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黄琅村的新厂房峻工,罗清芳将拆解业务一块全部搬迁到新厂内。在开发区又购买了相邻一家刚搬走企业的厂房,将两厂房合并在一起,重新装修,成立康立德塑管有限公司,生产建筑行业用塑料管件,康立德塑管有限公司是恒秦集团属下的一个全资子公司。由于公司发展战略准确,一年过后,加上房地产一块,恒秦集团销售收入已突破十个亿。
新年刚过,开工第一天下午,徐志刚区长带着蔺明副区长一同到恒秦集团的视察,看过两个新厂区后,徐区长非常满意,罗清芳向徐区长汇报了企业的现状和今后发展规划。
徐区长听后说:“罗总不愧是女强人,经过短短一年时间,企业上了层次,转型非常成功,是我区企业学习的榜样。罗总有没有打算上市?”
上市是每一个企业梦寐以求的好事,企业一旦上市就等于平地能圈钱。罗清芳虽然心里惊喜,但表面平静地说:“我公司规模太小,还不够条件吧。”
“这要看你有没有胆量喽,规模这些是可以操作的。我们都是老朋友了,实话对你说,十一五期间,省里下给我区的上市企业指标是三到五家,必须完成三家,我和蔺明看了几家企业后,觉得你公司最有前景,新建厂房很气派,如果证监会来人实地考察完全看得过,至于规模嘛,划几家企业到你集团名下,不是齐了吗?”徐区长说。
“那太感谢您了,我公司一定不负众望。”罗清芳高兴地说。
“唉,不是感谢我,要感谢政府。”
“您不就是政府吗?”罗清芳俏皮地说。
“你们看,罗总真幽默。”徐志刚指了指罗清芳,哈哈哈大笑。
“时间不早了,今晚我请客,大家不醉不归。”罗清芳说,有美女相邀,却之不恭,一行几人就向国大进发。
通过区上市办的“拉郎配”,恒秦集团与两家年产值各达到五亿多元的企业进行上市组合,三家公司组建成新恒秦集团,企业年产值可达到二十多亿元,以新恒秦集团为主体申请上市,上市前费用由恒秦集团支付,上市后按三家事先签订的协议进行权益分配,三家企业的经营、业务、财务各自独立核算,相互不得干涉。
罗清芳带着潘卫明去了一趟上市办,预缴了一千万元上市前相关费用。回来的路上,潘卫明对罗清芳说:“罗总,这事能成功吗?这钱花得有些危险。”
“你担心什么?有政府出面怕什么?只要有钱什么关节都能攻克。”罗清芳笑着说。
“我觉得这样拼起来的企业即使能上市,今后恐怕也难以运作,会产生后遗症。”
“只要能上市就行,徐区长为了政绩,公司为了钱,今后怎样谁也不会考虑的,徐区长已在我区二年了,五年一过他就带着政绩走了,管你好坏呢?你以为领导真的关心企业发展,他们关心的是自己前程,上级有考核指标,不完成不行。”
潘卫明听了罗清芳的话,默默无言。
企业发展顺风顺水,倘若能上市,那更是锦上添花,罗清芳踌躇满志,她这一阵子紧绷的心终于舒畅开来。情绪一旦放松,她就会想起母亲来,有一天跟潘卫明外出时。
罗清芳随口问:“哎,表哥,你有没有听说过我妈什么小名、乳名之类的。”
“我不知道,要不我问问我爹?”潘卫明想了想说。
“那行,你问问看。有的话一定要跟我说。”
潘卫明一家搬到江南区后,爹爹年岁已高不愿背井离乡,老人家说他住到女儿家,让儿子放心去。潘卫明只好将爹爹搬到姐姐家,每月寄上生活费,姐姐家在山区,信号很差,手机根本不能用,为了联系方便,他给姐姐家安装了电话。
一回到办公室,潘卫明就打电话过去,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听,他试着打了好几遍,都没有人接。潘卫明心里一激灵,不会出什么事吧?自从爹爹到她家,姐姐家一般都不断人,他心里头象压着一块铅似的——沉沉的,只好等晚上再打。
吃过晚饭后,潘卫明想这么晚了姐姐应该回家了,就试着打,果然打通了。
姐姐问:“谁呀?”
“是我,卫明。姐,白天你们都不在家,出了什么事?”
“没有什么事?爹爹听力下降了,我怀疑他耳聋啦,我们带他去卫生院看看,医生说没有什么病,是人老了之故。”
“那敢情好,姐,你帮我问问爹,姨妈有没有乳名或者小名什么的?”
“好,我替你问问,你等着。”电话里传来姐姐大声问爹的声音。
“喂,卫明,爹爹说好象叫什么老弯来着。”
“我听到了,姐,照顾爹爹让你费心了。”
“你说什么呢?你的爹爹也是我的亲爹呀,你就放心工作吧,我会尽力照顾好他。”
第二天一上班,潘卫明就去找罗清芳,说:“我爹说,姨妈的小名好象叫老弯?这两个字怎么写我也不清楚?”
“老弯?”罗清芳听后不由得一惊,这不是上次去甘坑村祠堂时那位老头叫她的名字吗?老头当时那惊奇的表情深深印在罗清芳脑海中,她不动声色地说:“表哥,我知道啦,麻烦你了。”
罗清芳等表哥一走,马上打电话叫罗清云过来。
“姐,有啥事?这样火烧急缭的。”罗清云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
“你还记得上次在曾家祠堂时,一位老头碰到我,惊呼:‘老弯’吗?”罗清芳问。
罗清云想了想说:“是有这么回事。”
“那你知道这位老头叫什么名字?”
“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记得?”
“那我们明天再去一趟甘坑村?”罗清芳说。
“什么?”罗清云惊得从椅子跳起来。
“你怎么啦?”罗清芳不解地问。
“没什么?你还想去这个穷地方干吗?”
“我总感觉到那个地方才能找到妈妈的过去。”罗清芳坚定地说。
“那我不跟你去了。”
“你有事?”
“寒假马上就到了,我想送严燕和儿子去澳大利亚去,这几天忙着办护照啊。”罗清云说。
“那行,我跟表哥一块去。”罗清芳说。
澳大利亚房价不高,环境不错,气候宜人,罗清芳姐弟在悉尼买了两套海景别墅,每年冬天都要过去住一段时间。
罗清云本打算送儿子去澳大利亚读书,接受西方教育,严燕不同意,严燕说:“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恒秦集团要交给他打理吧,澳大利亚完全是西式教育,灌输的是依法办事,讲究的是公正理念,可国人一直是以人情关系办事,讲究的是做人圆滑、处事中庸之道,到时候他回来融入不了这个社会,会非常痛苦的,必须让儿子读完高中,在人格基本形成的时候才接受西方高等教育,这样才能相得益彰。”
听了严燕一番理论,罗清云就不再坚持了,罗清芳一直以为严燕是一个只知道享受的庸俗女人,听到这番言论后,对严燕刮目相看。
其实,严燕精着哪。她听到老公谈起罗清芳想再次去甘坑村时,马上叫老公打通村长的电话,想方设法支开曾守德夫妇,让罗清芳见不着他们。自从认了表哥后,严燕要求罗清云严防着罗清芳再去认什么穷亲戚。罗清云的三个姑姑看罗清云成不了大气候,就将目光转向严燕,挑唆严燕谨防罗家财产再次被外人侵吞。其实,送潘卫明房子和汽车都是罗虎的意思,跟罗清芳无关。
罗清云知道姐姐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手的秉性,为了彻底斩断同甘坑村的联系,罗清云同严燕早些年去了两次甘坑村,同村长曾福计达成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