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人，这不能带走的。”这时候旁边传来了一阵温婉的声音。
程未晚听着这声音微微一愣，似乎有些熟悉。
“什么不能带走？你们这拿出来不就是让人家用的吗？难道我不能用吗？你们这是看不起我吗？”一个妇女尖着嗓子喊道，“大家快来看看啊，说什么这是给别人用的，结果不让我用，是觉得我买不起看不起我吗？”
看样子是有人来闹事了。
白落会意，带着程未晚走了过去。
“这位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是试用装没错，但是是放在店里面给大家试用一下子的，是不可以带走的。”女子声音平和，就事论事，并没有因为那妇人的话而急于解释或者气急败坏。
女子说话间，程未晚的目光看了过去，随即有些惊讶，唇角微微扬起，此人不正是在东都益州清风晚吟的老板娘水芃芃吗？没想到才多久的时间，水芃芃竟然又来清水城开拓新市场了。
清风晚吟是她的产业，但是完全由玉竹负责研发和运营，玉竹一个人忙不过来，是祁沐寒派了可信的人帮衬着玉竹。
当时她就是觉得水芃芃很不错所以有跟玉竹提了几句，想来玉竹和主事人都考核过了也觉得是个人才，所以就派来清风晚吟开拓市场来了。
程未晚饶有兴趣地看着水芃芃，她倒是要看看这次她又准备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你自己都说了是给试用的，那我怎么就不能用了？你这不就是看不起我们普通老百姓吗？”那妇人依依不饶，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其实她还真是买不起清风晚吟的东西的，只不过是来凑凑热闹，但是瞧着那大家都能用的试用装便动了心思想顺手拿走，只是没想到被人当场抓住了，所以有些恼羞成怒准备大闹一场。
“老板娘你莫不是真的看不起我们小老百姓吧？”
“难不成你这店里的东西都只卖达官贵人吗？”
“没个身份还不能用这些东西了是吗？”
旁边的客人一听也都嚷嚷了起来，毕竟她们大多都是普通百姓，自然是同仇敌忾。
“父老乡亲们说笑了，我们清风晚吟的东西可是深受大家喜欢的，凤临城里可是好多普通百姓是回头客呢。”水芃芃脸上挂着微笑大声说道，“但是这试用装可是我专门为咱们清水城的百姓争取的呢。”
“哼你既然也说是试用的了，那我怎么就不能用了？”那顺手牵羊的妇人冷哼了一声。
“当然是可以试用了，只不过是不能带走，试用就是让大家伙儿能够体验一下这爽肤水的质感和气味等方面的，你若是整瓶拿走了，那其他人可就没得试用了呢。”水芃芃依旧是笑着解释道。
“说得也是，这试用就是给大家用的，她都带走了我们不是没得用了吗？”
“就是说啊，大家都可以用的，凭什么她自己拿走。”
“没错，我们可也都还没试用呢。”
一下子风向就变了，众人偏向了水芃芃这边。
程未晚眼中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来，将大部分人的利益绑在自己这边，跟那妇人对立，那妇人瞬间就被孤立了，不错。
“你，你，那你不会再拿出一瓶新的来给大家试用啊！”那妇人听着众人的话脸色一变，随即大声喊道。
“夫人，这一瓶爽肤水是十两银子。这试用装在凤临城可都没有，现在只有清水城推出，是我单独跟总店争取的，所以是从我每个月的例银里面扣的，你可知道我为了给咱们清水城的百姓争取这一整套的试用装花了多少银子吗？”水芃芃的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神色严肃了起来。
“那关我什么事！”那妇人脱口而出。
“我是生意人，也是为咱们清水城带来好东西的人，自然是为了大家合作愉快，你拿走了这试用装，别人没能用，那我的生意就会不好，断人财路可是很严重的夫人。”水芃芃说着眯起了双眼，凌厉地盯着那妇人，“我自掏腰包争取来的利益可是给众人的，你就这么拿走了，你问问在场的众人愿不愿意？不若妇人你自掏腰包拿出十两银子买一瓶给在座的众人试用一下，毕竟你要拿走的这瓶也是我付了银子的，你这算是偷了，我可以将你告到官府去的。”
水芃芃的话说完，门帘后头就有两个强壮的男子走了出来，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很显然是看门的打手。
“我，我，我只是拿起来想试用一下而已，我没有要带走。”那妇人一听到官府就怂了，这会儿再看到两个打手便后悔了，她说完之后将手中的爽肤水瓷瓶放在柜台上立马就灰溜溜地钻出人群跑走了。
