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刚刚说我不知道，因为不确定蜘蛛网的韧度……”贺铭有些愕然地看着程未晚，但是仍然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
“不是这句，下一句。”程未晚的双眼紧紧地盯着贺铭，脑海里有什么即将破土而出。
“我说那蝴蝶越挣扎，身上的伤痕就越多越明显……”贺铭如实地说道。
贺铭不知道程未晚这是想起了什么，但是他知道程未晚不是在无理取闹，定然是想到了很重要的事，所以说完之后也没有追问打断，而是静静地等待着。
“是了，是了，挣扎跟伤痕，我知道有什么不对了！”程未晚的脸色突然间大变，然后立马朝着外面走去，“快，去找玉婆婆跟青碧，快！”
程未晚的脸色越来越白，她的心也往下沉，有些慌不择路地朝着厨房走去，因为青碧在厨房准备晚膳。
贺铭不知道程未晚的意思，但是他仍旧一言不发地跟在程未晚身后快步走去。
“云翊，玉婆婆呢？”程未晚看到了站在了厨房外的云翊连忙问道。
“在屋子里啊。”云翊有些不明所以，“发生什么事了吗？”
“玉婆婆，我有一件事想请教你。”程未晚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推开门走了进去，入目却是一片血色。
青碧拿着匕首，匕首上有血迹，玉婆婆捂着腹部倒在地上，而玉竹晕倒在一旁。
“青碧，果然是你！”程未晚睚眦欲裂。
“娘娘。”青碧许是没想到程未晚会突然进来，愣了一下之后惨然一笑，“奴婢早就知道娘娘会反应过来的，只是没想到娘娘竟然这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事情。”
“青碧，你找死！”程未晚脸色阴沉，一步踏入了门内。
云翊想冲过去救玉婆婆，不料青碧拿着匕首蹲了下来：“别过来！”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匆忙的马蹄声，然后一阵破风声闪过，落樱的声音随即响起：“主子！主子！”
“在这儿。”贺铭沉声喊道。
青碧循着声音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道：“娘娘，快，青碧呢？她其实跟白纤妩……”
青碧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因为她跑到了门口直喘，正好看到了躺在血泊里的玉婆婆。
“……她跟白纤妩是一伙儿的。”青碧补完了最后的话，有些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程未晚双眼死死地看着青碧，云翊跟贺铭一脸的阴沉。
“青碧，为什么？枉娘娘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背叛娘娘！”落樱斥责出声，冷冷地看着青碧，“就算你受伤失身，娘娘都亲自替你清洗上药，还想着给你安排好以后的生活！你这么恩将仇报，就不怕死后下地狱吗？”
“如果有地狱的话，我甘愿下地狱。”青碧说着留下了眼泪来，她抬头看向程未晚，“娘娘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当时替你清洗上药的时候，看着你身上的伤就觉得不太对，只是一时没想起有什么问题。”程未晚的声音淡漠而冷硬，带着浓浓的压迫，“你身上只有鞭伤，就连下身也没有撕裂，根本就不像是被强迫的。”
“若是被强迫，应该会有挣扎，你有武功，若是挣扎的话必然会留下痕迹，但是没有，你身上只有假意留下的鞭伤，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程未晚说道完，闭了闭双眼：“而且你之前是坚持不出宫，想要看着白纤妩得到报应的，但是你今日却说自己想出宫，还想跟着我出宫，你其实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跟过我，但是你在失身之后却很依赖我，我原本以为是信任，其实并不是，而是你想跟我出宫，来程宅。”
“娘娘，青碧对不起你。”青碧已经泪流满面了，她不停地摇着头，“我也不想的，但是我没办法，如果有地狱，就让我下地狱吧……”
“青碧，你为什么要帮白纤妩，她可是你的仇人啊！”落樱简直被绕晕了，青碧进宫不就是为了杀死白纤妩吗？为什么现在竟然帮白纤妩杀玉婆婆。
“让我来猜一猜。”程未晚睁开了双眼，那双平日里盛满了星星的眸子里此刻酝酿着一股风暴，“是因为装了芸美人灵魂碎片的葫芦落入了白纤妩的手中了吧？”
“你，你怎么知道……”若说青碧刚刚是惊讶，那么此刻就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了。
“你进宫的唯一目的就是替芸美人报仇，所以现在只有这个解释了。”程未晚的目光划过了青碧身上的香囊。
青碧一向都是将那个葫芦放在香囊里的，所以香囊是鼓的，但是现在却是一片扁平。
“对不起，娘娘你原谅我，我是不得已的，我……”
“闭嘴！你没有资格道歉！”程未晚双眸狠戾地看着青碧，“我真是替芸美人感到悲哀，白纤妩害死了芸美人，而你却帮白纤妩做事！你以为你对芸美人的那点心思我不知道吗？你简直比张静怡更没有资格说爱芸美人！”
“不，不，我没有，我没有爱主子！”青碧的神色慌乱了起来，“芸美人是我的主子，我只是忠心，我只是忠心而已……”
“如果苏泠芸还没死，此刻也要被你气死了，她永远不会原谅你的！”程未晚冷冷地说道，向前踏了一步。
“不！你胡说！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主子！”青碧受不了地大喊道，手中的匕首靠近玉婆婆的脖颈，“你，你别过来，你要是过来我就直接杀了她！”
玉婆婆的胸口微微地起伏着，想要说什么却是说不出来，右手紧紧地捂着腹部的伤口。
“你敢下手吗青碧，你再看看躺在血泊里的是谁？你好好看清楚她的脸。”程未晚的声音越发轻柔了，但是浑身的气息却越是冷冽狠戾，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魔一样，“青碧，那是苏泠芸啊，那是她跳入池塘之后被捞出来的样子，浑身湿答答的。”
“不，不，不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