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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乱火祸源

听了音勤的解释,林辰也不再执着,遵守礼仪若是会给对方带来伤害,这并不是他的初衷,尊重对方反而是更好的选择。

林辰指了指金铁矿石,又再指了指器械台上已经成型的器械,最后再指向他自己,若是音勤允许,他希望替对方锻造这些器械。

音勤沉默,身前这小可是一名炼金术士,对方身俱命玄的时间并不久,若没有经过足够的锻炼,哪怕身负异能,在锻造器械时也难免有出错的时候。

对于未来,最坏的打算是战事再起,音勤只是一名三级锻铁者,将无法供应据点对于器械的需求量,而身前的小可是一名炼金术士,若是熟练锻造,哪怕上级对据点的支援未到,对方也可以独自锻造出足够的器械,出于大局考虑,音勤应该给林辰这个机会,可锻铁是音勤的职责所在,也是他热爱的职业,若是将这份工作让出去,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舍。

“这些天连夜赶工,也未曾好好休息过…”

音勤像是在自言自语,身体往休息的躺椅上靠去,只是慵懒的望了一眼林辰刚锻造出的短刀,便转过头去。

林辰会意,拿着百炼短刀走到音勤身边,双手呈去,只是这次他没有再低首或是弯身,免得音勤又要避让。

音勤没有推脱,他的确想看看林辰的短刀有何不同,早些年前,音勤见过炼金术士锻造的器械,相比普通锻铁者打造的器械,炼金术士锻造出来的器械更为精美,在性能上也更加优越,不过二者间最大的区别还是速度,同样质量的器械,炼金术士的锻造速度可以是锻铁者的数十倍。

林辰的短刀看似朴实无华,却给他者一种锋芒尽藏的感觉,音勤作为锻铁者,还未见过这样的锻造手法。

林辰见音勤没有再搭理他,也不再原地等待,走回到炼铁炉前,林辰刚才用百炼提纯这种方法时,心中隐约有一个特别的想法,这个想法若是能实现,那林辰哪怕未受过训练,也可以快速拥有战力。

林辰从造物百解这本书里了解过炼金术士,虽然同为命玄者,炼金术士却没有多少战斗力,原因在于炼金术士无法操控玄火伤敌。

林辰自觉也是如此,从刚才炼金时他就想过这个问题,在用百炼提纯这个锻造手法时,林辰可以操控火焰改变金铁矿液的形状,并能操控温度改变其硬度,若是操控火焰将矿液的形状改变成飞针形态,最后强化它的硬度,是否也可以达到飞羽伤敌的效果?

林辰的命玄开启,通天与复生两处的玄火之门也自动运转,对火焰的熟悉感随之而来,这种熟悉感像是与生俱来那样亲切,就像是流淌在血脉里一样。

林辰将一块金铁矿石丢进炼铁炉里,意念微动,火焰升腾朝金铁矿石席卷而去,火势远比此前凶猛,数息之后,金铁矿石融化成液体,林辰将这些液体分成数十份,由数十团火焰裹挟围绕着赤鳞石旋转,没有预想中的阻塞和吃力感,林辰原以为需要尝试很多次才能摸到一点门道,未曾想过仅一次就成功了。

林辰接下来要尝试的是驱使火焰远离赤鳞石,这些火焰裹挟着金铁矿液,只要能御空飞行,那林辰此前的想法便可以实现,细小尖锐的金属若是携带炽热高温,可以轻易穿透多数防甲,足以用来克敌制胜。

火焰刚远离赤鳞石,林辰就觉得意识有些昏沉,双眼处有一种诡异的拉扯感,而那拉扯感的源头便是那数十团火焰,林辰立刻停止联系多余的火焰,只留下一团火焰,那种拉扯和负担感随之减轻,几近于无。