看了这么一出闹剧，众人也不敢再有其他心思了，毕竟两个打手就在门外站着。
程未晚两次见水芃芃都很是满意，但是这次她没打算露脸了，她打算看着买几套水乳。
“哎我说你买不买呢？不买别挡着我们。”这时候两个男子站在程未晚身边不耐烦地说道。
“你们先请。”程未晚也没在意，让到了一边去。
其中一个男人拿了一瓶爽肤水便去前头结账，那人从怀里掏银子的时候，露出了里边的衣裳，他连忙拿出银子后又捂严实了去。
程未晚的眸子划过，瞳孔一缩。
那两人买完东西很快就出了门，朝着某个方向走了。
“落落，你在这儿等着，一会儿买完了就带他们先回客栈，我去去就回。”程未晚老不及对白落解释，只是在她耳边说了一下就连忙追了出去。
白落想要跟着程未晚出去，但是瑶棋正巧朝着她走来挡了她一下，等她拨开瑶棋的时候已经失去了程未晚的身影。
“诶公子呢？”瑶棋这才抬头四处寻找程未晚的身影。
白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中暗自着急，祈祷自家主子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另一边，程未晚远远地跟在那两人的后头，然而两人很是谨慎，一直都在兜圈子，她不得不小心地跟着两人。
转过一个弯儿两人到了另一条卖布匹和成衣的街逛着，还不时往后望，像是怕被别人跟踪了一样。
防追踪意识还挺强。程未晚微微蹙眉，她现在的模样有些眨眼，毕竟身上的衣服料子不一般，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瞧着两人进了一家成衣店，程未晚想了想进了旁边的另一家店里面，趁老板不注意拿了一套女装就进了试衣间。
等到程未晚走出那家成衣店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女子了，面容普通，衣裳普通，唯有一双星眸隐有星光闪过。
程未晚蹲在两个男子进去的那家成衣店门口的小摊子上，这摊子是卖豆腐脑的，她索性要了一碗坐在那里慢慢吃着。
不一会儿两人就出来了，其中一人开口：“我说老余啊你买这么贵的衣裳和脂粉做啥，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而且还是凤临国的女人，难不成你要带回雍和去？”
后头的那些话，那男子说得很是小声，但是程未晚从两人出门就一直注意着两人，她听不到两人的话，但是却是看得懂唇语的，自然知道那人说了什么。
程未晚眯起了双眼，果然她没猜错，这两人是雍和国的人，她在看到那个老余里面露出的衣裳就猜到了。
重点是那不是普通的衣裳，而是雍和军队之中特有的衣裳，是雍和士兵才能穿的，并且平日里没有上战场也不用穿。
平日里凤临城出现雍和的兵丁可能问题不大，但是现在可是乱世，而且这两人一看就是偷偷离队出来采买东西的。
当然，更多的是那个老余为了哄女人出来采买。
“老孙啊这你就不懂了吧。”那老余一脸自傲地说道，“我怎么可能带回去呢，但是我看上的，那就一定要玩一玩，所以这些东西少不了。”
“老余，你玩归玩，可别耽误了正是，否则上头可饶不了我们。”老孙微微蹙眉说道。
“好啦还有三天才行动呢，不着急，趁着这几天，我要把这里的姑娘们个尝遍了。”老余说着露出了色眯眯的眼神。
“你就不怕哪天虚得走不动吗你。”老孙取笑道。
接着老孙又陪老余买了好些女子用的东西，然后两人这才绕了好几圈路，最后回了一栋宅子里。
那宅子不小，程未晚特地去附近的茶馆二楼观察过宅子里头了，院子里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很显然戒备森严，并且里面人数不少。
程未晚没有莽撞，而是记下了宅子的位置之后悄然回了客栈，她得让夏容渊再去跑一趟暗影楼调查一下三天后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直觉这次的事情跟边关战事有关。那到时候行程就要重新安排了。
程未晚没有从正门回客栈，因为她原来的衣服落在那成衣店并且她化了妆容，躲过众人回了房间，程未晚整理好仪容化妆成祁沐寒之后才开门走了出去。
“主子。”白落看到程未晚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的事一会儿再说，你让铁手过来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