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萝卜汤”的缘故,宁欢今日浑身上下仍旧热烘烘的,所以这两个小家伙才硬是同她挤进了马车里,好让她给它们取暖。不过车厢太窄了,根本无法让它们同墨染空和宁欢并排而卧,所以它们只能退而求其次,挤到了宁欢的脚边,缩在了靠近门口的角落里。
可即便如此,在它们挤进来的时候,墨染空还是冷冷的扫了它们一眼,虽然他没说话,却看出来,对于它们挤占车里的空间,他十分的不满。
只是,本以为有大白二白在一旁,能让它们帮她发散下身上的燥热,因为它们刚刚钻进车的时候,身上凉飕飕的,宁欢的脚搭在它们的身上,还是很舒服的,可过了一会儿就不行了。
一是它们太小了,就算是分担宁欢身上的热量也分担不了多少,再就是它们在她脚边毛茸茸的,等身体暖和过来之后,宁欢非但感觉不出凉意,反而让身上的热力更散发不出去,脚心几乎燥的要着了火。
终于,在翻了几个身后,宁欢再也受不住从内到外的那股烦躁了,索性坐了起来,她转头看着旁边的墨染空,咬牙道:“老大,你是不是真想等到了灵泉山再吸我的阳气?”
墨染空果然没睡,听到她的话,他掀了掀眼皮:“可是厉儿又对你胡说了什么?”
“这是明摆的呀!”火气足,宁欢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你现在不吸我的阳气,不就是想等比试那日狠吸吗……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别人告诉?”
“你想多了。”墨染空重新闭上眼。
看到他眼睛睁开了又闭上,竟是不打算理会她,宁欢将心一横,干脆将身子向前一倾,趴在车板上看着他:“主君,您就说实话吧,您现在养着我的阳气,不就打算比试那日派上用场吗?反正到了那时,我就算是死了,也没关系,只要您能赢了就行,不是吗?我就像是……嗯……一头小年那天要被宰掉的猪对不对?”
平时好吃好喝供着,高兴了还能带到外面遛遛,可真到了小年那天,就是磨刀霍霍了,以前她同大哥也养过一头大母猪,就是这么办的。
墨染空的眼睛终于又睁开了,但脸上却闪过一丝不耐烦:“本君说过,你想多了。”
宁欢歪着头看了看他,一脸的认真:“主君,您真不能怪我多想,我的小命就在您手心里攥着,您自己算算看,我都有几次差点被您给吸干了,要不是我福大命大,只怕都到阎王老爷那里报到几次了。其实,您若是慢慢的吸,轻轻地吸,我倒是还能受的住,我最怕的就是您突然就把我抓来过来一通狠吸。您说说看,我即便能躲过一次、两次、三次,谁知道第四次还会不会这么走运?主君呀,您也设身处地的替我想想,若您在我的位置上,您会不会整日里担惊受怕的,惶惶不可终日……”
宁欢啰啰嗦嗦说了一堆,越听墨染空的脸色越难看,等她说完,他冷笑着看着她:“你待如何?”
吸她的阳气,她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过后怕的连眼神都不敢往他这里瞄一下,如今他不吸她阳气,她竟然又说自己惶惶不可终日……墨染空的眼神越发冷了,他从没见过如此难伺候的肉人。
这个时候,看到墨染空快要发火了,宁欢眼神闪了闪,撇嘴道:“我的意思是,让主君不吸阳气肯定不成的,就是您能不能一下不要吸那么多,咱们循序渐进的,您好我好大家都好……反正我现在也认了命,怎么都是逃不出您手心,倒不如好好拟个章程出来,也省的我天天胆战心惊的。”
“章程,你还要章程?”
墨染空就知道她有后招,看来,所谓的“章程”就是她要提出的要求,显然她现在不稀罕东西了,而是开始给他定规矩了。他当城主九年,除了魃母,还从没人给他定过规矩,他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宁欢现在已经不敢看墨染空的脸色了,只是快速的说道:“那个,三日一次是主君定的,也必有主君的道理在里面,我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其他的……比如您不能吸太多,吸完要放我走,以及要给我一定的自由,比如没事儿可以上街逛逛,串个门子什么的,你总该答应我吧。我又不是您的犯人,整天憋在屋子里,守在您身边,闷都要闷死了?而且,肉人也是一个差事,工钱也总该有些吧。”
宁欢这番话墨染空从没在别的肉人口中听到过,更不曾听说别的城主府中,有肉人向主君要工钱,她的话可真是让他眼界大开。
但眼下,她提出的这些奇怪要求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他甚至都没仔细听,他只在乎一件事,于是他眉头一挑:“三日一次,你确定?”