火焰离开赤鳞石和炼铁炉,就需要从林辰身上获取能量,林辰不敢贪多,小心翼翼的操控操控一团火焰,熟悉了这种感觉以后,林辰发现这火焰随着他的目光移动会更加轻松,只是这种用目光操控物体移动的感觉有些诡异,林辰一时间还没有适应。

火焰由拳头状拉伸成细长的飞针状,与此同时,火焰包裹的金铁矿液也凝固成型,一声轻响,飞针刺进锻铁铺的青桐支柱上,林辰能感觉到,原本坚硬如铁的青桐圆柱,就像腐烂已久的烂木,飞针只是轻轻一刺,便扎进了一指深。

音勤原在查看短刀,还未发现这短刀的玄妙之处,只见火光一闪而过,那火光便扎进了青桐圆柱上,而在他身旁不远处的林辰,脸上表情似乎还有疑惑,音勤却是大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林辰将会是一个具有战斗力的命玄者,而不是只能锻铁的炼金术士!

炼金术士与玄火命玄者的区别之一在于命元的多寡,正是因为命元不足,炼金术术士才需要借助炉火炼金,而玄火命玄者也可以锻造器械,甚至不需要借助炉火,仅凭自身深厚的命元,召唤玄火便可以冶炼各种矿石,并不像炼金术士由于命元不足只能专精炼金术。

音勤心中犹豫,林辰的天赋迟早会被发现,他此时提醒,对方不会再沉浸炼金之道,而他也会少了一个可以学习研究的对象,而提高锻铁的等级,是音勤此生追求…

心中两难之际,音勤突然感觉到炉火异动,原本稳定的炉火变得狂暴,外焰不断朝炉火口喷涌而出,只有炉火失控才会出现这种现象。

数十团火焰朝林辰飞去,飞行过程中火焰旋转聚集,包裹在其中的金铁矿液快速拉伸成细长状,依附在矿液上的外焰收缩内敛,赤红色的金铁矿液凝固成型,光华更胜从前。

数十团细长火焰排列整齐,像一把锋锐利刃,未等音勤开口阻拦,这数十支飞针便接连的刺进青桐圆柱,作为支柱的青桐圆柱已被飞针洞穿了一大半,锻铁铺的屋顶虽然简陋,可还是有不少重量,失去中心支柱的支撑,整个锻铁铺已经有摇摇欲坠之势。

“快走!”

音勤怒喊,哪怕林辰以后会是一个玄火命玄者,身份将远高于他,可就在此刻,音勤还是无法遏制自己的愤怒,自己这一生的心血就这样被毁了!

林辰依旧站在原地,似乎未听见音勤的声音,而屋顶已经朝一边倾斜,有加快倒下的趋势,炉火也开始肆虐,溢出的火焰已经将整个锻铁炉包裹,火焰不断向上攀升,只是刚碰到屋顶的黄心木,火焰便传了过去,整个屋顶在顷刻间燃烧了起来。

音勤急忙跑到林辰身边,哪怕心里再不满,他也要将这个未来的命玄者带离此处,刚接触到林辰的手臂,音勤的手便立刻缩了回来,这种滚烫就像烧热的金铁水,令他猝不及防。

纵使此刻音勤心中诸多疑惑未解,他却再也顾不上了,音勤再次探手,牢牢的锁住了林辰的手腕,将对方一把拽动,朝锻铁铺外跑去,哪怕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音勤还是感觉自己的手快被炙热的高温融化了。

锻铁铺起火,火借风势更加旺盛,数息之间,火焰蔓延整个锻铁铺,而锻铁炉内本就有一块赤鳞石,如今火焰失控,大有冲天之势。

音勤一阵心寒,据点内失职引起火势可是重罪,无论是何原因,他都要受到严厉的惩罚,而当他转身看向罪魁祸首林辰时,心中的责怪和怨恨之意稍缓许多,这个无法言语的小可,此刻眉宇紧蹙,面目表情扭曲,紧闭的双眼不断抖动,两行血水还不断向下流淌,一时间,音勤不知该如何是好。

“乱火祸源!”

