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吴新明姨妈离开了深圳回了老家,他家果果就真成了无人照看的孩子。吴新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自己照看果果来得踏实。
“王艳,你醒醒,王艳,醒醒,醒醒……”吴新明要去上班,站在床边不得不小声叫醒老婆。
王艳睡得正香,吴新明叫了她好几声,摇晃了她好几下,这才半睁开惺忪的双眼,还当半夜被人吵醒似的带点埋怨说,“哎呀你干什么呀,人家还困着呢。”
自从母亲回了老家,母亲的活就全落在了吴新明一个人肩上。每天的早餐是他一早起来做好后,再把儿子叫起床。爷俩一番洗漱完,吃罢早餐,七点半左右就出门。把儿子安全送到姨妈家,然后去上班。这时间是他事先算计好了的,只能提前几分钟到公司,决不上班迟到几分钟。
王艳的工作,一个星期除了一个上午的公司早会,一个上午的公司学习,其他的时间都是自行安排,轻松自由的。自从婆婆回了老家,满屋子的家务活像是被吴新明承包了,她跟没事儿人一样,视而不见,依旧我行我素,每天由着性子在床上睡到自然醒。
可是今天不行,姨妈回了老家,儿子没人照看,吴新明有事情要向她交代。
“姨妈今天一早回老家了,我也是昨天很晚才接到表弟打来的电话。”吴新明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去上班了,果果就放家里……”
“什么?”吴新明的话只说到一半,王艳就条件反射睁开半眯着的双眼,扭头左右看自己的枕边。还好,儿子还在睡梦中没被吵醒,她便一咕噜坐了起来,像是没听清楚吴新明刚才说的话,压低了声音惊讶的问,“你说什么?你去上班,让我在家带果果?”
吴新明见她反应这么强烈,只好在床沿边坐下,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两天我想了很多,让你一边上班一边带儿子,确实使你为难,所以我打算不上班了,今天就去公司辞职。”
王艳更是惊讶了,用看怪物似的眼神看了他好一阵,然后说,“你辞职不上班,就因为带果果?然后让我一个女人养着你们爷俩?吴新明啊吴新明,你还是个男人吗?”
吴新明低头想了想,说,“要我上班,唯一的办法是你配合我度过果果这个暑假,等幼儿园一开学,果果的问题就解决了,这接送果果上幼儿园的事就还是我来做。”
王艳睁大眼睛看着他,压着声音不解地说,“果果的暑假还长着呢,你让我怎么配合你?一个礼拜半天的公司早会怎么办,半天的公司学习怎么办,去见客户怎么办,我总不能带着果果去开会,去学习,去见客户吧。”
“我想过了,你开会,你学习,你见客户,我可以向公司请假带果果。果果的这个假期,只希望你能帮我一帮,我们咬紧牙关挺一挺,我就还可以继续上班了。”
王艳听着愣了愣,好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我,我从没带过小孩,我,我不会带小孩,我没带小孩的经验,我怎么胜任得了带果果?”
沉默了片刻,吴新明说,“没办法,我只有辞职啦。”
王艳一听好不来气,说,“哎,什么叫没办法,明明是有办法,是你不配合,是你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非要自己带果果……”
吴新明没时间听她说这么多了,拦腰打断她的话,“我先去上班,有话回来再说。”他说着站了起来。
王艳见状忙问,“哎,你辞职要多久?”
“半个月。”
别看吴新明有的时候处处迁就着王艳,但一旦他要认真决定了的事,那脾气倔的任你几匹马也拉不回来,这王艳是知道的,也就没办法,怏怏地说,“那好吧,这半个月我就帮你带果果,不过带的来带不来可就不知道啦。”
吴新明上班去了,把果果留在了家里,王艳好不郁闷。天天的自然醒被他这一搅合睡意全没了,但困意仍然还在,就干脆起床去冲个澡,好让自己精神点。
谁想,王艳刚一进冲澡房,还睡在床上的果果就醒了。
“爸爸,我要尿尿,我要尿尿,爸爸……”果果大概是被一泡尿急醒的,睡眼惺忪地站在床上叫喊着。
“爸爸,我要尿尿,我要尿尿……”果果叫了半天,见不到爸爸,也看不到妈妈,还以为家里没人,就哇哇地大哭了起来。
冲澡房哗哗的水声完全淹没了果果的哭声,等王艳听到果果的哭声,再一阵手忙脚乱,急急忙忙的从冲澡房跑到房间时,果果的一泡尿早已从他的裤管湿到了床上一大片。
王艳一见大惊失色,大呼呵斥,“果果,你怎么可以在床上尿尿呢,你自己不知道下床到卫生间去尿吗?”
果果被妈妈的大声吓着了,哭得更厉害了。
王艳见状也被吓着了,生怕果果哭出个好歹来,吴新明回来饶不了她。
“果果不哭,乖乖果果不哭,妈妈错了,妈妈不该大声跟果果说话……”王艳一时不知所措,拿出了极好的脾气来哄他。
“呜呜呜……我要换裤子,我要换裤子……”穿着尿裤子的果果极不舒服,哭着喊着要求换裤子。
“好好!妈妈这就跟果果拿裤子去。”王艳慌忙转身找果果的裤子去。
自打果果生下来,王艳就没作古正经的带过一天,她连果果换洗的衣服裤子放在哪个柜子都不清楚。为了找到果果的一条裤子,她是好一阵翻箱倒柜才算如愿以偿。
为果果换上干爽的裤子,他也不哭了,王艳就一只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捏着果果的尿裤子直朝卫生间奔去,一副好不嫌弃的样子。
再瞧床上尿湿的那一大片,还散发着一股尿骚味儿直扑鼻而来,王艳赶紧屏住呼吸,用一只手当扇子在鼻孔边煽动着赶走骚味。等把床单扯下来再换上干净的,她已累得就剩半条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只想睡觉。
也不知是早上的什么时候,果果玩饿了,摇动着在沙发上睡着了的王艳说,“妈妈,我饿了,我饿了……”
王艳睁开双眼,迷迷糊糊的说,“哦,果果饿了,好,妈妈给果果找吃的去。”
她勉强自己站起来,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厨房。还好,吴新明早上做的一锅瘦肉粥还热乎着,就拿碗舀了几勺端在客厅给儿子吃。自己实在太累了,就懒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