宁欢立即点头,可她正要说话,却见墨染空对她摆了摆手:“你过来。”
宁欢微怔,却向后蹭了蹭,一脸的警惕:“主君,您若是不同意,咱们还可以商量。”
“你过来,还是本君过去?”墨染空脸色一沉。
喵的!宁欢心中暗哼了一声,而下一刻,不知怎的她已经凑到了墨染空面前,干笑着道:“老大,您若是实在是不想同意,也就算了,我……我……就当今天的话我没说过。”
“那怎么行。”墨染空说着,手一使劲,已经将宁欢拽到了眼前,然后只见他点点头,“就这么定了。”
“定了?”宁欢微微愣了愣,可下一刻,却见墨染空那淡粉色的唇已经到了眼前。
她大惊,急忙挣了挣,嘴中则说道:“昨天是日子,下次要等后天晚上了。”
墨染空的眸子此时已经变得幽深,听宁欢这么说,他面无表情的道:“昨日没吸。”
上次他差点将宁欢吸死,结果从那以后,她就一副对他敬而远之的样子,连靠近都不敢了,昨天晚上,的确是他该练功的日子,可想到宁欢醒来后那一脸的厌恶,他竟在外屋呆了好久都没有进去。到了最后,他思忖再三,却进了客栈老板的屋子,用了他的阳气。
结果他回来的时候,宁欢已经睡着了,可她虽然睡了,远远地他就感到一股熟悉的热力从她躺着的方向蔓延而来,鬼使神差般的,他头一次在收了阳气之后没有练功,而是躺了下来,躺在了宁欢的身边。
可结果却让他更惊讶了,因为,他不过是靠近了她一些,就感到自己体内的热流顺着血脉快速的流动起来,刚才收的阳气竟然在眨眼间运行到了全身,同练功之后的感觉没什么两样。
这让他心中暗暗称奇,而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为何,宁欢竟然自己向他靠了过来。
他本想将她推开的,可最终那种暖烘烘的感觉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结果,没一会儿功夫,他自己也睡着了,直到天亮。
本来今晚他正纠结着要不要像昨晚一样,哪想到宁欢翻来覆去一番后,竟然自己说了三日之期,也就是说,她并没有因上次的事情惧怕他。
既然如此的话……
“老大,过时不候呀,这还带往回找补的?”
宁欢根本不知道墨染空这几天是怎么想的,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那就是她又给自己挖坑了,因为她若是不提的话,墨染空今晚很可能就这么过去了,不见得会收她的阳气。
“怎么不行?”
这会儿,墨染空的眸子已经变得深不见底,越靠近她,那股不可抗拒的热流对他越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这会儿想让他放开,已经是不可能了。
墨染空声音转冷,宁欢便知道自己今天是真逃不过了,只得弱弱的说了句:“那下次就是大后天了,是大后天了!”
听了她的话,墨染空的嘴角却向上微微翘了翘,眸子中也难得的闪过了一丝笑意,只见他点点头,痛快的应了声“好”,唇便向宁欢的唇上压去。
暖暖的气息越靠近他,他身上本来就不很充沛的阳气开始蠢蠢欲动,仿佛每一丝每一缕都在兴奋地跳跃着,奔跑着,连带着他的整个身体也变得暖融融的。
这种暖意,是他以前从没有体验过的,以至于他太过于专注,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唇已经整个覆在了宁欢的唇上。
他一愣,正想将唇移开,可这温暖湿润的感觉却让他有了片刻贪恋,结果却是他迟疑了一下。
正是这一迟疑的功夫,宁欢也发现了不对劲儿,以前墨染空吸她阳气,都是要离她的唇有一定距离的,于是她便想开口提醒。
只是,她这一开口,提醒的话没有说出来,却发出了一声“呜”的轻吟,原来,就在她张开嘴的功夫,墨染空却改了主意,而是更紧的将自己的唇严严实实的压在了上面。
与此同时,一股熟悉又温暖的感觉引得他继续的深入下去,就这样,宁欢的舌头又像上次一样被困住了,她想尽了办法也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