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咋们城主的女儿,要和邻城城主儿子定亲了。”
“哪儿来的消息?感觉他们都没有见过面呢!”
“告诉你,错不了,送礼的队伍中午就要到城里啦。”
“那么快,说起来,我都没有见过城主的女儿呢。”
“大家闺秀是你能见的,下辈子吧!”两个粗布衣服的人坐在茶棚里小叙着,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八卦的意味,当然还有点儿遗憾。重明从他们身旁走过,用那带着些无聊的眼神儿扫了一眼两人,径直往小酒楼走去。
这是第几天了?重明没有记,但是隐隐约约感觉那女子就是在这药铺消失的,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理我没有见到呢?想着想着,他有点儿想念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孩子了。
城主府,蔺成轩正兴致勃勃地喝着茶,等着那送礼的队伍过来,女儿蔺秋月正端坐在一侧,时不时侧头看看屋外,脸上显露不出什么特别的情感。
“父亲,您倒是高兴。”
“月儿啊,你司徒叔叔可是爹相识二十年的好朋友,琅儿也是一表人才,你能嫁过去,我自然是开心又放心的。”蔺成轩一边说着,一边捋了捋胡子,想着想着欣喜地喝了口茶。蔺秋月看着父亲那期盼的小眼神儿,心里有几分空落落的。
“月儿,你怎么不回屋梳妆打扮一下下,听说琅儿也要过来呢。”岳氏提着衣裙,慌忙地跑进了大堂,焦急地拉起蔺秋月。
“是吗?好好好!好啊!月儿,快随你娘亲去打扮打扮,你们那么多年娃娃亲,终于是要见到了。”蔺成轩重重地拍了桌子,高兴地跳起来,催促着女儿。
秋月看了看父母亲,沉了沉眼睑,随母亲离开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了看镜子里那并不明艳动人的自己,微微一笑,她抚摸着额头那还未消失的一道小疤痕,目光落在面前的各种珠花首饰上,它们别致精美,应是去衬托那些美人儿的吧,而不是容颜有损的自己。
“阿陌。”
“小姐有何吩咐?”
“我想,去觅雪阁。你去侧门,悄悄备好马车等我。”
“可是夫人那边……”
“没事,很快就回来。”阿陌蹙眉,应下了,踌躇二三,离开了房门。蔺秋月摸着额间的伤口,微微一笑。
觅雪阁。
“娘亲,娘亲,娘亲……我想月姐姐了,我们去好不好好不好……”辜御风抱着辜阡雪的腿,嘟嘴卖萌撒着娇。
“不行!”辜阡雪故作凶狠地瞪了一眼辜御风,接着淡然地剥着橘子皮儿。
“韩席叔叔说,秋月姐姐要去别人家了,去了我就见不到了。”
“不行!”
“娘亲,娘亲……这里一点儿都不好玩儿,我们出去吧……”
“住口!哪里不好玩了,你韩席叔叔还每天来给你削木马呢!”辜御风看着身后那一坨还没有成型的木头,越发地瘪了瘪嘴——什么年头才修得好啊。
蔺秋月坐在马车里,有些许忐忑,不知道父母亲知道自己偷跑出来会不会责备自己——想来也是会责备的吧。但是,又好想去见见自己的救命恩人,那个行事别致的女子。
“小姐,你说夫人会不会打死我们?”阿陌扯着蔺秋月的衣角,瑟缩着道。
“母亲何时那么凶狠过?放心吧。”她把手轻轻搭在阿陌手上,给予了一个安慰的眼神。
“快让开,快让开!你们快让开啊!”这时,马车外传来一阵喧嚣,蔺秋月微微拉开车帘,却瞧见一匹骏马不受控制地往前方冲过来,马上那头发凌乱的小伙子被抖得几乎要掉到了地上。蔺秋月看着那人越来越近,奈何这街道两边繁杂,一时又躲不开,只能硬生生看见那骏马疾驰而来。
“这栩目城倒是天天别有一番姿态。”重明瞧着底下那慌乱的人群,嘲笑到。
“车夫!”
“嘣!”一声巨响,蔺秋月的马车被撞到在地,与此同时,那发疯似的骏马同马背上那人也一同摔了出来。
“该死!”那灰头土脸的少年揉着腰,一脸凄苦相惨兮兮地爬起来,拍了拍尘土,连忙跑向了轿子。
“里面有人吗?没事吧?”
“拉,拉我家小姐一把。”阿陌俯身护着蔺秋月,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好。”少年匆忙扒开那碎木片,看见两个人头,一同逮了出来。
“那个,那个……你没事吧?”
蔺秋月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看着眼前一个大脑袋的人在晃悠。
“你这人,怎么那么莽撞!”阿陌扶着蔺秋月,怒斥到,扯得脸上的淤青生疼。
“我,我骑马技术不好,就……”
“那你就……”
“罢了阿陌,我好些了,你伤着没?”秋月摸了摸阿陌的小脸蛋,本来阿陌不觉得疼,这一摸,倒是让她顿时含了些许眼泪。
“你呢?”蔺秋月点点头,看向少年,少年一愣,傻乎乎地摇摇头,爽朗一笑。
“我没事,姑娘去哪,要不我送你去?”
“不必了,多谢。阿陌,我们还是回府吧,今天是去不成了。”秋月说着,有几分失落,瞧了瞧也已经起身的车夫,付了药钱和车钱,缓缓往城主府走去。
“那个,姑娘……我向你问个路?”
“嗯?公子请说。”秋月停住步子,阿陌警惕地看着他,满眼的怨念。
“那个,城主府怎么走?”
“你去哪儿?”阿陌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灰头土脸的人,隐隐有着一股不好的预感。
“就是城主府啊,我初来乍到不识路,烦请姑娘指点一二。”
“公子,敢问你姓名为何?”蔺秋月细细看着眼前的少年,袖里的手紧紧撰住衣角。
“在下司徒琅,我去城主府,提亲吧?”司徒琅看着蔺秋月,理了理头发,温柔一笑。
“你对谁都这样吗!”阿陌见此,轻轻摇了摇蔺秋月的胳膊,示意自家主子提防些。
“不是不是,刚刚让姑娘受伤,又怎敢有不敬之意。”
“随我走吧?”
“姑娘顺路?”蔺秋月点点头,司徒琅爽快地跟上了。阿陌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却只换来淡淡的一笑。
“小姐……”
“看起来,他人不坏。”秋月看了眼司徒琅,笑着低语到。殊不知此后,此话也会应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