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擅长察言观色，此时此刻却看不透昭荼先生说“我家小孩”的情绪。
但是，曲书绒突然很想抱住他。
像抱自己的父亲。
至于昭尤如何，她完全不管不顾了。
因此等她回过神时，便发觉自己已被先生带着往回走。
曲书绒眼波流转地扫了扫四周，没敢看昭荼，只抿唇悄悄握住他的小拇指。
昭荼微顿，低下眸瞧着装鹌鹑的小姑娘，意外之余眸底登时蓄上暖融融的笑意，大手牵住她整只小手。
好乖的姑娘呀。
他情不自禁地想到，如若曾经的自己没那么自负狂妄，他和绒绒，也会有这般又乖又可爱的姑娘吧。
曲书绒一缩脖子，精致的眉眼挽起，终于鼓足勇气仰头对他说：“先生，你真好。”
昭荼面上闪过浅淡的错愕，思及除曲老爹以外，确实他待她最好了，便有点心疼地温声道：“我觉得不够好呢。”
他半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你父亲交代过我，要给你最好的。我是第一次照顾小孩，绒绒，若我做得不好，你告诉我，嗯？”
曲书绒晶亮的眸中透着细密的喜色，声音软软糯糯，“没有，先生已经做得非常好啦。”
不远处的深巷里。
昭尤眯着眼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大手小手，思及小丫头对她那位先生露出的软乎乎的笑。
明明是一个长辈一个晚辈，可他怎么看都怎么不痛快。
“殿下。”沐羽出现在他身侧，“那小姑娘没什么疑点，倒是那个男人……”
“又仙又邪？”昭尤接上他没说完的话，“委实怪异。”
那人勉强算是有仙风道骨，但其中夹杂了几丝邪性，说不清妖邪成仙还是仙堕邪道。
沐羽摇摇头，“看着不似在天上见过的仙人，不过殿下，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对你的敌意来自那位凡人小姑娘。”
昭尤斜睨他一眼，“本殿下做什么了？”
“……说白了，即便他是妖邪之物，目标也是那凡人，殿下，眼前这情况，你可别去横插一脚。”
“为什么不？”昭尤轻挑眉梢，“师父您没教过我遇着麻烦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如果我没发现这事便算了，谁让他撞到我跟前了呢。”
沐羽简直要吐血，若非九殿下遭到暗算急需调养，他会管这么点小事？！
“殿下，”他几乎是苦口婆心了，“你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增进修为重回天宫，天妃在等着你呢！”
就差直说切莫因小失大。
昭尤没搭腔，他认定的事极难更改，但没必要和师父讲透彻。
毕竟那小丫头的先生，邪乎的令他异常感兴趣。
……
花灯节镇上的夜市也很热闹。
昭荼有意给绒绒买些东西，正好有了由头，便将人带到这边，“你父亲说过，但凡你想要的我应尽量满足。”
他扫了圈周围的摊子，“绒绒你看看，有什么是你想吃的，或者想玩的？”
从前，他给她的好促使她落得悲惨下场。
现如今，想明白的他再想对绒绒好，却是要借着别人的名义。
曲书绒有些惊讶，默了会温吞吞地道：“先生，这会不会不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