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玉是真的很配你呢。”
玉铺子家的闺女笑嘻嘻的站在一排架子旁，从上面拿下一块晶莹剔透的何泽玉，这块玉来头可不小，据说是从宫里某个小太监那儿流出来的，皇帝赏赐。
皇家人喜欢这些金银玉器，可对于宫女太监们而言，最实惠的还是白花花的银子，那才是最有趣的。
所以……
“我阿爹可是有些门头，别人都是弄不来的，你可着这条街随便打听打听，看谁家还有这么好的玉。”
女孩越说越热络，干脆就把这玉佩往姑娘的手中一塞，“巫马家的亲戚怎么可能会差这点儿银子，不然我就便宜便宜你，干脆就给你五十两的价格。”
“我没有那么多银子。”
姑娘一脸垂头丧气的低下头，摸着那块极为喜欢的玉佩，“大娘肯定不会让我买这种贵的东西，家里还有两个姐姐呢，爹爹肯把我接到京都来，就应该算得上是万幸，我可不敢再奢望什么贵重东西。”
“我倒是听说巫马老爷有一个私生女，一直养在泽西老家。”
没敢把话说的直白，只是点了一两句，“嗨！竟说那些不开心的事儿，人家可是大户，像我这种小门小户的人，最好还是乖乖把嘴巴闭上，就算是私生女，好歹也能叫一声巫马小姐，金贵着呢。”
在京都一共有四大家族，其中排在第三位的就是巫马家。
这一家人主要靠宫里的那位皇贵妃娘娘，虽不受皇帝的宠爱，却生下了二皇子殿下，有了儿子，就能在宫里站稳脚跟，总归不会被人瞧不起的！！
而且，据说大皇子没什么才得，一直不受老皇帝的喜欢，二皇子又是个机灵能干的，就成了太子的人选之一。
“话说的倒是好听，可你要是真成了私生女，你就知道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巫马小姐并没有想隐瞒自己的身份，只是说得很是悲壮，“哎！”一声隐晦的叹息，眼圈有些发红，把手中的玉佩递还了回去，“我还是买不起的，虽然是喜欢，可就是拿不出这五十两银子，总不能再讨价还价了，知道你这玉铺子也是要养活家的。”
开在街角处的雅人居，那就是女孩家的店，父亲负责收玉，拿到上好的玉料做成更为精美的配饰，闺女则是干起掌柜子的活，算盘打得叮叮当当响。
一个好说话的父亲，一个天真可爱的女儿，父女俩在这京都里也算有些名气不少，达官贵人都愿意到这店里来挑些中意的宝贝。
“你每个月能拿到多少月钱？”
拦下想要离开的巫马小姐，手中掂着那块玉，“说说！我没别的意思，就当是交个朋友，你要是每个月能给我五两银子，十个月的时间就能把钱给凑齐了，提前让你拿着，我也没什么损失。”
说着说着，玉佩又落回巫马小姐的手中。
“你说的可是当真？”
“我为什么要说谎？开门做生意，就得学会变通。”
以前从未有过先例，父亲又不允许赊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向来都是这么个一板一眼的规律。
“可你父亲会答应吗？毕竟这……”
“他只钻研自己的手艺，根本就不会管这些小事情，只要你能每个月按时把五两银子拿过来就成。”
“好，我每个月能拿到十五两的月银呢，有五两给乡下的娘亲寄过去，还有五两拿来给你，剩下的也能攒着。”
私生女得到大房奶奶的开恩，可以以庶出的女儿身份回到府中，但生她的娘亲，注定要一辈子无名无份，还不如在后面的姨娘呢，想想都觉得可怜。
“那咱们就这么一言为定，你不许赖账哦。”
收回放在巫马小姐肩膀上的手，刚准备去拿包玉佩的盒子，就瞧见一波浩浩荡荡的客人走了进来。
“呦，这不是三妹吗？你怎么在这里？我以为你还在后院里挑水洗衣服呢！”
来的人是正牌的嫡出大小姐——巫马晴，贵妃娘娘的亲侄女儿，有着这一层关系，在京都里更是无法无天。
“大小姐，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这儿来？”
知道此人来者不善，赶紧把巫马小姐挡到身后，又赔上一张讨好的笑脸，“这几日南方闹了灾，玉山一直都不出什么好的玉料，没有好东西拿给大小姐瞧，您要是不急，咱们就再等上一两日，等有了好物件，肯定第一时间到府上去通知您。”
巫马晴可是店里的一位贵客，一月要花几百两银子在玉器上，做这行当的老板，争着抢着要把这么个财主留下。
“翠翠，我是一直把你当朋友的，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放低身价？和这么个没头没脸的私生女来往了？”
何翠翠不是名媛闺秀，但一直游走在这些有钱人家的小姐身边，一来二去的，倒也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大小姐，这进得了门的，都算得上是客人呀，你见过有哪家掌柜子把人给轰出去的？我要真这么做了，往后还怎么做生意，只会让人戳着脊梁骨的。”
一面找着借口，一面把手背到身后，冲着到后院的小门指了指，示意巫马小姐赶紧趁这空档离开。
可还没等人迈出门槛，就被眼尖的巫马晴给逮到，“我说三妹妹，咱们可是一家人，怎么见到我来了，你反倒要一声不吭的离开，这是不给我面子？”
推开挡在面前的何翠翠，一脸不善的走到巫马小姐面前，用审视物品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最终把视线落在她拿在手中的那块玉佩，一把抢了过来。
“这么好的一块何泽玉，翠翠，你怎么说没有好东西？”
“这块玉佩已经卖出去了，是三小姐早些日子就定下的，定金我都收了，当然就是有主的玩意儿。”
玉器行当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要是赶上好年景，玉山里开出的玉都是最好的，富贵人家也会早早的先下一笔定金，免得让别人先下手为强了。
“不行，我就是看上这块玉佩了，必须要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