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收了电话，黎碧依现在一定被罗仟吉折磨得生不如死，比起她对小蘑菇头做的，我只希望罗仟吉不要那么轻易的放过她。
小蘑菇头拉了拉我的手，小心翼翼道，“姐姐，你说妈妈她会不会不想见到我。”
“不会的，妈妈她很爱小深，只是她身体不好，所以不能自己照顾小深，小深，以后姐姐照顾你好吗？”
小深低下头，目光怯弱害怕，“小姨不会答应的。”
“会的，她一定会的。”我吻了吻小蘑菇头的额头。“走吧，姐姐带你去见妈妈。”
在过去之前，我先联系过靳尘，电话里，他让我和小蘑菇头先去疗养院。
阿加送我们过去疗养院，最近一段时间，他会跟着我和小蘑菇头，因为不知道白鲨的人什么时候动手，现在我们必须谨慎行事。
疗养院。
靳尘在门口等我们，我抱着孩子走过去。
“这事可能要麻烦你了，我不去见她，你带我弟弟进去就好。”
“黎阿姨刚刚做了治疗出来，现在还在睡，你可以跟着我一起过去，不会被发现的。”
靳尘看我抱着孩子，伸手过来，“要不你把孩子给我，我帮你抱着。”
小蘑菇头听见，立即抱紧我的脖子，害怕我把他交给别人，“不用，我抱着他进去，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没事，跟我来。”
跟着靳尘，我们过去黎琴依我母亲的病房。
到门边时，靳尘让开到一边，他示意我进去。
不知道是胆怯还是慌乱，竟在门口停下来，不敢再进去。
有的人，想见，也害怕见。
小蘑菇头疑惑的看着我，而后附身到我耳边，“姐姐，不怕。”
我抱紧他，扯了扯嘴角，才发现嗓子又干又紧，“姐姐不怕，小深怕吗？”
“不怕。”
“那好，我们一起进去，一起去看妈妈。”
终于，小深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来，“好。”
我放小深下来，他牵着我的手，比以往的任何时候还要勇敢还要让人心疼。
单人间病房，不宽敞，但干净整洁，处处都有生活过的痕迹。
病床上，母亲因为麻药药效还没过，人仍在昏睡中。
小蘑菇头拉着我过去病床边，可能今天见到他一直想见的人，他的话比之前多了很多，他的声音跟沁过水一样，“姐姐，这是妈妈，她怎么还没醒过来？”
病床上的人，瘦骨嶙峋，已经脱相到失去原有的轮廓。
虽然不记得母亲完整的样子，可是这会儿看见，心口隐隐被什么牵动，难过之余，多了几分期待和渴望。
小深扒着床边，踮起脚尖去看黎琴依，我蹲下来抱过他，“你够不到不会叫姐姐吗？”
小蘑菇头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抱他起来，“记住我是你的姐姐。”
我对母亲的记忆太过陌生，在我的脑海里甚至没有她完整的样子，仅仅是一些片段，即使这会儿看见她，我仍然没有太多情绪。
房间里，每一样东西都被摆放得整整齐齐，不像是病房，但像个有生活气息的家。
我走过去，带过一眼柜子上的瓶瓶罐罐，在柜子上面，我看见小蘑菇头才几个月样子的照片。
“小深，你看，妈妈这里留了你的照片，所以妈妈是很爱你的，知道吗？”
小蘑菇头看不到，我拿下来给他，“认识这里面这个光屁股小孩吗？”
小蘑菇头拿过相框，脸红红的，“姐姐，我小时候都不穿裤子吗，这样子不害羞吗？”
“你现在也是小孩子。”
“可我穿了裤子。”小蘑菇头说着话，还提了提自己腰上的裤子。
哐当一声，相框从他手里掉出来砸地上，清脆的声音在房间走开。
小蘑菇头看着被砸坏的相框，脸都被吓白了一片。
“怎么了？”
“姐姐，我……我没拿稳，我不是故意的……”小蘑菇头缩着肩头，好像害怕我会打他，他立即弯腰下去，细细小小的手开始去捡地上的碎片。“姐姐，你别打我，我马上收拾。”
我忙拿住他的手，“小深，你别动姐姐来，别一会儿伤到你。”
我刚弯下腰捡起地上已经碎开的相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的母亲下床来，突然冲到我面前抓过我的手，厉声低吼，“你是谁，你在干什么？”
看着站在面前的女人，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手又僵又硬，从来没想过和母亲见面，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母亲从我手里抢过相框，碎开的玻璃在我手心里划拉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我怕伤害到她，立即松了手。
“你是谁，为什么要动我的东西？”母亲怒目圆瞪，语气凶狠，她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你不认识我？”我紧了紧嗓子。
黎琴依瞪着我，手里紧紧的抓住相框，她手心也被不同程度划伤，但她像感觉不到疼一样。
“不认识，你在我病房做什么，谁让你进来的？”她凶着脸。
我握紧手，又松开，随即回她，“黎阿姨你好，我是这里新来的清洁工，刚刚被安排过来打扫你这间病房，我不小心……”
不等我说完，黎琴依凶着脸低吼，“不需要，我不需要人打扫，你赶紧走，离开我的房间。”
小蘑菇头被这样的黎琴依吓到，一直躲在我的后面不敢看她。
门外，靳尘听见里面动静推门进来。
“黎阿姨，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黎琴依回身，拉过靳尘，“小靳，你过来，我这里不需要人打扫，你们不知道吗，为什么还给我安排人过来，赶紧让她走。”
“黎阿姨你别生气，只是相框坏了，我一会儿去给你换一个，换一个你喜欢的好吗？”
“嗯，你现在帮我把他们赶出去，以后不准再安排人进来，知道吗？”
“好的。”
靳尘朝我看来，我微低下头，忍下满眼酸涩。
我牵过小蘑菇头的手，“小深，我们走吧。”
小蘑菇头探出半个脑袋，不敢去看黎琴依，他怯怯的点点头。
也在这时，站在靳尘身边的黎琴依冲过来，只是还没到我身边，人一下在我面前晕过去。
“妈妈……”
“黎阿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