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你得知道你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这是你和主人说话的态度吗?”
二少爷自认为自己的脾气已经算得上很随和,还不会与人发生争执,尽可能的隐藏起所有的实力,最好在家里完全没有存在感,这样才不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柳家不过就是一是非之地,背后还藏着一安盛派,安盛派早就已经是皇帝眼中的钉子肉中的刺,尽早除之而后快。
“我说的是实话,也从来没有夸大其词,虽然你救了我,不至于让我被赶出去,但你刚才的懦弱无为实在是……”
“小心!”
阿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二少爷扑倒在地,一只浑身黑毛的豹子从半空中跃过,若不是他及时反应,自己现在早就已经成为这豹子口中的下酒菜。
“这么小的林子怎么可能会有黑豹?只有在深山老林才……”
“母亲想要置谁于死地,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动手,你以为你现在已经安全了,实际一切才刚刚开始。”
二少爷抽出拿在手中的长剑,一剑斩下那只黑豹的脑袋,从黑豹的皮肉中钻出不少的虫子,见光消失,“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没有与母亲斤斤计较了吧?咱们根本就处于被动的境地,若是此时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最终倒霉的只有你和我。”
原来只不过就是大夫人设下的局,想要瓮中捉鳖。
怪不得到山中采花根本就不需要绕着南山走一圈,直接从入山口一路向上便是一片花海,可夫人偏偏让轿夫一圈圈的绕,好像是在等待什么事情发生。
“阿然,我已经关注你有一段时间了,你进府的年月不久,还有很多事情并不了解,可这爱出挑的性子会把你给害死的,最好还是收敛一些,以保万全。”
二少爷一边说着,一边在阿然的肩膀上拍了拍。
第一次在府门外见到阿然时就觉得这个丫头绝对不是一等闲之辈,小脑袋瓜里揣了不少的主意,尤其是那双晶莹透亮的眼睛,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寻一条出路的觉悟,而不是干巴巴的在街上等死。
那一年南方遭了洪灾,不少流民一股脑的涌入京都,可谁也没有想到给自己找一份差事过活,只知道躲在破屋子里等待府衙的救济,日子过得甚是辛苦。
然!
“我说你这个小叫花子,赶紧给我滚蛋,赶紧滚蛋!”
柳府负责守门的家丁挥动着手中的棒子,并没有直接打在阿然的身上,只是想要吓唬吓唬她,“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一看,是你能来乞讨的吗?难不成是不想要命?”
“我并非是来乞讨的,小哥哥,我是想要在府中做工。”
“做工?”
守门家丁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着阿然,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粗布麻衣,脸上脏兮兮的,细胳膊细腿,一看就不是能做重体力活的料,更别说留在府中做工了。
“我说你这个丫头还真是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难不成你不知道自个儿有几斤几两重?就你这模样的,顶多在家养尊处优,别指望着到外面来赚银子了!”
言语犀利,一点情面都不留,把站在府外的阿然用力推下台阶,瘦弱的身子叽里咕噜的滚了下去,沾了一身的泥巴,露在外面的皮肤被划出数道血痕。
“疼!”
“疼就别忍着。”
突然出现一白衣少年,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又从袖口中掏出一盒用来疗伤的膏药,塞到阿然的手里,“一个小姑娘家自己在外面瞎晃有什么,没有去处?还是……”
“二少爷,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老爷说您要再过几日才会回府的。”
一开始在家的二少爷,看门的家丁立刻换了一副嘴脸,笑嘻嘻的凑到少年身边,“你说你也真是的,回来怎么也不提前和家里打声招呼,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好张罗张罗,您毕竟是咱柳家的大功臣,这次能把南方的那片地给拿下来,全靠二少爷您了。”
离家半年有余,为的就是想要拿下一片风水宝地,柳家想要在这块地上建祖坟,落叶要归根,虽然一家人迁到京都已经有几十年的光景了,可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究竟是从哪来的,最终又要回到哪去!
“不过是父亲交代的事,我只是奉命行事,仅此而已。”
二少爷面无表情的说着,把挡在面前的家丁推到一旁,扶着阿然往府内走,“既然你已经无家可归,就留在柳家吧,府上正好缺几个懂事的丫鬟,你来的正是时候。”
听闻原本伺候在当家主母身边的丫鬟离奇暴毙,七窍流血被吊在房梁上,死相极为恐怖,很有可能是妖邪作祟,可柳夫人自己不想追查,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多谢柳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一定会铭记在心。”
“救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二公子声音低沉浑厚,听进耳朵里给人一种很舒服很安全的感觉,再加上那张俊俏朗逸的脸,也算得上是人中龙凤,“不管公子怎么说,该记住的情意我是一样都不会忘记的,若有机会,小女子一定会报答公子的恩情,希望公子不会拒绝。”
“要真有那一日,再说也不迟。”
他们两个人的相遇算是巧合,更像是人为。
在不知阿然就是宫里面派出来的奸细时,二公子一直以为这就是上天赐下来的缘分,即便是天南海北,也会凑到一起。
可是……
“你究竟还有多少事在瞒着我?我不想一直被你蒙在鼓里。”
二少爷咬牙切齿的说着,满是怒火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小,就差没把他冒着血丝的眼珠子瞪出来,“阿然,亏了我一直以来对你毫无设防,没想到骗我最惨的人就是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就不应该把你留在府中,更不应该让你……”
“相公,我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什么时候害过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