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没想到曲书绒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种话,一时又急又气,求助地望向身旁的伙伴。
奈何同伴低着头不吭气,她无法,咬牙切齿地等着曲书绒,“你胡说八道!我何曾陷害过你!”
相比较于柳柳的气急败坏,曲书绒显得格外心平气和,“做没做过,你心里清楚。”
“你!”即便大她两岁,此刻柳柳的气势也严重不足,平日里也就是愚钝得过分才总出头欺负绒绒,“好好,你说我害你,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
曲书绒自然而然地眨了下眼,偏头对上柳柳几近喷出火的眸光,“因为我没有爹娘,身上带着难闻的味道,你们不喜欢我,嫌弃我。”
她从前不懂这些人为何排斥她,直到无意中听见她们在背后对她的议论。
为此她也伤心过,她更不想自己没有爹娘。
老爹只有爹爹一个儿子,他靠屠宰为生,家里难免染上奇怪的气味。
她也无法责怪老爹,老爹已经很尽心尽力地在照顾她了。
诚然,她很希望融入她们当中,但柳柳推的那一把罔顾她的生死,她怎会为这样的人委屈自己?
既是不愿同她做朋友,她自然也不再要她们。
柳柳浑身一颤,曾经唯唯诺诺的曲书绒竟敢用如此冰冷的眼神看她,登时怒气上涌,重重拍了把书桌站起身。
“咦?”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柳柳将说未说的话,少年神色天真无辜地站在门口,“我走错啦?”
先生也正想斥责举止放肆的柳柳,余光瞥见门外满身贵气的少年,怔了怔,这位似乎并非他们镇上的人?
昭尤像模像样地朝先生拱手,“先生好,我是新搬来这里的,对此地还很不熟,无意中走错了路,叨扰了先生,请先生宽恕。”
这个镇上男、女学堂共在一处,两边仅隔了堵墙,第一次走错也稀疏平常。
再说这少年所着服饰,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子弟,先生心下有了计较,只道“不打紧”。
昭尤格外恣意,嘴里说着不小心跑错地儿却赖着不走了,微微笑着看向同样看着他的曲书绒,“哎呀,这不是先前被人推下山洞的小可怜吗?”
曲书绒方瞧了对方一眼便被逮个正着,又听他正经肃然地同先生表明那日他去行山玩耍,正好撞见柳柳欺人的场面。
他说得绘声绘色,如同他真的旁观了那一幕,若不是救了自己的是旁人而非他,曲书绒倒也会信了他的说辞。
这人在撒谎。
曲书绒明白应该戳穿他,可他所言只是要坐实柳柳犯的错,何况柳柳也不无辜。
于是,小姑娘生平头一遭面对谎言时保持缄默,毕竟……她们有那么多人,她是孤立无援的。
昭尤的存在,能够作为她最大的助力。
谁也没有发觉,此时此刻在院中的一棵树上,藏着一道黑色的身影。
昭荼盯着下方熟悉的少年,不知不觉地将手指头扣进树缝中。
千防万防,居然还是让他见到了绒绒!
喉咙处涌上腥甜之气,玄让及时地赶来,抓着他手腕将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