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儿，为父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插手你大哥的事，为何你还要执迷不悟？为何要与皇后同流合污？”
“父亲，你听孩儿解释，孩儿……”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八王爷怒声打断，从他的手中抽出那封血书，“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说的，为父当年就不应该把你娘给娶入府中，就知道那女人定会是个祸害！”
只有大婚时圆过一次房，并没有再见过侧妃的身影。
以为不会怀有身孕，但世事无常，越不想发生的事情就越会发生，到底还是生下这么个孽种来，始终不让人省心。
“父亲，”周清扬恐惧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绝望，眼圈通红，眼泪不断在眼眶里打转，“娘亲一直把你当做挚爱，你为何要这般说她？她从来就没有背叛过你！”
背叛王爷府的人是自己，母亲虽为皇后娘娘的亲妹妹，却一直都在保护八王爷，哪怕姐妹分离，也从未在乎过，她在乎的，只有那个爱了一生的男人。
然！
“你只知道宠爱王妃，却从来不肯正眼看娘亲一眼，但你不清楚，一直在给你通风报信的人是她啊！”
“这怎么可能？！”
八王爷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周清扬，这些年，的确一直有人暗中送信到书房，却并未署名，字迹潦草，应该是用左手书写，故意掩饰身份，不想暴露。
年轻时，曾在江湖游历数年，结交了不少游侠义士，应该是他们暗中帮衬，又不想和朝廷扯上关系，采用这种方式联络。
有了这样的判断，便没有深究，让一切顺其自然。
一晃，就过去十几年，每一次皇后的算计，都会被写在书信中送来，也正是因为这一封封密信，才让自己顺利渡过几次浩劫，妥妥当当的活到今日。
“也许你根本就不记得，在你十五岁那年，曾经跟随老王爷去过一次丞相府，也就是在那一次，娘亲爱上了你。”
那是一段懵懵懂懂的记忆，虽然已经模糊，却还是能回想起一些。
比如……
“小姐，小姐，你不要乱跑啊，一会让老爷知道，肯定又要大发雷霆的！”
一三十多岁的女子，手中拿着扑蝴蝶的扇子，一路追着一小丫头到处乱跑，紧张兮兮的，好像要出什么大事。
至于那丫头，笑声如黄鹂唱歌，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裙，模样娇俏可人，就好像是仙子下凡一般。
“少爷，少爷！”
愣在不远处的一俊俏少年，完全被眼前的这幅美景所吸引，要不是身后的家丁叫唤，怕是会一直沉浸其中。
“她是……”
“回少爷的话，这位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名曰婉柔。”
婉柔……
温暖柔和、绕指温柔，怕是都在形容这名字的主人吧。
“少爷，王爷已经在前厅等着了，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嗯。”
少年轻嗯了一声，恋恋不舍的离开。
可他并没有瞧见，跑进小树林里的丫头，早就已经站在一棵不大的树苗后，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
“奶娘，小哥哥长得好俊呀，他是谁？”
“你这个丫头，”跑得呼哧带喘的女人，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才多大的年纪，居然开始暗恋男子了，要是让夫人知道，还不得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娘亲最疼婉柔了，怎么可能会打婉柔？”
女孩理直气壮的说着，还不忘得意洋洋的挑一挑下巴，“你要是不跟本小姐去，本小姐就自己过去瞧瞧，本小姐倒是要看看，这小哥哥是谁家的。”
说罢，人已经走出林子。
“我的小祖宗啊，你等等，我跟你一起过去。”
女人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家小姐，这么个疯疯癫癫的丫头，可不放心她一个人到处乱跑，还是要盯紧些。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跟着少年往东南方向走去，那里是会客的地点，但凡是皇族中人入府，都会被安排在德轩亭。
“这小哥哥不会是宫里出来的吧？看这样子，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眼看着就要走到德轩亭，三重雕花工艺搭成的凉亭，那可是花了整整五百两黄金建造，虽比不上宫中的宝月亭，但也绝对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精工巧作。
整个丞相府，一直以这么个亭子为傲。
至于原因嘛，便只有一个，那可是御赐的宝贝呢。
“奴婢听说，最近几日，倒是有一位王爷要到府中走动走动，估计这位少爷，应该就是王爷家的世子了。”
“世子……”
灵动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脸上的笑，就好像春日里的艳阳花一般，开得正值灿烂，心里更是雀跃。
“如果这是哪家王爷的话，这一次过来，肯定是他联姻的事。”
“小姐！”
女人听得懂这话中的意思，不免心头一惊，连连摇头道，“小姐，你和大小姐是要入宫选秀的，哪里能白白便宜一王爷，受宠的也就算了，要是不受宠呢？还不是被皇族晾在一边，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丞相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品大员，不知有多少人想巴结着，先不说朝廷中的同僚，据说皇家里不被关注的那一波，更是上赶着来套近乎的。
“老爷嫁出去的女儿，全都是后院姨娘生的庶出小姐，哪一个有您这般尊贵呀，您可千万别胡思乱想。”
没错！
联姻之事不是例外，嫁出去的女儿多到数都数不过来，但丞相夫人所生，却一直留在府中好生教养。
尤其是已到婚配年纪的大姐，并无说亲的意思，而是要等到明年春季，皇上选妃时，送入宫中参选。
这么一来，便能够想得明白了，为何嫡出的小姐要宝贝起来，为的就是要完完整整的送到宫中伺候圣上。
“我才不要做老头的媳妇呢，我就要嫁给这个小哥哥。”
女孩瞥嘴说道，作势便要往亭中跑去，可跑了没几步，就被奶娘一把扯了回来，“小姐！就算你现在跑过去，也是无济于事的，老爷一定会把你给支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