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您这话可很有歧义啊。”
张元清瞪了我一眼，在警察做好笔录后帮我打圆场，把围观的人都遣散了。
他说：“你的设计稿真的没丢？”
魏以沫说：“那当然，我帮她看着呢。”
张元清边笑边摇头，指着我说：“你也是鬼精鬼精的，比赛结束了跟我爬山去吧，我喜欢聪明人。”
我应下了，然后跟魏以沫回去睡觉。
第二天决赛开始，我早早地就跟魏以沫去了现场，等着看卢一媛的设计作品。
魏以沫一边在人群里穿梭，一边拉着我的手问我：“你昨天不是看过她的设计作品了吗，今天怎么还这么积极？”
我说：“因为她的设计作品真的出色，灵气的同时又有童趣，如果这次她的作品够好，我想给她介绍个老师。”
我的设计风格和卢一媛截然不同。
因此，虽然我很欣赏她的才气，却不好收她做徒弟。
我在北美有个新朋友，设计风格跟她相似。我想撮合他们俩。
“哦~”魏以沫说，“那你当年收了我，是不是说明我还不错？”
我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要不要跟她说实话。
我收她做徒弟，其实是看在我们青梅青梅的面子上。
我这沉默的有点久，魏以沫把我拉进人群里，捂住我的嘴沉痛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
设计大赛的比赛方式很有意思，跟拍卖似的，评委和比赛选手在台上，现场对选手身旁的设计作品做评价，当场打分。
最后综合这些打分，依次排出名次。
得分最高者，为此次设计大赛的优胜者。
从台上下来的设计师还有候场的设计师，都可以在台下坐着，观看整场比赛。
由于这次进决赛的人有点多，所以分了三个厅进行打分。
我在A厅等看完卢一媛的设计不由点头，问魏以沫知道她的联系方式吗。
魏以沫说：“当然，回去给你。她的设计技术虽然幼稚，但是是可造之材，比我的前途开阔。”
“也不一定。”
天赋这个东西，也存在开窍早晚的问题。
不是说年少平凡就注定此生平凡，有时候把握到了契机，也会脱胎换骨的。
魏以沫只当我在安慰她，笑了笑没说别的，换了话题：“我要去C厅比赛了，你过去吗？”
我说：“我去B厅看看薛俊楠的设计。”
我们在门口分别，往两边走去。
我到地方的时候，B厅里已经人满为患。只是我运气不错，等了没多久就等到一个离席的设计师。
等了有二十分钟，薛俊楠从右侧上台。
他揭开玻璃罩子上的红布时，还得意地看了我一眼。
小人得志感满满，我是真不想理他。
薛俊楠前面几个设计师的作品都一般，在技巧和创意方面都极其规整，和我在上学时看的教科书的要求严丝合缝。
很标准，但是不够特别。
标准不易，但是真正的别具一格往往是在这标准的程度上更进一步。
因此薛俊楠的设计拿出来的时候，我能看到评委脸上明显舒展的肌肉。
“嗯。”我点点头，这说明我的设计水平不错。薛俊楠从我那里偷来的半成品，都能让人眼前一亮。
底下坐着的设计师也有点躁动。
“他的设计也有几分Windy的影子，天马行空又规整，不错不错。”
“是啊。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喜欢她的，想不明白。我们那时候诸神之战多好看，现在就剩她一个，无聊。”
“人走茶凉嘛，正常正常。”
“不过他这个形神都没有另一个模仿者抓的到位，那人的设计跟Windy才叫一个像。”
“妙莉叶吧，我也看了，她之前在宴会时被抽中的作品我也看了，是真的很像。我都怀疑她是不是Windy的徒弟。”
“我还怀疑是Windy呢。”
几人笑作一团，说：“也是，Windy的徒弟就一个俞风风，现在也不怎么做设计了。”
他们说着说着，又转而讨论起别的事情来。
薛俊楠在上面展示完毕，带着玻璃罩子坐在我旁边。
“眼熟吗？”
我瞥了他手里的设计作品一眼，“还行吧，不是很熟。”
薛俊楠就笑：“死鸭子嘴硬。我找人看过你我的作品，你今天注定败北。”
我问他是否过于自信，“你怎么知道我交上去的一定是这幅设计呢？年轻人，还是不要太自信的好，否则就是自负了。”
薛俊楠脸上的笑一点点落下来，阴鸷地看着我。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看了眼手腕表，起身去准备自己的作品展出了。
我的作品在最后压轴出现，所以在所有人都比完后，我才上场，A厅里挤满了来看压轴的设计师。
都憋着一股劲儿呢，想看看我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我的作品中途换过稿，因此是用5D效果图代替的。因为害怕被人换掉或者故意破坏，我先交了一份平面图。
平面图在投影屏上展示的时候，现场一片哗然。
“就这？”
“评委是不是真的有问题，这届比赛有毒吧。”
“你们不觉得她的设计跟薛俊楠的有点像吗？”
“姐妹你说得对啊，这特么是有点儿吗，这是一比一抄袭吧？”
薛俊楠为了保持虚假的风度，全程挺胸抬头，呈冷静自持状的站在台下。
坐在中间的评委推了推眼镜：“妙莉叶选手，这就是你的作品吗？”
我说：“是，但是并不全是。”
评委都迷糊了：“什么叫‘是，但是不全是？’”
我在争议声中，信步来到电脑操作处，将U盘里的5D效果图投放到大屏幕上，并给评委人手发了一根激光感应笔。
“您用这个就可以三百六十度观看设计细节了。”
其实从我的5D图投放上去的时候，评委的眼睛就已经亮起来了。这根激光感应笔都是我硬塞过去的。
现场还是不服气，各种声音都有。
最后还是最中间的评委老师抬手压了压现场的声音，将5D设计图的平面调出来，跟平面板做了对比。
现场的争议声停歇了下去，换成一双双睁大的眼睛。
老先生颤颤巍巍地说：“这，就是设计的奇巧和神秘所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