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伯说道:“哼,因为他而死,你怎么不说是因为送亲的人没选好道路呢?咱们这里的都不是三岁傻儿童了,谁都知道杀人凶手是宰相,你爱女心切,怎么不去找他报仇?”
岳父说道:“这……”
钱伯说道:“呵呵,你说不出来,我替你说,因为你不敢!李常官大势大,你见了他就想磕头,不敢生出一丝冒犯之意,只好把自己满腹的怨气撒在无辜之人身上,对不对!”
说罢他单手猛送,岳父蹬蹬蹬后退几步,没有收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钱伯一指大门,大喝一声:“滚!”岳父岳母搀扶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向天,说道:“好啊好啊,真是厉害,老夫怕了你了。”
向天低下头,没有搭话。
岳父正了正身子,说道:“其他的话我也不说了,只一件事,我们要带走我女儿的遗体。”
向天站起来,说道:“不可能,她已经嫁给了我,我要和她一直在一起。”
岳父吼道:“你……小子,你别欺人太甚。她可是我们的骨肉!”
向天说道:“不错,但她更是我的妻子。二位老人,你们要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想带走她,只能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向天缓慢走到房门口,如石碑一般立在前面,视死如归。
岳父想往前冲,可是看看钱伯凶狠的眼神,又退却了,其实他对女儿的爱比起对儿子的差远了,只是女儿原本可以嫁入豪门他自己跟着沾光,现在却成了一桩惨事让他难以接受罢了。他犹豫了几下,悻悻地带着人走了,出了门就开始再次哭号,声音渐渐远去却久不断绝。
向天绷紧的力量也松懈下来,他全身瘫软,蹲下抱住头,痛苦让他头疼欲裂,突然,他冲着天空骂道:“贼老天,贼老天!为何你要这样害我!”
钱伯赶紧上来捂住他的嘴,说道:“你疯了,不可对上天不敬!”
只见一阵狂风大起,几朵黑云不知道从哪里飘出来,在他们头顶汇聚、盘旋,渐渐地,竟然像一双巨眼在瞪着地面……
转瞬之间,黑云又消失的无影无踪。钱伯看得出了一身汗,他扶起向天,把他拉到房间内坐定。
向天还是那么半死不活。
钱伯说道:“孩子,听我说一句,找个隐蔽的地方,赶紧挖个密室吧。还记得我给你说我救下的那人还偷了李常的宝物么?那是一颗夜明珠,人带在身上,可以延年益寿,房间里放着,可以让屋内所有东西不腐。我现在把它取来给你,这样你就可以一直保留着软灵的遗体了。”
向天惊讶道:“钱伯,不可,怎能收你这么宝贵的东西,你也用得着啊!”
钱伯说道:“别说了,听我的。我活了这么久,没活出来个什么,也早活够了。我把它给你,希望你能不忘初心,大仇得报,也算我出了一份力。”
说罢,钱伯转身离开了。不多时回来,看到向天正卖力地在房间内挖洞。他二话不说,帮着干了起来,两人进展神速,三个时辰以后,就挖出了一个密室。
两人把软灵的遗体抬进密室来,平放在石床上。钱伯从怀里取出夜明珠,瞬间房间内绿光熠熠,犹如白昼。只见这夜明珠有鸡蛋大小,珠圆玉润。近看时,珠内好似有光彩在缓缓流动,实在是罕见至宝!
钱伯把夜明珠放到了软灵身旁。和向天一起爬出密室,盖上盖子,抹去痕迹。
向天的心情平复了一些,他说:“钱伯,大恩大德,永生难忘。我从小就失去了父亲,以后您就是我的父亲!”
钱伯笑笑,说道:“孩子,能有你这样的儿子,我也很骄傲。好好收拾收拾,就开展你的大业吧。这可能也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向天大吃一惊,说:“钱伯,你怎么这个时候要离开,要去哪里?”
钱伯说:“这个你就不必问了,算是对我的一份尊重吧。”
“您不能走啊,我没了您的指导……”
钱伯伸手拦住了他的话:“我能给你的已经都给你了,以后只能是你的累赘,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咱们虽然不再见面,你却要记着,我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当你想要放弃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爆发的时候,你就想想我。”
钱伯慈祥地笑着,向天再也忍耐不住,他紧紧抱住了钱伯。
夜已经很深了,月色如雪,铺满大地,在一片寂静之中,钱伯告别了向天,踏上了自己的道路。
第二天清早,夜色还没完全褪去,向天已经起床了。他昨晚只打了个盹,他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去实现自己的复仇。
他把家中的所有杂物都拿出来,一把火烧掉。用刀把自己的头发褪去,再找出最破烂的衣服穿上,装成一个落魄的游人。他把钱伯给他的秘籍藏在密室里,只把第一页撕下来,折成小小的方块,藏在怀里。把所有值钱的东西一打包,拄着一根木杖,出了门。
他的心,此时比钢铁还要硬!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扫进临云城,是那么干净清爽,许多百姓已经起床,忙碌起来。
向天拄着杖缓慢地进了城,他把身外之物全部当掉了,换了银票揣起来。又向别人打听了武馆所在的地方,这几个武馆才刚开不久就差不多都满员了,只听说城东的一家武馆前几天刚打死了一个徒弟,应该还空着一个名额,向天就打定主意向那里去。
来到武馆门前,向天立住,深深吸了一口气。见这馆修得高大气派,中间一块巨匾,写着“武德合一”。
他心里暗暗嘲笑一番,上去敲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中年男人斜着眼睛叼着牙签出来:“干什么的?”
向天微微一鞠躬:“我是来拜师入馆的。”
那人上下瞄了他几眼:“等着!”
门“啪”一声关了。又等了多时,才有人开了门,看也不看他喊道:“要拜师的跟着我。”
向天只得低眉顺眼跟着,那人把他引入一个大厅内,一指大厅中央:“跪下!”
向天上去跪下,那人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