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Bilingbiling薛涛笺
“看好了,小子!”苏醒道。
说罢,就飞身旋转,在纸面上急速舞蹈起来。
刹那间,苏醒觉得自己犹如书法家附体,时而气势磅礴,风-流飘逸,时而如癫如狂,如痴如醉,急速的飞舞旋转,犹如神龙出世,在云海里上下腾跃纵横,那气势,怎一个狂字了得!
而姜思忆,则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根本看不清那支金笔的运转轨迹,只看到一阵耀眼的金光扫过,四处留下了淡淡的虚影。而纸面上,则快速的浮现出磅礴大气的字迹来,溢出一片墨香。
古人说,读(情)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助),诚不欺我。
苏醒一个完美的收笔,站住了脚跟。
他的脚下,已经洋洋洒洒,完成了一副旷世奇作。苏醒插着腰,自我欣赏了一会儿,只觉得才华横溢,惊才绝世。
“小子,学到了吗?”苏醒得意洋洋的问。
姜思忆伸出手来,将本子拿了起来,一个字一个字的研读了起来。半响,才在苏醒期待的眼神中,张口说道:“字我都认识,可是,连起来,我就不认识了……”
“啥?”苏醒气的跳脚,“好一篇惊才绝艳的旷世奇作,你竟然说你看不懂?!”
姜思忆擦了擦冷汗,又看了一遍,道:“写的真好……可,我就是有点儿看不懂……”
“有什么看不懂的,不就是一纸情书吗,来,我教你……哪里不懂?”苏醒道。
一面说着,苏醒一面将那纸情书,念了一遍:
“锦年花开,佳人初识,巧笑怎忘?”
“梦寐求之,辗转反侧,夜听窗外梧桐雨,更添相思。”
“衣带渐宽,人愈憔悴,赢得更深哭一场。秾艳凝香,巫山云雨,玫瑰零落碾作尘,死也甘愿。”
苏醒:??这是他写的?
“唱尽心泪,血写情愁,深情不寿。一段情缘,执着无悔,彼岸花开无归期,更抒怨曲。
涅盘阙词,冰冻三尺,任相思静水流深。夜更深时,幽问帘风,何人剪影似仙娥,慰我薄凉?”
苏醒:……
“蓝蝶醉花,倩舞翩翩,弹彻情缘。”
“岁月无痕,浮生若梦,琵琶弦上说相思,弦为谁断?”
“青丝白发,海枯石烂,许一生相守相知。弹指流年,绕指情愫,编织了亘古缠绵。”
“千次回眸,眷顾一笑,倾尽痴迷。”
“清欢浓愁,相思尽染,不负锦瑟好年华,沉醉温柔。”
“红颜易老,怎堪蹉跎,不如携老共白头。诗酒年华,夜夜流光,此一生有你最好。”
苏醒:……
姜思忆眨着眼睛,问:“笔灵哥哥,这,这啥意思?能一句一句的给我解释一下吗?”
苏醒泪流满面,他,这是他写出来的??
不能啊!!
他古文一向不好啊!
还有,这也不知道是用的哪种词牌,好像,没有这样的词牌吧??胡写的?
他也一句都看不懂啊!这要怎么解释?!
苏醒望着眼巴巴的看着他的小男孩,咳嗽了一声,板着脸,道:“大意无非就是我爱你,爱的死去活来,如此之类。连这个都不懂,真是小儿无知!”
“我可跟你说,情书,要的就是这种朦胧,这种晦涩,这种浪漫,这种深奥!”苏醒一副情场老手的模样,说道:“能让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了,那还能叫情书?!”
“可,若是她也看不懂,怎么办?”姜思忆磕磕巴巴的问道,一脸担忧和怀疑。
“你也不需要懂,她也不需要懂,ok?!要的就是这种朦胧晦涩难懂的浪漫!”苏醒一脸恨铁不成钢。
“那……”姜思忆咬着唇。
“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就是这样!”苏醒道:“听我的,送给她,保准成功!”
姜思忆当下不再怀疑,小心翼翼的将那页纸撕了下来,正准备叠好——
“慢着!”苏醒叫道。
“怎么了?”姜思忆抬起头。
“你,你就准备叠成豆腐块啊?!怎么一点儿新意也没有!!”苏醒叫道。他唰唰唰的扯下了无数纸片,开始疯狂的动了起来,看的姜思忆眼花缭乱。
转眼间,姜思忆的面前,就形成了数十种信纸花型,苏醒才停了下来。
“哇!”姜思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来,去摸那些叠的精巧美丽的信纸。
全桃心形,长方斜挂小桃心形,长方中嵌桃心形,蝴蝶结形,蝴蝶型,玫瑰形,折扇形,团扇形,四叶草形,千纸鹤形……
“选一个。”苏醒得意洋洋的说道。
姜思忆选来选去,都爱不释手,最后,挑了一个长方中嵌桃心形,指给了苏醒看。一面问:“你怎么会这些的?”
“我?我以前,可是情场高手来着……咳……”又说漏嘴了。不能再说了。苏醒闭了嘴,脚下生风,在眼花缭乱的舞蹈中,完成了情书的折叠。
那情书被折叠好了,轻盈的从半空中落了下来,落在了桌面上,完成了华丽的蜕变。它静悄悄的,宛如一个在水边静谧的美人般,散发着浓郁的墨香,以及,吸引众人注意的动人光辉。
“真漂亮!”姜思忆由衷的赞叹道,他甚至,不敢伸手去碰,生怕弄坏了一点点。
“还不够。”苏醒站在旁边,审视道,“还需要一个信封,才完美。”
苏醒叠了一个长方形,带桃心的,和里面配套的信封。
“真是太好了!”姜思忆喜气洋洋的说道,就要将情书往里面装。
“慢着!”苏醒皱着眉,又制止道。
“啊?”姜思忆抬起头,“还有哪里不对?”
“欠妥,太欠妥了!”苏醒皱着眉,捻着下巴,“情书和信封,怎么能够用纯白色呢?简直太欠妥了!”
姜思忆一愣,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来。他小心翼翼的,将情书,重新展开了。确实,白色太普通了。
可,那怎么办?难道,他现在就去买那种彩色的带花底的信纸吗?可是,他现在好像钱不够呀,都被姜思琪那个丫头剥削走了,如果说好的钱,少了一分,她就会立马翻脸,不依不饶……
苏醒摸摸下巴,略思考了一番,沉吟道:“既然我是一支笔,我能写,应该就能画……我还是蛮自信的……”
苏醒一面说,一面跳了上去。
苏醒的脚刚挨到情书上,那纸面,立刻以他的脚尖为中心,被晕染出了一团粉红,迅速的将整个纸面蔓延。
苏醒又跳起舞来。他一旦起舞,就无法中途停止。翩翩御风,时而婉转,时而激荡,犹如行云流水般,又如谪仙下凡。
他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待舞步停时,苏醒发现,那纸面,已经变成了一张通体浅粉,上面绘满了夭夭桃枝,仿佛透过纸面,仍在随风摇曳。花团紧簇,如胭如霞,甚至,能看到上面透明露珠的滚动。
未闻花香,却满堂溢香。
“笔灵哥哥,这信纸,有名字吗?”姜思忆痴痴的看着那信纸,问。
“薛涛笺。”苏醒答。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回答,还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