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外仪王府私宅,赵士程将张娴抱进房间放在床上,稍稍冷静下来的张娴不想让表哥赵士程见到此刻脏乱的自己,便推着赵士程让他离开。
赵士程无奈只好叫来萍儿服侍张娴,自己则离开了,赵士程找来所有人吩咐今天此事一个字都不准泄露,否则杀无赦。
赵士程走后,张娴立刻吩咐萍儿给自己烧水洗澡,萍儿立马去准备洗澡水。
进入木桶沐浴的张娴拼命的搓洗身体,脑海中还不时想起秦熺欺辱自己的场景,张娴越想越用力搓洗身体,直至皮肤都搓破了,她也没有停手。
一旁的萍儿见状吓坏了,立马去拉住张娴的手哭着说:“呜呜,小姐,别再搓了,都是萍儿不好,没有保护好小姐。”
张娴看着萍儿,然后抱着萍儿主仆二人痛哭起来。
经过一夜的思考,张娴不再以泪洗面,而是选择面对现实。
赵士程担心表妹会做傻事,所以一整夜都守在张娴房间门口。
第二天,天刚刚亮,想开了的张娴换上新装打开房门,一缕阳光洒在张娴脸上,张娴微微闭眼享受着阳光,嘴角轻轻上仰。
不远处的赵士程见到表妹这样稍稍有些安心了,睁开眼的张娴见到赵士程后,对赵士程微微施礼:“表哥,早。”
赵士程楞了一下,然后回礼:“表妹,早。你...”
赵士程怕表妹这样是故意装给自己看的,但又不好直接开口问,张娴知道表哥想说什么,便直接说道:“表哥放心,娴儿真的没事了。”
听到张娴亲自说,赵士程才放心下来:“没事就好,哦对了,咱们等会就启程回府。”
张娴点点头道:“嗯。”
赵士程便去准备回府的事,见赵士程要走,张娴叫住了他:“表哥。”
听见表妹叫自己,赵士程停住脚步问道:“娴儿,怎么了?”
张娴犹豫了下说:“表哥,昨天发生的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姑母和姑父。”
赵士程说道:“娴儿,你放心,昨天发生之事就我们几个人知道,其他人不会知道的。”张娴放心的点点头。
收拾完后,赵士程等人又乔装打扮,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仪王府。直到这天下午,秦熺死在城外私宅才被人发现,秦桧接到儿子秦熺的死讯后,大发雷霆,命令临安知府限期内抓到凶手,否则就革职查办。
因为,赵士程等人做事没有留下丝毫线索,再加上参与此事秦熺的手下也都全部死完了,所以临安知府查了四五天也没有丝毫发现,最后临安知府引咎辞职,此案也就不了了之了。
案子结束之后,张娴认为如今的自己配不上表哥赵士程,再加上她也知道赵士程对自己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爱,便决定离开仪王府,回自己的家了。
张娴对仪王妃说自己出来这么久了,想回家了,仪王妃挽留了,但见张娴已经决定好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四月十九这天夜晚,用过晚膳,赵士程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夜空的星星,张娴本来就打算来跟赵士程辞别的,见赵士程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便走到赵士程身边坐了下来。张娴看赵士程看着星空发呆便开口道:“表哥,你在想什么呢?”
回过神来的赵士程说道:“哦,没想什么。”
张娴说道:“我猜表哥在想婉儿姐姐吧?”
赵士程一听张娴竟然猜出来了,便默不作声,张娴见自己猜对了,接着说:“表哥,婉儿姐姐是个好姑娘,而且与你也十分般配。”
赵士程说:“般配又如何,她和陆游就要成亲了。”
张娴接着说道:“他们不是还没有成亲吗,只要一日没有成亲,你就还有机会。”
赵士程不想再说唐婉了,便立马换个换题道:“娴儿,真的决定好了,明天要回去了?”
