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电话走到一边去跟乔薏说话，顺便忍受着她的高八度：“你声音小一点，我的耳朵都要被你给震聋了。”
“你说你说，怎么回事？”
“因为，因为秦观是席卿川的一个合伙人，我不知道他怎么跟你描述他的身份，所以如果从我的嘴里说出来的话不太好，我想让他亲自跟你说。”
“合伙人？秦观是个商人？那又怎样？”乔薏无所谓的口吻。
是啊，乔薏的脑回路一向跟别人不同。
她如果喜欢某个人，是不会在意那个人的身份职业的。
“呃，那好吧，秦观是席卿川的合伙人，在船上偶遇，也就是刚刚我才见到他，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哦，这样。”乔薏的声音终于平静下来了：“咦，这海岛不错啊，萧笙，他们如果要买海盗建游乐场，我觉得你可以掺合一下，跟大佬们合作保证赚钱。”
乔薏真有做生意的天赋，但是却偏偏要当废柴。
“嗯，回去以后我是准备考虑一下，你到时候帮我联系席卿川的助理要计划书来研究。
“哈哈，萧笙，我们现在在电话里随随便便就谈一个百亿的大生意了。”
乔薏就是乔薏，她瞬间就把我们谈话的核心给拉跑偏了。
挂了乔薏的电话，我吃秦观给我拿过来的红香蕉，很好吃，和黄香蕉的味道不一样，很香很软糯。
秦观坐在我的对面微笑着看着我吃，他的眼神真的有慈爱的光芒，有点像爸爸。
如果有这么一个爸爸，我觉得也挺好的。
忽然觉得人生没那么锋利。
我吃着吃着问秦观：“你喜欢乔薏么？”
他不假思索：“她很可爱，很率真，我挺喜欢她。”
“是怎样的喜欢？乔薏可是把你当做男朋友那样的喜欢？”
“我知道，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就跟我表达了。”
这就是乔薏的风格，我一点都不意外。
“乔薏说，你们是在你的画展上认识的。”
“是啊，乔薏当时站在我的一幅画的面前哭的稀里哗啦，我的工作人员告诉我，我便去察看，她说我的画触动了她。”
“是么？”我很惊奇，没想到乔薏忽然对艺术有了理解能力了。
她对艺术的嗅觉一向不太敏锐，让她画个最简单的简笔画，她也能画的像个鬼，至今她画人像还停留在幼儿园的水平，每个美女都是大狐狸眼外带两个兔耳朵的。
“然后我就让她谈一下她的感悟，结果她说的牛头不对马嘴。”
“哦。”这才是这故事的正确打开方式。
“然后，她就跟我表白了，说我的画能够击中她的内心。”
“乔薏的内心挺好击中的，”我说：“上次我们去夜店，调酒的小哥花样调酒的样子很花哨，乔薏也说她的内心被击中了。”
我们相视哈哈大笑。
我叹了口气：“乔薏是个很简单的人，她如果喜欢你也是真的喜欢你。”
“你不介意你的朋友和一个你母亲之前的旧友谈恋爱？”
“不会。”我耸耸肩：“只要乔薏开心都可以。”
秦观深深地看着我，我忽然感觉到他其实不在看我，他看的是我的母亲。
“你和你的妈妈性格也很像，很为别人着想。”
“秦观。”我喊他的名字：“你和我妈妈之前相爱么？”
他看着我，海风在我们的头顶上吹过，吹乱了我的长发。
我在我的发丝中看到了他眼中的哀伤。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一直那样微笑地看着我。
我很喜欢秦观，不管他是不是我的父亲。
我喜欢他眼中的深情和宁静。
和秦观待在一起很舒服，连阳光都没那么刺眼了。
但是这么和谐安宁的氛围在席卿川来了之后就被打破了，他向我们走过来，戴着黑超，身后跟着十几个技术人员，像是黑社会巡街，真的是气场全开。
他走过来站住：“可以上船了， 明早之前赶回花城，我有个会要开。”
他的生活都被工作安排的满满的，我都忘了我也是个职场人，明天也有工作的。
我们上了船，秦观和我们不是同一艘船，在码头我跟他依依惜别，他跟我挥挥手：“什么时候你想吃艾草粑粑了，就随时打给我。”
“唔。”刚才我留了他的电话号码和微信。
上了船之后，席卿川和他的技术人员就在船舱里开会，我准备去房间睡一会，席卿川喊住我：“一起听。”
我根本听不懂好不好？
“你不是想要分走一杯羹？”他指了指他身边的椅子：“坐下来。”
也许，这就是我最好的学习机会，我打起精神坐下来。
他们说的都是技术上的事情，整个海岛如何开发，怎样才能花最少的钱展现最好的风光，还不要破坏本来岛上的生态，度假村怎么建云云。
“你有什么意见？”席卿川忽然问我。
我愣了一下：“哈？”
“你在做梦？别说刚才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不是，我听了。”我舔舔嘴唇：“关于度假村怎么建的，我想可以参照这岛上原住民的建筑，我觉得他们的建筑很有特色，而且延续了这么多年，在居住的合理性上肯定是可以的。”
一个技术人员点头：“席太太的建议很好，我也发现了，他们的建筑都是底部镂空，高于地面，一定是有他们的道理。”
“这个不是主要问题，我说的是规划。”席卿川看着我：“规划懂么？”
我摇摇头：“不懂。”
席卿川向一个技术人员歪歪头，他立刻对我说：“我等会会发一些关于建筑规划的书籍给您，你抽空看一下。”
“不要。”我本能地拒绝。
我最讨厌看建筑方面的书，压根一个字看不懂好不好？
我很发愁，我觉得我被席卿川拉进了一个大坑里，爬都爬不上来。
他们开会的前小半段我还能听得明白，到后面越来越快我根本跟不上了，我只好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把他们说的话都录下来。
席卿川语速很快，我想这些技术人员一定是他身边调教出来的精英，不然的话根本跟不上他的节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