束卫早已发现此处的火势,通传之下,众多族者也从居住的住所里跑出,由于有锻铁炉的存在,锻铁铺建立在据点的偏僻处,好在周围没有可以传播火势的可燃物,火势虽然凶猛,却仅限于锻铁铺。

清铃最先赶到现场,她本就不太放心林辰,加上离开后一直心绪不宁,因此巡逻的时候,她并未离锻铁铺太远。

火势凶猛,哪怕隔着数十步也能感受到高温,火光之下,周围的物体被映照的通红,清铃心中苦涩,这种场景让她想起来此前族亲被屠戮的场景,从碧落村回来以后,她不断做着这样的噩梦,而厄运似乎也从那时候再次降临。

“林辰!”

清铃一边跑动寻找,一边大声呼喊,哪怕火势凶猛,在锻铁铺附近只能听到呼啸的风火声,清铃此刻只想看到那瘦弱的身影。

“统领,我们在这!”

音勤大声呼喊,他一直在观察赶来此地的束卫,此刻心中有些庆幸最先看到的是清铃。

“你在这!林辰呢?!”

看到音勤之后,清铃并未发现林辰的身影,急忙问道,她从未如此失态过,就像一个失去了小可的生母,慌乱又不知所措。

“他在那…”

音勤连忙指向林辰的位置,不是他不愿意带林辰走,实在是林辰身上的温度非寻常族者可以忍受,音勤只是把林辰带出锻铁铺不远,手掌便已被烫的血肉模糊。

清铃顺着音勤所指望去,刚看到那瘦弱的身影,清铃便朝林辰所在位置跑去,口中念念有词。

“祈求沧海…赐我鳞衣…”

祈求完毕,清铃的眼眸沧桑了许多,像一个待嫁的红袖被抛弃,神采不再,芳华黯淡,顷刻间衰老了许多。

一层淡淡的水幕倏然出现在清铃的周围,将炙热的温度排斥在外,没有了高温的阻扰,清铃的速度快上不少,十息不到,清铃便已经来到了林辰的身边,伸手抓去,清铃只是感觉到林辰身上有些温热,她甚至都未看清林辰的脸,便抓着对方往火势外围跑去。

林辰之前所在位置,虽然不在燃烧的范围,却被高温所笼罩,若是音勤这样的寻常族者,定然被这高温干扰了意识,身体脱水而死,可林辰像没有受到影响一样,除了身上的衣物和毛发尽数脱落,其他一切正常,眼泪流出的两行血水早已干涸掉落,所以清铃并未看出什么异常,只是她虽然把林辰当幼亲看待,可毕竟性别不同,当下也不敢多看,只是匆匆一瞥,非礼勿视。

“统领,这位小可是一名炼金术士,也是一名玄火命玄者,刚才不知是何缘故,引起锻铁炉火异动,加上他操控玄火破坏了青桐支柱,导致屋顶倾斜倒塌,炉火上涌引起火势,小可身上温度异常,微下只能将他带离锻铁铺不远,还请统领明察,救救微下…”

音勤赶到清铃身边,他需要在王宇到来之前,先向清铃求情,音勤言语的同时,将自己的右手掌摊开与清铃看,清铃只是轻轻一瞥便收回了目光,比间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锻铁铺又是音勤此生心血所在,其他商队知道有战争的可能性,都想着离开据点,音勤还愿意留下来,想来此间言语不假。

“音领队,林辰的事,我不希望有其他族者知道,锻铁铺年久失修,锻铁炉爆裂也是可能之事,当下战事危急,早些再建锻铁铺才是要紧之事,而非寻谁过错…”

清铃解下披风盖在林辰的身上,突然想起衣服夹层里还有青明之果,林辰昏迷未醒,之前听王宇说过,青明之果可以治疗玄火命玄者的伤势,补充他们的命元,不知对林辰是否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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