张娴见赵士程不愿再说,便没有再说唐婉,回答道:“嗯,这段时间多些表哥照顾。”
赵士程说:“没事,照顾你是应该的。”
之后又闲聊一会儿,张娴便离开了,留下赵士程一个人独自对着寒冷星空思念着唐婉。
四月二十一大早,张娴乘坐的马车早早在王府外等着了,仪王妃和赵士程送着张娴到了门口。
仪王妃十分不舍的拉着张娴的手:“娴儿,有时间多来看看姑姑。”
张娴点头道:“姑母放心,娴儿一有时间就来看姑母。”
仪王妃不舍的松开了张娴的手,张娴走到赵士程面前说:“表哥,你要保重身体。”
赵士程点点头道:“嗯,你也要多保重,代我向舅舅,舅母问好。”
张娴点头道:“嗯,一定带到。”
见赵士程没了话语,张娴便转身向马车走去,赵士程见张娴转身离去,想挽留,转念一想:“也许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才是对娴儿最好的选择。”
转过身的张娴想着:“要是此时表哥挽留自己,自己该怎么办?”直到张娴走到马车旁,赵士程也没有挽留,张娴便有些失望的上了马车。
此次赵士程派陈全带着五十几个侍卫护送张娴回家,随着陈全的一声令下“出发。”
张娴的马车缓缓动了起来,张娴脑海中不断出现着自己和表哥赵士程相处的点点滴滴,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眶中涌了出来。“表哥,娴儿已是残败之身,配不上你,祝你能得偿所愿,追到婉儿姐姐,今后无论我在何处,都会为你日夜烧香祈福,保佑你平安幸福。如有来世,你若不嫌弃,娴儿一定会嫁与你,永别了表哥。”
张娴说永别,并不是想寻短见,而是决定此生都不愿再见赵士程了。
张娴离开后没多久,赵士程就收到唐婉和陆游的成亲喜暕,(唐婉和陆游的婚期定于六月初五。)赵士程拿着喜暕思考了许久,一是他不愿亲眼看着唐婉嫁给陆游,二是最近这段时间张娴又出了事,所以赵士程决定离开京城。
赵士程找到父亲仪王告诉父亲自己长大了,想入朝为官历练历练,仪王听后十分高兴的同意了,便问赵士程想去哪,赵士程想到姐夫廖虞弼是福州兵马钤辖,便对父亲说想去福州,仪王一开始不想儿子离自己那么远,本不想同意,但见赵士程心意已决,便同意了。
仪王给赵士程弄了个福州西外宗正司事(正四品),主理福建一带的皇室事务。
六月初三这天,赵士程来到普安郡王府,赵士程一是来向赵伯琮辞行,二是有事求赵伯琮。赵士程见到赵伯琮说:“伯琮,今天来向你辞行的,我要去福州了。”
赵伯琮说:“皇叔,我知道了,可我不明白皇叔为什么要选择去那么远的福州啊,留在京城不也一样可以为朝廷分忧吗?”
见赵士程默不作声,赵伯琮明白了说:“是不是因为唐婉要成亲了?”
赵士程说:“这只是一方面,对了,我今天来有事相求?”
赵伯琮说:“皇叔不必如此客气,何事?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办。”
赵士程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想要焦尾。”
赵伯琮不解问道:“皇叔,你不会弹琴要焦尾干嘛?”
想了想赵伯琮明白了接着说:“哦,皇叔你是想把焦尾送给唐婉当结婚礼物吧?”
赵士程点点头:“嗯,你要是不愿意割爱也没关系。”
赵伯琮说:“皇叔说的哪里话,一把琴而已,我这命人给你拿。”
赵士程叫住赵伯琮说:“不用现在拿,我想唐姑娘成亲当日,你帮我转送给她。”
赵伯琮点点头:“皇叔放心,我一定亲自交给唐姑娘。”
六月初四这天,赵士程带着赵小五,陈全以及十几个侍卫,从临安出发前往福州。
六月初五这天,陆府张灯结彩,陆游和唐婉拜完天地后,就挨桌敬酒,这时普安郡王赵伯琮来了,陆游没想到赵伯琮能来,立马带着唐婉去府门外迎接。
赵伯琮见到陆游和唐婉先恭喜了一番,然后拿出焦尾琴对唐婉说:“唐姑娘,这把焦尾琴,是皇叔让我转交于你的,是他送于你们的新婚贺礼。”
唐婉看着焦尾琴连忙推辞道:“这礼物太贵重了,婉儿不能收,还请王爷收回。”
陆游也在一旁说道:“是啊,王爷这礼物太珍贵了。”
赵伯琮说:“这是皇叔的一份心意,你们就收下吧。”
在赵伯琮再三劝说下,唐婉才收下:“那就多谢小公爷和王爷了。”
陆游问道:“王爷,不知,小公爷今天为何没来啊?”
赵伯琮回答道:“哦,皇叔去福州任职了,你们不知道吗?”
唐婉和陆游都摇头表示不知道,见任务完成了,赵伯琮便离开了。
赵伯琮离开了,陆游和唐婉回去接着敬酒去了,直到初亥(21点)宾客都走完了,陆游和唐婉回到房间,洞房花烛。而此时,赵士程在驿站独自一人面对临安的方向,吹着玉箫,萧声孤寂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