痊愈之后,梦璃的心境也调整过来。
平心静气的状态下,梦璃修炼的进展愈发顺利。
一日,梦璃和秦朝暮像往常一样用风刃劈石头,将近一人高的巨石上满是两个的风刃留下的痕迹。
山中正值深秋,举目天高云淡,远望从林尽染。林间秋风萧瑟,落叶飒飒作响。
枯叶缤纷,打着旋儿从头顶飘落。看着满天黄叶,梦璃忽觉心中一动,丹田之中一股灵力上涌,霎时流窜到四肢百骸。
梦璃阖上眼睛,静心感受风的同时,将灵力汇聚到手掌。
黑暗之中,梦璃似乎进入了一个幽静的空间,周遭的声音渐渐减弱,而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梦璃微微侧身,感受风的气息。一股若有似无的力量环绕在手臂上,梦璃双手聚力,向前挥出一掌。
依然寂静无声,梦璃挣开眼睛,见秦朝暮表情惊诧地看着自己。
梦璃身前的石头安然无恙,但秦朝暮前方的石头却从中间断开,齐齐整整被分成两半。
平沧海从树林的另一端走来:“我刚才好像感受到灵力波动,你们谁成功了?”
走近后,平沧海频频点头:“朝暮进步很快,做得不错。”
秦朝暮解释道:“不是我,是梦璃。”
平沧海诧异的眼神在两人和两个石头中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到梦璃身上:“你劈别人的石头干什么?”
“……”梦璃心道,说来你可能不信,但我是闭着眼睛劈的。
夜里,梦璃再运转混元心法之后,发现自己对风力的感知上升到了另一个层次。
以往,梦璃通过身体来感知风的存在,不管是清风拂面,还是狂风萧肃。而今,梦璃感受到的不是风力的强弱,而是灵力的充盈与淡薄。
风起时,梦璃能感受到灵力的涌动。无风时,梦璃平心静气便可召唤疾风阵阵。
之后,平沧海让梦璃制造旋风、托举重物,甚至乘风而行,梦璃都能轻易做到。虽然只能飞出几尺的距离,但在平沧海来看,梦璃的功力已经达到了常人修炼数十后才能才能达到的境界。
平沧海惊叹不已,对梦璃道:“师妹不愧是百年一遇的乾元资质,如不出意外,你一定会成为师父最厉害的弟子,说不定还会是重华山成就最高的弟子。”
梦璃心想,这一定是在八卦元气炉中呆了三百年的功劳。但平沧海也堪称是一个良师益友,梦璃真诚道:“借师兄吉言,多谢师兄教导。”
“不用谢我”平沧海摆手道:“既然如此,明日你就可以去找不语修习水系法术了。”
平沧海称自己要去向乌莲城汇报,干脆让两人回去休息,秦朝暮也蹭得半日清闲。
因秦朝暮还未完全辟谷,二人便不疾不徐地往饭堂的方向走,一路上梦璃向秦朝暮讲解自己感知风息的心得。
还未进得饭堂,就听到里面一片吵闹之声。梦璃和秦朝暮好奇地走近门口,伴着呼呼的风声,迎面袭来一张饭桌。
“小心!”秦朝暮叫道。
梦璃忙聚起灵力将桌子定在自己身前,好险躲过一劫。但桌子上的碗碟却嗖地飞过桌子,直直扣在了梦璃身上。碟中清粥虽已失去热意,梦璃的衣服却被浇得脏乱不堪。
瓷碗落地,碎片七零八落。后厨的老者闻声而出,见有个弟子发狂,三两下便将人制服,打昏了用绳子捆在一旁。
不一会儿平沧海和文不语也被传信鸟叫来,处理事宜。原来,这弟子同梦璃之前一样,辟谷时期心烦意乱,囿于心魔修炼维艰,一时失了神志。
平沧海和文不语留下善后,梦璃也连忙回去处理衣服上的秽物。
梦璃的衣服只有两套,还是文不语从灵机仙子的望月峰上借来的。另一套洗过未干,梦璃只好去翻自己来时的包袱,摸出一套旧衣服穿上。
将包袱塞回柜子时,一块翠绿的玉佩从包袱里溜了出来,跌落在地。
玉佩是叶炎留下的信物,其中半个被梦璃送给为了已经下山的林兆寒。看到剩下的半边玉佩,梦璃忽地想起了来重华山之前要找的人。
几个月前,梦璃曾经向一名弟子问起过叶炎,那名弟子告诫梦璃不要再提起这个名字。当时虽然疑惑在心,但拜师之后梦璃一心修炼,却是把玉佩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不知这叶炎在重华山上是何身份,又为何不能提起?
平沧海素来沉稳持重,平和易处,梦璃便向他询问叶炎的事情。
听见叶炎这个名字,平沧海眼神一闪,没有回答梦璃的问题,反而问道:“师妹,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谣传?”
梦璃摇头,上山之后,除了焉、赵和小莲峰上的众人,她几乎不认识其他弟子,也无处去听人传言。
梦璃拿出半个玉佩,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平沧海道:“方才饭堂里发疯的师弟你应该也瞧见了。其实,叶炎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被关起来了。”
“关起来?”
“对,后山有一处山洞,专门用来羁押这些入魔的弟子。有些弟子吃过药后会神志会清醒过来,但有些入魔太深的,就只能先关到后山上去。”
“那么,之前那名弟子为何不让我提起叶炎呢?”
“这与叶炎的身份有关。”平沧海的表情有些沉重:“你可知道山主的大弟子李重尧?”
“知道。”梦璃点头,开山仪式便是由李重尧主持的。
平沧海解释道:“其实,山主的大弟子原本是叶炎。叶炎是山主的第一个弟子,论天资他甚至不逊于你。叶炎的资质极好,两百年内便赶上了其他仙君的水平,连灵泉仙君也自叹弗如。山主甚至赐封他为灵炽仙君,准备让叶炎自己收徒。但是……”
平沧海仿佛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但是,灵力上涨的愈快,叶炎的心气愈盛。很快,叶炎不满足于山上的生活,向山主请求下山历练,山主也并未拒绝。没想到叶炎从山下回来之后,狂性大发,不仅打伤了山主,还杀害了在山上修行的众多散人。山主无奈,只能将叶炎关押在后山的辟邪洞里。”
“一些不明内情的弟子胡乱传闻,有人说叶炎妄图谋害山主,也有人说叶炎并未发疯是遭人陷害……因此,山主便下令,不准再提起叶炎其人。”
“原来是这样”,梦璃忧心道:入魔之后就没有恢复正常的办法了吗?”
“至少现在,山主和众位仙君还没有想出办法。”
平沧海将玉佩还给梦璃,拍拍她的肩膀。“所以,之前我看你练功有些发痴,便叫不语来开导你。修炼绝非顺风顺水的事情,师妹你之后若是觉得自己进入困境,一定要尽快提出来。”
梦璃感激道:“我记下了,谢谢沧海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