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船,吴凡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老子和小七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且更为夸张的是,这艘船竟然没有底,他们正站在水面上!吴凡晃了晃小七,但小七就像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老子同样如此。
船开始向着河对岸缓慢的移动,透低头可以清晰地看到滚滚的河水,老子和小七的状态让他很着急,这般小船处处透着古怪,而老子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居然还什么都没告诉他。
船越行越远,让人大呼不妙的是到了河中心的时候,船底的水面竟然在缓慢上涨,不!应该说是船在缓慢下沉!吴凡心里大骂老子不靠谱,这下好了,要一起丧命于此了。
船里的水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就漫过了吴凡的鞋子,小七和老子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但到底该如何是好?他们就像河面的浮萍,无依无靠。
吴凡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偏偏又想不出任何办法,船沉入水下的速度很快,他来不及多想就被滚滚河水淹没。
没有想象中挣扎着溺水的画面,小七和老子已经不见踪影,水下的视野出奇的开阔和清晰,他在湍急的河水中稳稳地下沉,但并没有感到室息,他依然能够呼吸与活动身体。
越往下沉,吴凡就越觉得这条河深的不可思议,沉到水底后,只见一艘庞大至极的古沉船静静躺在泥沙中,桅杆已经折断,甲板上爬满厚厚的水草。
这应该是一艘古老的战船,船高十丈有五楼,由于长时间的浸泡,船上有很多地方已经腐烂,吴凡的脚尖触及到沉船的第一层甲板时,甲板立即凹进去了一块,岁月在这艘船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吴凡静静地站在甲板上,一股沧桑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忽然想了解这艘战舰的前世今生。他沿着甲板在水底行走,仿佛在岁月的长河中逆流而上。
他的双脚完全触及甲板的刹那,时间仿佛开始逆转,身旁有光影飞速倒退,无数画面在眼前重叠呈现,他有些分不清眼前到底是现实还是虚幻。
随着他脚步的前行,眼前出现的画面也越来越多,他仿佛置身于光阴隧道中,见证着这艘船的历史。
片刻后,河底的画面开始变得模糊,要离开这里了吗?吴凡心想,随之他便突兀地出现在了一个安静的村庄里。
这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地方,他爬上一棵老槐树放眼望去,村里到处都是参天的大树,许多房屋傍树而建,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横穿过村子,河水哗啦啦地流向远方。
小七和老子会不会在这这村子里?
现在天空才刚刚放亮,一声嘹亮的鸡鸣之后,忽然有一群孩子涌向吴凡所在的大槐树下,他们一个个整齐的站成队列,不时有人好奇地抬头看向吴凡。
没过一会村子里开始变得忙碌起来,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冒起了青烟,大槐树下的孩子们却咿呀地呼喊着口号开始练拳。
鸡鸣之后村民开始打开院门,远处有打铁声传了过来,吴凡几乎肯定这村有个铁匠,他太熟悉这种声音了,他在杨老六的铁匠铺里每天都会听到这种声音。
这些孩子大多在五六岁之间,稍大点的有七八岁,最小的不过四岁。别看他们年龄不大,练起拳来却充满了不可一世的气势。
吴凡跳下大槐树,在一块青石上坐下,天边已经有太阳升起半边,村子里炊烟袅袅,他的心情在这里感到了久违的宁静和祥和。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仿佛练拳累了,也来到大青石上坐下,就在在吴凡的身边,她精致的小脸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圆圆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远处冒着炊烟的房屋。
吴凡很想问一问小女孩的名字,却怕扰了小女孩发呆,终于等到大家练拳结束,小女孩高兴地蹦下青石,她上去牵住一个看起来年龄更大点的男孩的手,跟在他身后蹦蹦跳跳地往一处人家跑。
吴凡摇头失笑,他现在也不懂自己到底处在怎样的一种境地中。他站起身子开始在村子里到处游荡,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一座院落处。
他呆呆地望着前方,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也许是他的无心之举,也许是他想起了什么。
大门紧闭,院子里又传出来熟悉的打铁声,吴凡在这一刻恍然大悟,是想家了啊,虽然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家,但这相似的打铁声却给他家的感觉。
他轻轻的推开门,院子里一个壮硕的男人正在烧着汹汹的炉火,他讶异的看着吴凡,像是自言自语道:“家里很久没来人了!”
吴凡若有所思地进门,男人一边继续拉着风箱一边说道:“我是个铁匠,也是个武夫。”
吴凡更加疑惑,那男人却头也不抬地又道:“既然来了,就先在家里住下,东边的屋子原本是放杂物的地方,你要是不嫌弃就自己去收拾收拾。”
男人站起身来,他离开炉子向着东边的屋子走去,吴凡恍恍惚惚地跟在男人身后,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糊涂了,眼前的一切他都无从判断,只能像一个旁观者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东边的这间屋里果然凌乱摆放着许多杂物,男人开门的时候铺天盖地的灰尘四散飘扬,他有些歉意地自言自语道:“几百年没来过客人,屋里头肯定脏了些,不过没关系,只要稍微打扫一下住人肯定是没问题的。”
吴凡点了点头,他犹豫着要不要真的在这里住下,他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来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他记挂着小七和老子,同样是登上了幽灵渡船,为什么它们却没有出现在这里。
但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就算是他不想要在这里停留,但是他又该怎么离开呢?是幽灵渡船把他带到了这里,而这里又是哪里?
他试探着跟男人说话,但他似乎根本就没听见自己的声音。男人已经回到了院子继续打铁,锤子上溅起一串串的火星,吴凡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了,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