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十三!”剑尘目眦欲裂,刚刚封十三为他挡下了所有的正面的攻击,他仅受到余波的冲击并无大碍,可是他心中的痛却若刀绞,亦第一次对自己的道有了迷茫。
他一心侍剑,可为了坚持道心累及友人,这该是不该!在剑尘心思百转之际身后一道身影极速冲来!
“封胖子!”亓山冲到封十三身旁,先拿出丹药给他喂下,运起真元帮其化开药力。
思朝暮安静在一旁看着没有去打扰亓山,刚刚亓山按她的指引一路到此,正好目睹了封十三的最后一击!那一幕深深的震撼了思朝暮,反身救友明知不敌却舍命一击。她亦第一次感受到了亓山的杀意,这股杀意之强已成执念,不杀不散!
此时玄龟已经回到铁面男子身边,此兽承受封十三玄阶巨锤全力一击竟只是气息减弱,并未受伤,此兽防御恐怖如斯!
铁面男子未有动作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看了一眼思朝暮手中的道果,便任由亓山给封十三疗伤,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差不多了吧,留下两枚道果,可留你们性命!”铁面男子目光平静,拿出一颗丹药丢给玄龟。
“可我并不准备留你性命!”亓山站起身杀意爆发!
“让我来!”剑尘走到亓山身前,亓山眉头微皱。
“拜托!”剑尘一剑横举,遥指铁面男子,从怀中拿出一枚道果交给亓山“等封十三醒了帮我交给他!”
“小心。”亓山叹了一口气,他感受到剑尘死战之心,知此念不可挡!
“呵,你刚刚已经败了!”铁面男子摇了摇头,看着剑尘并没有出手的意思。方才他们已经战过,剑尘逃亡时身上的伤就是拜他所赐。
“铁面生!今日我本该谢谢你,是你让我反思道心,我一直觉得手中剑便是道,故一心侍剑,不计生死!可今日我因此累及吾友,吾之道可值?”说道此,剑尘闭上了眼,一瞬又睁开,“我!如今不知,但无论值不值,我皆要斩你在此!”目露精光,杀意滔天!
“有点意思,成全你!”铁面生撸了撸嘴,身旁玄龟化为盾牌,铁面生一拳砸在其上玄龟盾如流星破空,旋转中带起狂风气旋,向着剑尘撞去!
面对铁面生凌厉一击剑尘脚步轻点,身形飘忽暴退“回身吟,三尺青锋绕月明!”面对铁面生,剑尘没有多余的试探,直接杀招迴梦游仙剑诀出手。
诀起正逢玄龟盾临身之际,剑尘暴退之势突然逆转竟穿过玄龟盾一剑直抵铁面生面庞。
“呵,还是这招,你方才败了再用亦是惘然!”面对剑诀莫测之力铁面生亦是不屑,一掌拍在绿色令牌之上,“嘭!”令牌上兽字泛光,如一扇门般从中裂开,铁面生一穿而入。远处的玄龟亦同时消失,令牌光华遮目,人兽瞬间换位。
迴字诀秘力爆发,月光笼罩,万道剑芒袭身却攻不破玄龟的防御。此时铁面生却出现在了剑尘后方,“化兽!”一声低吼右手幻化成兽爪,出手狠辣,一爪掏心!
“梦未醒,四方幻灭控敌心!”剑尘早已料会如此,第二式剑诀出手没有用曾经对应亓山的防守恢复剑诀,而是弃守转攻。
剑诀繁变!看来剑尘这一个月对于剑道的理解亦有突破。
铁面生只觉眼中景色变换,失去了剑尘的身影,对着令牌一指,想要召回玄龟。令牌光芒颤动,玄龟被迴字诀困住一时竟不能脱身。
“嗯?”铁面生眼睛微眯,从出手至今第一次有了情绪波动。手中法诀变换抓过令牌,双手扣印往地上一按。令牌大涨,不断向着四周覆盖。幻境之术无论多么玄妙终究是幻,借令牌探知周围定可破之!
而剑尘此时口中剑诀吟唱飞快,捏诀的手指亦快若残影,“游不尽,五掌因果六曾经!仙亦陨,七断劫身八斩情!”连续两道剑诀打出。
无数规则丝线链接铁面生,那是其一生因果,困在梦字诀中的铁面生眼神变得空洞,脑海诸多回忆画面闪过。
“斩!”此时剑尘一剑斩出,因果线断裂,回忆画面全部粉碎,气息也逐渐微弱,世间生灵至诞生便被因果所系,成长中的所有回忆凝聚才有了现世之身,若皆被斩去则意味着被世间规则抹去。
亓山曾经感受过剑尘的第三剑诀,因自己不知曾经无法引动方才反噬破之,可铁面生却是正常修士,因果回忆俱全,亓山不知之前铁面生是如何胜过剑尘,可此刻他的曾经种种确实被第四剑诀斩实!
剑尘此时目光复杂,拿出丹药吃下,之前一战输在第四诀斩空,而方才他步步算计,才有了四诀皆出的杀局,四诀斩中,铁面生应无生理!
“哈哈哈哈!”笑声传出,剑尘和亓山皆是一惊!
“铁面生!”剑尘失落呢喃,看着手中剑,眼中被前所未有迷茫覆盖。
铁面此刻双手撑地,身体因大笑而颤抖“果然,果然可引动因果回忆!”铁面生情绪起伏,眼中竟有泪光滴落。
“可你不该斩灭,你为什么不让我永世在其中轮回!为什么!”铁面生突然抬起头,眼中神色复杂,有悔更有恨!
“我不想醒来!你为什么要斩出最后一剑!”铁面生咆哮更加癫狂。随后缓缓站起了身子“既然灭了,你便去陪他们吧!”
眼中寒芒闪过,铁面生御起已经变的无比巨大的令牌,一令向着剑尘盖去!
亓山身形一闪欲替剑尘抵挡,忽闻一声叹息,若道音贯耳,震撼心灵!
“唉,既然你不愿醒来,你便去陪他们吧!”只见剑尘眼中迷茫更甚,一剑划出,万道剑芒凝聚,天地变色!
“咔咔咔!”令牌顷刻碎裂,“哞!”玄龟护住,化成盾牌挡在铁面生身前,“啪!”粉碎肢解,血雨漫天。
“呵,也好……”铁面生看着万剑斩来,突然笑了,万剑穿过,地上只留下半块生铁面具。
“剑尘……”战局变化只在转瞬,亓山看着剑尘目光复杂,刚刚那一击已经超过了他能感知的范围,他心中有感,刚刚出手的恐不是剑尘,只是谁都有秘密,剑尘不说他亦不会问。
“结束了!”剑尘脚步摇晃的走到面具残片前,“你亦是可怜之人,尘归尘土归土吧!”勾动他人因果过往,自己亦需沉浸其中,铁面生所苦、所憾为何,如今恐只有剑尘知道了!
郑重的埋葬了面具,剑尘转头看着亓山。
“你不问些什么?”
“你最后一剑叫什么?”亓山笑着摇了摇头,他自然清楚剑尘所指,却是随意的问了句无关紧要之事。
剑尘看了眼手中的剑“道渐迷,九世轮回万剑倾!”
“很强!”亓山点了点头并未多问。
“行了,架也打了,帅也帅过了,你们找个地方躲着吧!”丢出两枚术诀道果给剑尘,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带着思朝暮离去,道果是问思朝暮借的。
“谢谢!”剑尘看着手中的道果,目光复杂。
“照顾好封胖子!我也该找个地方帅一次了!唉,这一路上运气太好,都差点忘了这是个需要拼命的地方。”亓山挥了挥手,身影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