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虚无何意？”
开始教导子启时，虚无妖忽然变成了一位严厉的老师。
倒不是说变了个样子，而是那气势，真的仿佛教书多年的老先生。
“一切无？”
子启忽然想起诸帝经中提起的话，便试着回答。
虚无妖诧异地看了子启一眼，慈祥笑道：“然也。”
如果他有着一把长胡子，正抚须微笑，那倒更像是一位老先生了。
“你既知虚无真意，可你身上的气息为何斑驳不堪？”
虚无妖忽然板着脸，冷声道，仿佛下一刻便要从哪里拿出戒尺了。
子启一愣，不解道：“气息斑驳不堪？”
“是的，你的气息有着无数的不同，不说其他，你当我看不见你眉心的龙龟？”
虚无妖厉声喝道，言语中尽是恨铁不成钢。
一语点醒梦中人！
子启忽然感觉，为什么自己这么蠢？诸帝经这么宝贵的法，自己居然只用来汲取灵力？
“学生知错了。”
子启低着脑袋，脸上挂起一丝悔色。
“很好，那你废掉重修吧，我这儿有很多适合你的法。”
看到子启悔悟，虚无妖欣慰道。
“不，老师可知一切有？”
子启盯着虚无妖，问道。
这次轮到虚无妖愣住，一切有？
自一切无中诞生一切有，这不是古界的真意吗？
是我，太固执于虚无二字吗？
伴随着虚无妖的愣神，子启发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那便是：
虚无妖的眼眸，本来是一片虚无，现在居然有了一抹绿色，那是，虚无中的一抹生机！
这是什么逆天的悟性！
子启这一刻真的骇然，这虚无妖的悟性甚至超过自己三分，这小小秘境，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灵体！
“看来那尊存在说得没错，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这一刻，虚无妖脸上的那一丝不起眼的生疏消失了，他没有想到，居然在一个尘血境的人族身上，学到了一丝虚无真意。
“看来，你不用废掉了，但是最好重新修行一下这些法。”
虚无妖浑身气势一变，比之之前强了数倍，身上灵力激荡，然后，子启便看见惊人的一幕。
他看见在自己眼前约莫一尺的地方，凭空生出了一株小草，小草很普通，可是生长在虚空中，这…
伴随小草渐渐生长，虚无妖脸色变得苍白，只眨眼间，就变得虚弱不堪。
“看到没？这便是一切有，他是建立在一切无之上的，而不是独立在外的。”
看着子启的眼睛，虚无妖虚弱地说道。
“…”子启。
这不是一切无和一切有，这是神力吧！
这东西你是怎么在尘血境领悟出来的？
揉着生疼的眉心，子启无奈说道：“老师，我觉得这东西不是我目前能领悟的。”
虚无妖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说道：“也对，我也是领悟了无数个日月的一切无，才能在你说出一切有的时候，领悟出这些的，是有些难为你。”
幸好之前那些天关守将没有研究这些真意，不然这里就不是秘境试炼，而是禁地了。
子启无奈想到。
“罢了罢了，你先记住吧，不过必须在图腾境之前领悟出来，不然会对你的路造成很多阻碍。”
虽然虚无妖一副叮嘱的样子，但不知为何，子启仿佛看出了失望的神色。
“那我想想，该教你什么？”
虚无妖摸着下巴，细细思考。
我已经弱到老师都不知道该教什么？
子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他一直以为自己配得上绝代二字，现在在虚无妖这儿，真是遭到了不小的打击。
想想自己步入极境的骄傲，现在自己真是羞愧啊！
在上界，不会凡是天骄，都是极境吧。
想到这个可能，子启整个人都不好了，想起剑一看自己的眼神，那不会是怜悯吧！
“神游物外？游到了什么？”
忽然，子启被虚无妖打了一戒尺，鬼知道他哪里来的戒尺。
“咳咳，没什么没什么。”
子启一脸尴尬，有种小时候偷懒被教书先生抓到的感觉。
“总感觉你祭魂境要倒霉。”
虚无妖总感觉子启神魂有点问题，不大，但好歹是点麻烦，但是他不打算说，反正这点麻烦不会弄死他，也不会伤到根基，那么有点磨砺，挺好的。
子启只以为虚无妖在调侃他，故而也没在意，反而一脸笑意地问：“老师，那是啥麻烦呢？”
“我才不要说。”
虚无妖挑眉一笑，让子启更加确信刚才是调侃。
“思来想去，我决定把自己最拿手的两招之一交给你。”
虚无妖脸色严肃，对子启说道：“第一招是咫尺天涯，是最快的步法之一，第二则是踏仙九步，是一道杀伐大术。”
“选吧。”
虚无妖也没有演示，也没有详细介绍，就随便说了两句。
步法有玄鸟支持，杀伐术有颙法顶着，这倒是为难。
“老师，我能不能两种都选？”
子启眨巴着眼睛，乖巧地盯着虚无妖。
“想得美，不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吗？”
虚无妖苦笑不得，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可是，我能只学一种，然后另一种以后再学啊！”
子启疑惑说道。
“…”虚无妖。
“不行，快点选！”
虚无妖狠狠敲了子启一下，哭笑不得地说道。
“好吧。”
子启思索良久，抬起头来：“我要咫尺天涯。”
咫尺天涯是人族秘术，传说中速度最快的术，而自己的优点在于速度，所以，就让我无限扩大这种优势吧。
“好。”
虚无妖说着，眉间射出一道光芒，入了子启眉心，然后身上气息几近于无。
“老师，小心。”
子启没有立即修行咫尺天涯，而是扶住了虚无妖，忧心问道。
“没事，即使有事也没啥，反正我能复活。”
虚无妖惊讶地看着子启扶住他的手，欣慰道。
“对了，老师，你知道天关究竟是什么吗？”
发现虚无妖一脸的无所谓，子启也不好说什么，便找着话题，打算聊聊。
“天关啊，是一尊盖世挑选人才的地方，至于具体我就不清楚了。”
虚无妖脸上带着一丝疑惑，那表情，就好像忘记了什么。
就这样，两人聊了很久，从开天辟地聊到鸡毛蒜皮。
好吧，开玩笑，就是聊了聊虚无妖的往事。
…
大概过了十二个时辰，两人之间的话语声渐渐轻了，然后沉寂了。
沉默了许久，子启开口打破了这种沉寂，他说：“老师，我不想你让我了，我想和你，堂堂正正地一战！”
黑夜中，闪着一双充满战意的眸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