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还疼吗”
“嗯，好多了。”向琛接过程明递过来的粥，温度应该刚刚好，却从来没想过这碗粥是程明早就热好，怕他醒来饿了找不到热粥。向琛低头不停的用勺子搅拌着粥，粥的热气飘到眼睛，躲闪不及，顿时一片雾蒙蒙的眼睛有些湿润。
一时间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自从傍晚，窗外就起风了，直到现在依然在拍打着窗户。向琛低头喝粥，程明专注的盯着程明，头发有些长该剪了，额前的碎发挡住了眼睛，低头默默喝粥的向琛有着让人心疼的安静。
“小琛”
“程明”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想说话却又都被对方的话打断了一下。又是一阵无声的沉默。
最终还是程明打破了屋里的安静，他清了清嗓子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接了一杯递给向琛。
“你刚才想说什么？你先说吧！”程明喝了口水，不动声色的安静的看着向琛。
向琛低头盯着桌布上的黑色格子，“对不起，我今天下午太冲动了。”
程明以为会听到向琛的抱怨指责，却没想到第一句话竟然是给自己道歉。内心深处仿佛有一粒种子破土而出。随着人的呼吸来回摆动，挠的心肝痒痒的。
“小琛，没关系的，我确实是没有考虑清楚……”
“叔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也是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对我好的人了。所以我也为刚才没控制好情绪感到愧疚。”向琛抢先程明要说的话。抬头亮亮的眼睛盯着程明说着自己并不擅长的话。
并不是说向琛想要用这些话使得程明内疚，只是向琛突然发现在自己烦躁，困难的日子的回忆里总是能找到程明的影子，如果说原生家庭的不幸福使向琛行走在漫无边际的长夜，那程明则就是自己在漫漫长夜里的一缕光，每每在自己遇到的事情时，程明总是会恰到时机的出现，给自己温暖，陪自己度过这一段艰难时光。
程明伸出手握住了向琛的手，轻轻的拍了拍。
“我不想让我妈的事情打扰了我们的关系，更不想因为她而让我们的关系产生些隔阂，哪怕是一丁点也不行。而且看你难过，我也会很心疼。”
程明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如何。向琛把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放的如此之高，自己又拿什么来回报他这满腔的喜欢呢？
“小琛，你能这样想，我很开心，也很感动，因为我知道你妈妈对你影响有多大，所以特别是不想让你受到影响。”
向琛大概是怀疑自己听错了，又或者是怀疑自己刚才表达的不够准确，在听到程明的回答后，眼神里闪过些许的诧异，自嘲般的笑了笑没再说话。
程明刚说完就后悔了，懊恼的抬头看了眼天花板，自己生意场上的那一套竟然拿给了向琛用，自己这样真的有些无耻了。
向琛吃过饭后给路白回了消息“嗯，我没事了。不用担心我！”
没过多久路白就回复道“哈哈哈哈哈”
有时候人并不是真的想长大的，大多是被生活逼迫的坚强。
日子总是这样悄无声息的溜走，高三的课程本就紧张，又加上一模的到来，使得向琛更不敢分心，即使张曼的事情让他难过，却也只能压在心底，不让他见光。
“路白，刚才我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听到办公室老师调侃李老师说“可要快点结婚啊。不能犯了原则错误啊！”
路白抬头满脸疑惑的看着向琛。
只见向琛朝路白招了招手让他靠近自己一点，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
路白还是一脸狐疑的盯着向琛，却也听话的把头伸过去。
“我听别人说圣诞节的时候，李老师的桌子上不知道被谁放了一张贺卡，写着“李老师，我喜欢你！”
路白一脸厌恶的耍头离开，震惊的看着向琛，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说道：“向琛，你现在怎么这么八卦了啊！”
向琛说完也觉得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这样说别人确实是有些不好，更何况还是自己的老师，然后又被路白一说，顿时脸上有点火辣辣的。
要不怎么说人在做天在看。中午向琛刚说完李老师。下午向琛的报应就来了。
“怎么，看到我了还要装作看不见吗？向天这些年原来就是这样教你为人处事的礼貌啊！也是他那个德行怎么能教好你呢！”
向琛皱着眉头厌恶的看着张曼。
“你想干什么？”向琛冷冰冰的对着张曼说道。
“怎么，我没有事情也不能来看我的儿子了吗？”
向琛哂笑，用手拍了拍被张曼抓过的地方。
张曼看着他的动作。表情一滞却在转瞬换上了刻薄挑衅的表情，“老娘生你的时候都不觉得脏，你现在到嫌弃起来我了！”
张曼的声音有些尖锐。引来周围人的侧目，双拳不自觉握紧，“你想说什么？”
“是要我在大街上和你讨论吗？”转身向前走去，向琛握了握拳头跟着走上去。
“向琛”
手臂突然被抓住，向琛扭头路白正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
“那是我妈。”向琛垂了垂眼眸，带了些许的遗憾和无奈补充说道：“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路白自知这是向琛的家务事，也没有权利干涉，便松了松手
向琛跟上正回头不耐烦的盯着自己的张曼。
向琛跟着张曼来到一家咖啡厅，看着张曼优雅的同服务员点餐与面对自己那副狠毒冷艳截然不同的面孔时，越发恶心起眼前这个人。
“有事直说吧”
“真是这么久了，一句妈都没喊过，了真让我寒心。”
“我凭什么要给你叫妈！你的儿子向琛早就死了，在你把他孤零零丢在车站那年他就死了。所以以后小琛你也别叫了！”
张曼有点意外向琛的回答，脸上仍然带着笑意。
“我对你来说不过是没用的绊脚石罢了，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看过我，这次突然回来，我也能明白你不过是惦记着我爸的那点股份，那我现在告诉你，你不可能拿到一点儿！如果你现在仍然是想和我叙旧，那你开始吧。”
张曼脸上有些难堪，努力保持的笑容也没能挂住。
“向琛啊，真是了不得啊，那个程明现在把你教的这么厉害啊！我看他啊，其实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他当初不过是个被他爸赶出来的废物，他对你这么好怕是有什么居心吧！”言词间尽是嘲讽刻薄的语气。
“你有什么资格评论他！他好不好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向琛从来不允许别人随随便便的程评价明，更不允许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诋毁他。
“他给了你什么好啊，吃了什么迷魂药！你就这样护着他，向琛，你别傻了！他对你好就是图你那两个股份！”张曼有些恼羞成怒
向琛冷哼了声“你以为别人都像你这样虎视眈眈我手里的股份吗？”
“难道不是吗？”镜子里倒映着张曼冷漠狠毒的脸。
“别说程明他想要我的股份了，就算是偷偷变成他自己的股权我都乐意。”
“你……”张曼拂袖而去。
“别挡路。”向琛被人挡住了路，一直不肯让路，刚想发作，抬头却看见了那双桃花眼。
一瞬间所有的的脾气都散了个精光，压了一下午的委屈却涌了上来，少年低着头，一动也不动的盯着鞋尖，程明温柔的拍了拍他的发顶，轻声道“受委屈了吧？”
向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去帮你讨回来好不好。”
“你怎么来这里了？”答非所问。
“路上碰到了路白，说你被带到这里了，然后我就过来了。”
“她说除了父母，没有人会对你无缘无故的好的，说你对我好是图我爸留下的股份。可是我不相信。”少年声音闷闷的，一字一句的说出来。
“我们回家吧。”程明伸手拉起少年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