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怎么想夷世不知道,反正她玩的很开心。
一轮送“出院”了,就开始抓下一轮,每次玩法不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进了她的病房可就没有轻易出去的道理,连老板都不管,夷世放飞自我,一时鬼屋精神病院名声大噪。很多人慕名而来求蹂躏。
等到周日一起回家,结束了两天工作的赵不凡憋出一句:“人都去你那了,我那都没什么了。”
夷世:“那下次我分给你点。”
赵不凡:“不用了,我吓不住他们。”
今天一堆游客被夷世追着满屋子乱窜,夷世在后面哈哈哈哈大笑,面目并不狰狞,但就是那样,还是把听见声音出来查看的赵不凡给吓了一跳,险些忘了自己也是“鬼”了,差点跟着游客一起跑。
“其实也没什么,就和老鹰抓小鸡差不多。挺好玩的。下次你也可以试试。”
老鹰抓小鸡……
赵不凡无力吐槽。
今天因为游客都被夷世吓跑了,所以老板给他们提前下班,三人一路散步走回家。
这段时间赵不凡已经习惯了郁辞每天跟在夷世身边。这两人看着寸步不离,但还真没什么亲密举动,看得他都糊涂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夷世在路上走的也不安分,不是唱歌就是跳格子,或者只走直线。一路欢快走到家。
离得老远她就看见赵不凡家里敞开的门,这很不正常。因此天气冷了,为了保暖,这边人家都恨不得把门封上,不会任由门这样大开着。
她眯眼往里看,隐约看见里面晃动的身影。
“赵不凡。”
正在低头背课文的赵不凡转头看她,就见夷世抬着下巴示意:“你家出事了。”
赵不凡一愣,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虽然什么都没看见,但还是心慌的厉害,二话不说赶紧跑过去,看见屋里场景,顿时目眦欲裂,只觉心跳都停止了,朝里面嘶声大喊:“你在干什么!”
他疯了一样冲了进去,一把将压在妹妹上面的男人推开。
男人三、四十岁,长相敦厚老实,此时却面露淫邪,眼珠凸出,目光仍然落在往赵不凡怀里躲的赵妹妹身上。
赵不凡把妹妹拉倒身后,胡乱捡起她的衣服披在身上,瞪着眼睛大喊:“你不许看她!滚出去!滚出去!”
男人的理智逐渐回笼,但看赵不凡也只是个瘦弱的男生,便没有离开,反而更往前走了几步,“小朋友,别那么激动啊,叔叔只是跟你妹妹开个玩笑。”
身后妹妹的啜泣刺痛了他的神经,赵不凡眼睛通红,“你滚!你滚啊!”
“别生气别生气啊。”男人嘿嘿笑着搓手:“叔叔只是太喜欢你妹妹了,这样吧,叔叔这里有几百块钱,看你家里挺困难的,这钱你拿着吧。”
“我不要你的臭钱!你滚!”
他叫了半天也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或者说即使听见了,其他人也不会多管闲事。意识到这一点,男人胆子更大了,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拿着什么靠近他们,赵不凡这才注意到,他手里还拿着一根钢管,顿时呼吸一滞。
男人缓缓靠近,然而赵不凡在他身后看见了夷世带笑的脸,心中一松,果然见夷世抄起凳子,哐当一声砸在了男人头上。
男人身体一顿,慢慢回头。
夷世朝他友好的笑:“你好。”
“你”
仅仅说了一个字,男人就顶着满头的血倒在了地上。
随着他的倒地响起的,是赵妹妹再也压抑不住的嚎啕大哭。
“妹妹别怕,哥哥在这。”
赵不凡也红着眼眶把妹妹小心抱在怀里安慰,目光始终定在男人身上,额上涨出一条青筋,牙齿咬的咯咯响。
赵妹妹哭了几声,又在怀里慌张的说:“哥哥,爸爸妈妈,爸爸妈妈。”
赵不凡这才来得及看向父母,这一看之下,更是难以遏制的愤怒和恐慌。
赵爸半个身子掉在地上,垂着头伸着手,看样子是想爬下来保护女儿,只是被人在后脑一击,便晕死过去。
赵妈脸上青青紫紫,睁着眼睛仰躺地上,胸口斜斜嵌着一把菜刀,人自己没气了。
“爸……妈!”
赵不凡不敢置信,跪到赵妈面前不知所措的伸出手,“妈,妈,你醒醒啊。”
赵妹妹抱着衣服哭:“妈妈,妈妈为了保护我被他打了好几下,又拿菜刀……呜……”
赵不凡跌坐在地。
天地似熔炉,众生皆煎熬。
“在日光之下所行的一切事上,有一件祸患,就是众人所遭遇的,都是一样。并且世人的心,充满了恶。”
夷世喃喃。
她妈妈是基督教徒,小时候经常听她虔诚背诵这些。那个女人美丽又圣洁,沐浴在阳光下的身影模糊不清。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也只记得这么一句了。
是她临死之前说的。
只是很可惜,夷世并不如她的期望长大,现在目睹这样的场景,连一分同情都生不出。
你能指望一颗三分之二由机器构成的心脏生出什么感情吗?
别开玩笑了。
她踩着一地狼藉来到赵不凡面前,弯腰侧头看他,笑问:“要报仇吗?之前我就说过,如果你想杀人,我可以帮你。这句话看我心情奏效哦。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报、仇?”
“是啊。”夷世依旧那么看着他,看着他懵懂迷茫的眼睛,心里满满的恶意:“他欺负你妹妹,杀了你的家人。你还要息事宁人吗?”
赵不凡顺着她的手指看向地上的母亲,那锋利的刀刃半插入她的身体,身下鲜艳的红要刺伤他的眼睛。
耳边的声音犹如恶魔的絮语,带着黑暗的蛊惑。
“想想,你不偷不抢,从来不做坏事,那些人却要来伤害你,欺辱你的家人。你真的不恨吗?杀了他,为你的母亲报仇。”
赵不凡恍惚被她塞进手里一根钢管,正是那个男人用来行凶的,现在却落到了他的手上。
他提着钢管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看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