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雅身后的凝月突然抬起了脸，露出了一个野性的笑容来，一双普通的杏眼突然看向程未晚，充满了侵略性。
刚刚的话就是从凝月的口中说出的，那不是一个丫鬟应有的语气，反而像是一个上位者对人发号施令惯了的模样。
“凝月？”达雅的声音低了下来，转身惊讶地看了凝月一眼，似是没想到她会开口。
程未晚右手拇指和食指搓了一下，从达雅对凝月的态度来看，分明是恭敬中带着一丝敬畏，恐怕巴鲁放在雍和皇宫的棋子不是达雅，而是凝月吧。
“能得巴鲁王子的人夸赞，我倒是应该自傲了。”程未晚轻笑着开口，“既然巴鲁王子自有安排，那么我就不掺和了，令妃娘娘请回吧。”
达雅没有城府不代表巴鲁没有，并且巴鲁王子为人可是心狠手辣，羌藏部落以养蛊出名，蛊毒可是让人不得不防。
“蕙嫔娘娘，只要你能帮助我家公主赢得去凤临国的机会，那么我们王子殿下便会奉上关于养蛊跟蛊毒的手札一册，蕙嫔娘娘不考虑一下吗？”凝月自信地笑着说道，虽说语气不像达雅一般自负外露，却也隐隐透着一股傲气。
“手札虽好，但是我不一定学得会，而且，若是跟你们结盟了，我肯定也是要防着你给我下蛊，那可真是让人不安心呢。”程未晚心中微动，巴鲁也知道去凤临国的事情，看来这次的文花盛宴不简单，令得巴鲁连羌藏部落不外传的养蛊之术都拿出来了。
只是不知道那手札里面可有记载关于毒僵蛊的事情，这才是程未晚最在乎的事情。
“蕙嫔娘娘不必担心，既然你帮了我家公主，那么我们自然也会礼尚往来让你能够安心跟我们合作的。”凝月淡淡一笑，看向达雅，“公主，把王子给你准备的东西拿出来吧。”
“嗯。”达雅对凝月的话很是信服，从腰间解下了一个墨色锦囊递给了凝月。
“蕙嫔娘娘，这里面是我们羌藏部落特制的驱蛊药，只要在沐浴的时候加入一颗，连续三日，那么在三个月之内便都不会中蛊。”凝月从锦囊里倒出了六颗黑色的药丸，“这三日我家公主会跟你用一样的药，这样蕙嫔娘娘就可以放心了。我们王子是不可能还公主的。”
“那你们能给我什么呢？”程未晚的目光落在那墨色锦囊上。
“什么？”凝月一时之间没听懂。
“巴鲁王子不会以为，这驱蛊药就是报酬了吧？那是否太过天真了。”程未晚冷淡地说道，“我跟你们合作，你们为了保证我安心，所以给我驱蛊药，那我帮了铃妃娘娘，你们又能给我什么呢？如果没有，那我为何要跟你们合作？”
程未晚耸了耸肩，没有利益的买卖，她可不做。
“你帮了我家公主，我们能给你驱蛊药啊！”凝月脸上有着惊色，已经无法保持淡定，“若是你没有驱蛊药，你就不怕中蛊吗？”
“无缘无故你们为何要浪费蛊虫在我身上？我跟你们又没有利益冲突。”程未晚摊了摊手，“就算你下蛊害了我，铃妃也得不到去凤临国的机会，而且皇上那边肯定会发现，这跟巴鲁王子的意愿不相符吧？”
“你！”凝月有些语塞，“蕙嫔娘娘果然是伶牙俐齿。”
“过奖。”程未晚淡定应下。
“那蕙嫔娘娘想要什么呢？”凝月眼中闪过一抹肉疼。
“我想先看一下关于蛊虫的手札。”程未晚在凝月还没开口拒绝之前接着说道，“反正如何养蛊我又不知道，我只是想心认识一下蛊虫的分类以及功效之类的。若是你不能做决定，那么你就先去跟巴鲁王子联系一下，反正还有七天才开始文花盛宴。”
“我可以做主将那手札给你，但是蕙嫔娘娘怎么保证我家公主一定能得到去凤临国的机会呢？”凝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保证。
“我看了那手札又不会养蛊，若是到时候铃妃没赢得机会，你们大可以翻脸对我出手。”程未晚心中闪过一抹迫切，关于蛊虫的手札里面，也许会有毒僵蛊的记载。
“好，我们就信蕙嫔娘娘一次，希望娘娘不要让我们失望，辱没了自己的称号。”凝月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连同墨色锦囊甩向程未晚。
程未晚头往右偏，左手接住了那手札，右手捏住了墨色锦囊。
“那么蕙嫔娘娘，我们便告辞了。”凝月因为此次交锋败了，心底傲气被打散，心有不甘，神色有些阴沉。
“等等凝月，晚上铃妃娘娘就不必过来了，我相信你们的驱蛊药。”程未晚晃了晃手中的锦囊说道。
“什么？那我呢？”达雅愣了一下，“那你将驱蛊药还我三颗。”
“铃妃娘娘，我跟我的婢女两个人正好，反正这是你们部落出产的，想必你们还有很多，不会跟我计较这三颗驱蛊药的吧。”程未晚晃了晃手中的锦囊笑着说道。
“蕙嫔娘娘好胆色，公主我们走。”达雅还想说什么，却是被凝月拉走了。
临走前，凝月转过头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程未晚心头有些发毛，程未晚却是与之对视，脸上仍旧是恬淡的表情。
“娘娘，这驱蛊药可信吗？”落樱有些担心。
“你请董太医来一趟检查一下，我接下去几日准备研究一下这蛊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没什么事就不要打扰我，有其他人求见的话，能拒就拒了。”程未晚将墨色锦囊交给了落樱，那后拿起那本《蛊虫大全》就往屋内走去。
落樱想喊住程未晚，最后却是没开口，她心中有预感，程未晚就是为了这本蛊虫手札才会答应帮达雅的，而程未晚研究蛊虫，十有八九是为了祁沐寒。
三日后的傍晚，程未晚红着眼走出了房间，本来她还想继续研究的，但是落樱来喊她了，因为国师选定了日子，说是今日戌时整是祭天的好时机，朝中大臣连同后妃，以及太后跟皇上都要参加，程未晚不得不出来。
“也就是说，那个神秘的国师也会参加？”程未晚眯了眯眼，上次祁沐寒有提到过，操纵这次两国文花盛宴的人，不就是国师吗？
祭天大典吗？看来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