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没想到是你。”司徒琅小心地递过茶点,放在蔺秋月座前。秋月抿嘴一笑,接过细细品尝起来。
“你倒是有好手艺。”
“我爹说,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周旋于金戈铁马,但是我不这样子觉得,我更喜欢晃荡在锅碗瓢盆之间。”司徒琅撑着头,一脸自豪地说着。
“所以,这就是你……那天摔下马的原因?”蔺秋月擦擦嘴,笑着说,司徒琅顿时收敛了几分,眼里夹杂着几分尴尬。
“好啦,逗你的,你这人倒是实诚。”秋月倒了杯茶,递到司徒琅面前,缓解着小尴尬。
“秋月,说起来你怎么看待我们的亲事?”司徒琅沉默了一会儿,端起茶杯,大口喝下,秋月有些许发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若告诉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我便告诉父亲退了便是,毕竟,你是个好人。”司徒琅说。
“哪里好人了。”秋月袖中的双手,握得紧紧的,泛起来不少汗。
“我们在一起相处一段日子吧,毕竟初次见面,我对你印象很好。”司徒琅爽朗一笑,递给蔺秋月一块质地温和的玉佩,转身出了房门。秋月看着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小心将它收了起来。
“你中意这小子?”辜阡雪自里屋走出,瞧着念念不舍的蔺秋月,说。
“阡雪姐姐,有的人,只要见一面就知道此生是否有缘了。”
“算了,就怕是孽缘。”辜阡雪一个抬腿踩在凳子上,捏着蔺秋月的下巴邪魅一笑:“我帮你盯着他去。”秋月被阡雪严肃的表情搞得有些发笑,牵起她的手想让她坐下,她却逃似的跑出了房间,还不忘回头给自己一个调戏。
“御风这孩子,真是随了母亲。”秋月无奈一笑,一脸温柔之意。
上午的城主府倒是有几分空寂,形形色色的花在微微的风里招摇着自己忸怩的舞姿,几只飞鸟追捕着虫子,却有几分漫不经心,晨雾氤氲还未完全散去,清冷的露水沁得身子有些发冷。
“浮生姑娘,阡雪姑娘在后院凉亭等你。”一位侍女说到。浮生道谢,拿起桌上的披风,快步跟了上去。
凉亭里,辜阡雪温着茶水,顺便烤着火,吐出的气团像是小云朵一样,随着风飘了很远很远。
“你来了,坐。”阡雪翻过酒杯,倒了杯热茶,递过去。浮生缓缓接过,点头道谢。
“多喝点,对你有好处。”她将信将疑,抿了两口茶,却被呛住了。
“阡雪姑娘,这茶怎么是酸的!”
“你喝,自然要酸的。”辜阡雪勾起嘴角,一脸不怀好意的笑意:“要喝完哦。”
浮生看着眼前那一壶热腾腾的茶水,顿时只觉得胃里气势汹汹,如翻江倒海般难受。
“这是我大老远找到的药材,你可不许糟蹋。”辜阡雪表情之诚恳热切。
“多谢姑娘。”踌躇两下,浮生自个儿端起茶水,又倒了杯。但是她实在没有办法下咽,最终将它推到了一边。
“你非俗世之人,为何来俗世寻医?”辜阡雪看着浮生,顿时眼里出现几分凌厉之色。
“我……我也不知道。”
“阡雪姑娘如华佗在世,救死扶伤应该不论出处吧。”不知何时,伏樾守在了旁边,突然走进凉亭里说到。
“你倒是护得紧。”辜阡雪抬手之间,浮生面前的茶杯飘向空中,直指伏樾而去。
“自然!”伏樾答到,浮生看了眼伏樾,耳根隐隐发烫。
“清河山雪灵草,渡云谷妖蛇灵丹,无望崖边浮云果,限你三日,去吧。”辜阡雪从衣袖中拿出一卷卷轴,放在了桌上,浮生欲触碰之时,被伏樾一把夺过。
“姑娘果真是不俗之人,提前谢过。”
“哪里不俗?”辜阡雪撇撇嘴,挥挥衣袖,扬长而去。一旁的角落里,重明看着她离开,也悄悄地尾随而去。
另一边,司徒戊端坐在地下室里,不停地凝结咒印,黝绿的光印交错之间,一束束灵体光束自自四面八方袭来。他坐在其中,像强盗一般,肆无忌惮地将那灵体据为己有,化解在阵法之中。大阵运行的锐利声音如地狱死尸的凄喊一般,毛骨悚然。
“梵衣,这是第几个村子了?”
“主人,第五个。”
“你说,我要是把他们全杀了,他们会不会怪我?”
梵衣沉默,没有答话。
“罢了,你去处理一下吧。”
“是。”司徒戊看着离开的梵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再有两个月,晋陵周围的城池,就全都是我的了。”
“轻语,往北的郊外有幽冥之力的波动!”
“走!”两人跨过人群,飞快地往北郊奔去。一个商贩叫卖货物时瞧见两个飞影,瞬间又消失不见,抹了抹眼,见什么都没有,便继续卖起了东西。
“小心行事。”当二人到达村庄时,凌轻语似乎瞧见了一个女人的影子,然后瞬间又消失不见。她想追上去,却被纪余风一把抓住。
“怎么了!”
“你看!”凌轻语抬眼之间,只见周围涌来一群黝黑瞳孔的傀儡,没有意识,就如行尸走肉,目光呆滞。
“等下等我命令,逃!”
三两下之间,纪余风和凌轻语各自闪到了房檐上,俯视着着一群没有神智的怪物。
“怎么办?”
“走吧,明天我们再来一探究竟。”凌轻语紧握住手里的剑,想起来穆棱被刺死的一幕,有些许分神。
“来了,就等着吧!”一道疾风自凌轻语身后袭来,她躲闪不及,被划了脸。
“轻语!来者何人?”纪余风身形一动,护在凌轻语身前,目光里满是愤怒之色。
“杀多管闲事之人。”梵衣蒙着面,冷冷一笑,身前迅速结成的咒印瞬间将两人包裹,四周的傀儡像是疯魔一般,冲向了他们两人。
“这差事,当初就不该答应你爹!”纪余风紧握住轻语的手,却没想被她一把挣开。
“我的意思是,在琼阁更安全,更容易保护你。”纪余风一大老爷们,撇头看了眼愠怒的轻语,住了嘴。
“我不要你的保护!”凌轻语说到,却怎么也挣不脱那绳索。
“你们,都去死吧!”两只银针,自暗处袭来,直奔两人而去。
“语儿!”隐隐约约间,凌轻语仿佛听见了母亲熟悉的声音。正否定之间,一袭白色羽衣的女人自天上飘零而下,所过三尺之内,寒气凝结。
两只银针,在冰冷的气流里停下,瞬间破碎开来,化为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