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了月季的声音，程未晚微微一愣，连忙应了一声“就来”，嘱咐了祁沐寒之后就关上门离开了。
程未晚离开之后，窗外悄无声息地翻进来一个人落在地上。
“主子，人已引开。”莫失单膝跪地，“主子您昨晚就受伤了，为何不用金创药？”
“晚上给他回敬一份大礼，去吧。”祁沐寒没有回答，而是拨弄着拇指上的扳指，“记住，把那些人的耳朵全都给我的皇兄送过去。”
“……是主子。”莫失知道自己逾越了，那不是自己该问的，但是他总觉得主子遇到这个青楼女子之后就变了，想不通，气不过，但是又无可奈何。
再说程未晚下了楼之后，果然看到了玉竹——偷包子被抓住的小女孩。
她换了一条深灰色的衣裳，上头还有补丁，她不安地低着头捻着衣角，她总觉得路过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哎哟喂你们这解语楼还收小乞丐啊？”这时候，一个肥头大耳的锦衣男子进门看到了玉竹，便想去拉扯她，玉竹吓得连连后退。
“这位官人，那可不是我们解语楼的人，要不让奴家来陪陪你吧。”程未晚脸上的妆还没卸，上前一步挡在了玉竹面前，笑得一脸“娇羞”。
“这是什么鬼这么丑？滚，滚开！”那肥头大耳男吓了一跳连忙躲开了去别的地方找乐子，嘴里连连喊着“晦气”。
“不想被欺负，就要让自己有能耐。”程未晚回头看了玉竹一眼，“跟我来吧。”
玉竹从眸子认出了程未晚，连忙跟了上去。
“你想好了？”程未晚一边走一边问，她不收心志不坚之人，还要浪费教导的时间。
“小姐，我想好了。”玉竹坚定地看着程未晚，“玉竹要跟着你，不仅是为了报答你，也想有能力能够自保，保护祖母。”
“好，其他的你不说我也不问，但是跟着我只有一点，那就是忠心，有一天你想走了我不会留你，但是你若背叛了我，那么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程未晚看向玉竹，眸子里闪过冰冷的杀气。
虽然程未晚的脸上还化着丑陋的妆容，但是玉竹知道她没有在跟自己开玩笑。
“我明白了小姐。”玉竹不敢直视程未晚的双眼，连忙低下头来。
“叫我璃姑娘。”程未晚将玉竹安排在自己隔壁的空房里，然后给了她一盒粉底液跟一盒口红，“你先研究一下这些东西，这叫化妆品，是跟胭脂水粉一样的用途。”
因为担心祁沐寒的伤口，程未晚没有多说，拿了东西就回到了自己房间里。
祁沐寒依旧坐在轮椅上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上官未晚腹诽了一句，睫毛比女人还长，真是祸国殃民。
“脱掉衣服，我先看看伤口。”程未晚将消毒用的烧酒跟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在桌上。
祁沐寒缓缓将自己的衣衫褪了，露出了右肩，一个拳头般大小的伤口，周围的肉都快腐烂化脓了。
“嘶。”程未晚看着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昨晚就受伤了？”
“嗯。”随意地点了点头。
程未晚咬唇，也不问怎么受伤的，只是开始动手处理伤口：“会有些痛，你忍着。”
看来要找时间做一下麻沸散之类的药了。
程未晚眼神专注，处理着伤口周围的腐肉，汗水沿着脸颊滑落，下手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抖动跟犹豫，使得祁沐寒微微侧目。
女子脸上的扮丑妆容还未卸去，只有一双眸子亮得惊人，像是黑暗中最亮的一颗星，跟自己心底的那双眼眸重合了起来。
“好了。”程未晚放下匕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撒上了祁沐寒给的药粉，然后包扎了起来，“你可以走了，最近三天最好别碰水。”
祁沐寒还想说什么，但是窗外人影一闪，是莫失的信号：“我们还会再见的。”
留下这么一句话祁沐寒就走了，不，是拍着轮椅，直接从窗外飞了出去，然后有人接应他，祁沐寒就消失了。
程未晚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失落感，她甩了甩头：“好好收个徒弟赚钱吧，两个多月，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啊。”
第二日，程未晚将整理好的笔记留给玉竹让她参悟，然后就自己出门了。
春风醉，雍和城有名的酒馆，分店很多家。
程未晚要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壶茶，她在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