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哭笑不得的打量着穿着一身士兵服的阿然,也亏了这个女人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长公主殿下,好歹你也算得上是一人上人的贵族,为何总会说这等失了身份的粗话?就不怕别人在背后笑话?”
“公主也是人,也是两只胳膊两条腿的活着的人,别人可以说的话,凭什么到了本公主这就不能说了?“
阿然理直气壮地扬起下巴,用手戳了戳二公子的心窝,“二公子,你就别在这转移话题了,愿赌服输,还是想想什么时候把本公主娶回去吧,不过话说回来,柳家一定不会喜欢我这个皇族儿媳妇。”
“既然知道,还要一股脑的往里冲,难不成你……”
“你是不是想说本公主疯了?疯的无药可救?”
“这是公主您自己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可你一直都摆在那儿了,难不成本公主还得自个儿骂自个儿?”
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二公子,视线一路游走而下,最终落在系在腰间的香囊上,“没想到你竟然还把我送给你的香囊带在身边,这证明你对本公主也是有想法的!”
“你觉得我会娶一个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的妻子吗?”
二公子从来就没想过成家立业的事,总觉得这天下如此之大,八荒三界能玩的地方太多了,何必要把自己囚禁于婚姻之中,居然是白白荒废年华。
但!
“本公主不能让你在此时知道本公主的模样,可本公主能答应你,只要本公主能活着回到京都,就一定会亲自到柳家提亲,把你这个夫婿招上。”
“公主殿下,我还真没有入赘的意思。”
“那我倒搭彩礼跟你过日子,你说成不成?”
“我究竟有什么好,要让长公主对我如此穷追猛打?”
他们也许会成为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但绝对不会成为厮守一生的夫妻,即便已经有怦然心动的感觉,也绝对不能走出这第一步,否则!只会追悔莫及。
“要真说出你的优点,就算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还是别难为本公主了。”
阿然就是这么一爽直的性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来就不会理会那些所谓的纲常礼教,“母后与我说过,要是真喜欢上一个人,不管这条路到底有多难走,都要鼓足勇气一条路走到黑的。”
“我怎么不觉得这样的话是皇后娘娘说的。”
“怎么就不能?”
当今皇后,并非是出自于名门之秀,反倒是来自于一家不起眼的镖局,谁都没想到镖局的女儿竟然会成为六宫之主,简直就像是做梦一般,太不真实了。
可事实已经板上钉钉,不容人质疑。
“母后本可以享受宫墙外自由自在的生活,却为了追随父皇,才舍去了一切,心甘情愿的嫁入宫。”
“这万千的女子,巴不得入宫为妃,怎到了你母亲那边,就成了一件要命的难事?”
扎扎实实的被长公主说出一头雾水,原本对这皇后娘娘是敬佩有加,毕竟一国之母,能够把百姓的事当作自己的事一般看待,已然算得上是难得。
但此时……
“沽名钓誉的人太多,不会连皇后娘娘也是其中一个吧?”
“母后要是想沽名钓誉,就该把自己出身于市井的身份说出去,而不是按照父皇的意愿佯装千金小姐。”
天下人知道的,无非是那编出来的故事,皇后娘娘出自于名门之后,虽并非是大富之家,祖上也没有当官的,可在古董行当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据说,朝廷出兵镇压北方的军粮,全都是皇后娘娘娘家那边出钱购置,这一锭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少说花出去的也得有千百万两了,却不会有一句怨言。
“母后为了与喜欢的人在一起,什么样的苦都吃得下,欢喜交加的日子也熬得过去,如今到了我自个儿身上,却也只希望二公子能够多看我一眼。”
多么卑微的请求,却从长公主的口中说出,足够震撼。
“喂!我都跟你说了这么多,拜托你能不能表表态,好像我一个人在和空气说话一样,很无聊的。”
“长公主还想要让我如何表态,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公主您在一起的。”
“所以你是铁了心要做王八?”
“我……”
“你要是真想做王八的话,那我也无所谓。”
阿然万般失落的耷拉着脑袋,用脚尖踹着地上的土,挖出一不深不浅的坑来,一把扯掉二公子别在腰间的香囊,直接埋了进去,“就当那赌约根本就不存在,也当你我从来没有见过,就此别过。”
话音未落,人已经走出帐篷。
被打落在地的头盔滚到角落里,阿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出军营,实在是胡闹,一股劲风把半掩的门板从外面推上,连帘子也跟着落于阿然的眼前。
“二公子,既然你已经拒绝本公主的好意,那为何还……”
“我说过我们不能当夫妻,却能够做无话不谈的朋友。”
把秀发盘于头顶,亲手替阿然戴上头盔,“长公主,这一战我是绝对不会带兵出征的,但父亲那边肯定会有动静,他们准备以逃跑为诱饵,让你们放松警惕。”
一五一十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不掺半点虚假,也没有掖着藏着。
“玄武城和泽西城最大的不同,就是在于这地理位置,玄武在四面环山的谷地之中,泽西却依山而立,按照兵家生死地区别,此处应该算是生地。”
四面环山,易守难攻,虽然蛮夷大军已经杀入谷底,可要想把他们驱逐出去,也并非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二公子,以本公主的猜测,你父亲一定会兵分两路,偷偷把玄武城包围,形成一翁,故伎重施,再一次围困!”
“你只说对了一半,还有另一半。”
“另一半?”
“这一次父亲会选择速战速决,绝不会一直拖着。”
言语间,二公子已经把阿然带到沙盘旁,指了指被插在玄武城的小旗子,“一日,最多一日,父亲便要用出最后筹码,而这个筹码就在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