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盛承彦，他向我眨眨眼，示意我继续和黎碧依周旋下去。
“现在罗仟吉人失踪了，警方那边都在找他，你要他的命，也要找到他人再说，这期间不知道还要多久……”
黎碧依冷硬打断我，“那是你们的事，条件我已经提了，能不能办到在你们。”
盛承彦点点头，我明白他的意思，随即对着电话那头的黎碧依道，“答应你可以，先让我们见到小深。”
“不可能，我不会让孩子见你们，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心里清楚得很，程慕青你都跟过来这边了，不准备过去看看你的母亲吗？你从莫明捷那里应该知道我这次带小深回来的目的，你这次不去见，就不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吗？”
我握紧手机，“我去不去见她是我的事，你如果想让我们帮你，就让我先见一面小深，不然，我们法院见。”
黎碧依声音尖锐起来，“你威胁我！”
“黎碧依，你聪明的话知道怎么做，别说我们把你逼急了，真正逼人的是你！”
“就你这个态度，还想见小深，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让他见你。”
“黎……”
黎碧依切断电话，我声音咬在喉咙里没出来。
盛承彦走过来，拿走我手里的电话，“别生气，黎碧依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她做不出来什么，要见小深的事，先缓缓。”
我搂过盛承彦的腰，脸埋进他腰里，“你说我要去见她吗？”
电话里黎碧依说的话，盛承彦听得一清二楚。
“你想见吗？”
“不知道，你明白吗，不期待见面也不害怕见面，你说我是不是胆怯了？”
盛承彦的拇指轻轻磨砺着我的脸颊，时轻时重。
“别这样说自己，你是个勇敢的小笨蛋，你只是不确定她想不想见你，但我知道你一定是想见他的。”
一瞬间被看穿，竟不知道怎么面对，莫名的有些慌。
我没回应他。
他坐进来，将我抱跨坐在他的腿上，“我希望你不要逃避，勇敢面对。”
正如盛承彦说得，万一她不想见我，我去见她，会不会打扰到她现在的生活。
“我觉得她应该不想见我。”我低着头，闷声道。
“那是你觉得，我想你的母亲应该期待和你见面的。”
说起我的母亲，盛承彦语气温柔许多，我一直以为他会避讳谈到这个事情。
我坐直身体，手指在他领口作乱，而后凑近他，“那你的……”
盛承彦像知道我要说什么，根本不给我来开口的机会，直接用强烈有力的动作封住我所有的声音。
……
下午，盛承彦接到一通电话后匆匆离开，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等电话，我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隐约猜到跟之前从霍思妍手里拿到的名单有关。
“你好久回来？”
“谈完事情我就回来，你想去哪里，给吴捷打电话，让派人带你去。”
“嗯，我不想去哪里，就在酒店等你。”
“好。”
盛承彦离开后不久，我手机进来一条陌生短信，点开短信，一个疗养院的地址跳出来，后面跟着一句话，想去见你母亲吗，她就在这家疗养院里。
我第一反应是黎碧依发过来的短信，立即回拨上面的电话过去，然而对方已经关机，联系不上。
再看一眼疗养院，总觉得在哪里看过这个名字，我盯着短信里的几个字出神。
突然的，我想起来在盛承彦手机上看到过这个疗养院的名字，现在很难不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盛承彦帮我寻找母亲地址，为我还是……
不管是什么，我现在知道她的地址，都应该过去见她一面。
我收拾好从酒店出来，吴捷已经派人在酒店门口等我。
过去静安疗养院，我先过去前台询问房号a305的具体位置。
静安疗养院是中法合资建立的，里面的工作人员来自五湖四海，接待我的是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人。
“你好，请问a305号怎么走？”
年轻人抬头，拿过我写在便贴纸上的房号，眉头微微蹙了蹙，“你找黎琴依女士？”
黎琴依，我母亲的名字。
“对，我找这位黎女士。”我看了眼年轻人犹豫的表情，“怎么了？她今天不方便吗？我过来看一眼她就走，不会耽误她休息。”
“不是这样的，黎女士这边跟我们强调过，不管什么人来见她，她一律不见，所以抱歉，我不能带你过去。”
我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既然我来到这里，就不想这么一无所获的回去。
从年轻人手里拿过便利贴现在，在柜台边上站了会儿才又对年轻人道，“你好，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我看见年轻人白大褂上别着名牌，他姓靳，单名一个尘，“靳先生你好，可不可以麻烦你去给这黎女士说一声，我是她女儿，我叫程慕青，我希望她能见我一面。”
眉眼间干净纯粹的靳尘略带诧异，“你是黎阿姨的女儿？”
我点点头，“是的，我是她的女儿，还要麻烦你去帮我说一下。”
“好的，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去找黎阿姨。”
我在旁边的过道上等了十分钟，靳尘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他抱歉的看着我，“程小姐不好意思，黎阿姨她说不见，她让你回去，以后不要再来这里面，来她也不会……”
我面无表情听着靳尘的话，原以为可以无动于衷，但还是觉得难受委屈。
从情理角度她不愿意见我，我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也明白，如果她想见我，不会这么多年都不联系我，只能说她是真的不想见我。
我攥紧拳头站起来，“谢谢你靳先生。”
在跟来法国之前，我幻想过许多种和她见面的场景，唯独这种我不敢想，不曾想现在亲身体会，还真她妈不是滋味。
我勉强对着靳尘笑了笑，“麻烦了。”
“没事，我们该做的。”靳尘凝着我，目光真诚宁静，许是被我低沉的情绪感染到，他拧了拧眉。
我快要走到门口时，靳尘追过来，“程小姐你等一下，你，你真的是黎阿姨的女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