿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