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完全无法预测,完全没有规律。
在卡里杰克转身去看这个说话者之前,一道闪电般的黑影飞窜过来一剑将他捅穿。剑被拔出来,卡里杰克因为剧痛倒在地上。而袭击者,那个手持染血长剑的疯狂男人不断的耸着肩,癫狂的大笑着说:“你们这帮愚蠢的镇民!自以为死几个人就能抵消我的报酬?去死吧!”
看这人,一脸狰狞却在大笑,头发胡子像杂草一样随意的长在脸上,双眼不停的在金色竖瞳和正常瞳孔之间转换……绝对是杀红眼了。
“天哪!是那个疯了的噬月者!”安妮吓得面无血色,“他回来了!大家快走!”
还清醒着的人都跑去把醉倒的男人们往远处拖,那疯狂的噬月者一边笑,一边冲向人群。一个老妇人,她走不动路,噬月者抬剑剁下,血溅当场。一边的小孩子大哭起来,他叫着:“奶奶!”噬月者耳朵一动,红着眼睛又冲向小孩子……
每个人都在逃,这个提剑的疯子却没有因为他们的消失而停止杀戮,他挨家挨户的砸开们,然后冲进去胡劈乱砍,一时间哀嚎响彻云霄,老人,小孩,女人,男人……没有人逃的掉!
就在他找到安妮想要刺死她时,一声愤怒的咆哮终于从他背后传来:“你疯了吗!!”噬月者回头一看,卡里杰克正爬起来拔剑,他胸口被刺穿的那个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愤怒充满了他的整张脸……噬月者闻了一下,笑了,他说:“是同胞啊!刚刚误伤到你真是对不起,来,我们一起杀……”
他发现了情况不对,卡里杰克还是用那种压迫力很强的眼神瞪着他,他的脸抽了一下,疯狂的笑凝固在了脸上。
“怎么?!”他质问卡里杰克,“为什么还不来?来杀几个人乐呵乐呵啊!”
卡里杰克的黑猫跳出来使劲凶他,他本人有点发颤的绷紧了肌肉。他声音平静:“你是哪个殿的?我没见过你。”
“我是钢尾殿的沙巴拉!”他不耐烦的回应卡里杰克,“快啊!新鲜出炉的生命等着你来收割呢!”
“如果要收割,”卡里杰克骂的罕见难听,“我先把你全家给收割了,然后再把你的那个小兄弟收割咯,最后会轮到你的猪头!”
巴纳班人都知道,骂街和开玩笑绝对不提家人。
“哦~?”沙巴拉又狂笑起来,“你觉得你能杀死我?你是谁啊有这个能力?笑话!”
卡里杰克不再多说,他突然上前一剑砍去,沙巴拉挡下又是一剑回击,刀光剑影,数个回合下来沙巴拉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个人的战斗方法就像一头猛兽一样,不论他砍多少剑,卡里杰克都能挡下并用更迅猛的还击打的他节节败退……
“慢着!”沙巴拉气喘吁吁的叫停,“喂!你是哪个殿的?”
“你月吼殿的爷爷!”卡里杰克又向他刺出一剑,“知道霍恩吗!”
他一听,气焰立马灭了三分,自己居然在和传说中的人战斗,真是不要命了!
“当!”两把剑再次砸在一起,卡里杰克越战越勇,而他几乎丧失了斗志,在他犹豫的片刻之间,卡里杰克一剑将他握剑的双手齐根剁下,他哀嚎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你不能杀我!”他惊恐万分,“我也是噬月者!我们是同胞!还记得七戒律中的第三戒吗?弑亲!同胞之间不能互相残杀!”
还没死的镇民们都聚过来了,他们又害怕,又愤怒,尤其不敢靠近杀气腾腾的卡里杰克。而卡里杰克完全不理会他们,他吃惊的大笑了三声说:“你跟我扯七戒?”
“对!你不能……”
“噬月者第二戒是什么?!”
“妄言…不能违约,不能欺诈,不能……”
“噬月者第一戒又是什么?”
“纵欲……不能残杀他人,不能肆意屠戮……”
卡里杰克严肃的点了点头说:“小辈,你背的很熟嘛,那我问你,违戒者的处罚是?”
“斩……斩立决……”沙巴拉刚刚说完,卡里杰克抡圆了长剑唰的一下砍断了他的脖子,沙巴拉的脑袋飞出老远,最终滚落进火坑里熊熊燃烧,卡里杰克看了看那个还在喷血的无头尸,一脚给他踢翻。
“杀人凶手!”一个老妇人哭喊着指向卡里杰克,“你们是什么噬月者啊你们!疯疯癫癫的屠戮百姓,哪有这样的人皮恶魔!”
周围的人反应过来,他们拦住老妇人一个劲的劝,卡里杰克就坐在火坑边拿起之前没喝完的酒,他的眼中倒影着火苗,心跳也渐渐恢复正常。
其实大家都知道,现在世界上早就没有噬月者了。他们不过是崩塌的过去,落魄的曾经。
“凶手……!凶手!”好多人哭闹着唾骂他,卡里杰克无动于衷,黑猫先是凶她们一下,发现卡里杰克没有动静又去用爪子扒拉他然后喵喵直叫,卡里杰克摇摇头,说:“不要和无理的人多说话,讲道理的绝对说不过赖皮的,这是师傅教我的。”
很快,镇民们就放过卡里杰克都去忙着处理尸体然后打包行李,这个地方已经让他们伤透了心,他们绝不会再回来了,卡里杰克却仍然要找到线索寻找格温……
过来一会,很多人趁大家不备悄悄来向他表示感谢,他只是淡淡的笑笑。不过安妮带来的消息倒是让他精神一振。
“前段时间我想学幻术,但是格温说我……没有野心。”她这样说,“我只想学些简单的法术来和小朋友们好好互动,或者更好的清洁之类的,总之,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去格温家请求她,她们有些奇怪,我是说,非常奇怪。”
卡里杰克:“咳咳,说重点。”
“好的……”安妮压抑住自己的兴奋之情,“我看见…嗯…我看见她训斥那四个徒弟,每天都训斥。而且她对他们很差,每次都很讨厌他们的样子。他们是好人,喜欢小动物,喜欢小孩子,我也一直想变得和那两位女学徒一样漂亮——”
“说重点好吗?”卡里杰克好心提醒她,“不要让你介入这件事情的描述,我需要的是她们师徒之间的故事,而不是你得想法,拜托了。”
被偶像再次指出问题,她终于谨慎起来,安妮说:“他们有一次在激烈的讨论关于什么…森林之心的事情,讨论很激烈以至于到后来变成了一次吵架,在那之后我就没再去过格温家,没想到短短半个月后就发生了那么恐怖的事情……”
森林之心?森林之心!
卡里杰克一拍脑袋,他终于明白这里是怎么回事了,这一整片不符合自然规律的雨林是活着的!他们的根都缠在同一颗心脏上,那就是森林之心……
卡里杰克:“看来是有一个大型的木元素核心在某处放射魔法,所有的草木蕨类能够生长全然是因为那颗核心,我活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强大的木元素呢,他们肯定发现了它,然后产生了分歧导致惨案发生。”卡里杰克分析道。
“是为了抢夺木元素的力量吗?”安妮问。
“不知道,我得去好好查看一下木元素在哪才能得出结论。”卡里杰克起身拍了拍灰,“希望格温老太婆和木元素呆在一块,这样就省了很多力气了。”
安妮看他要走,赶紧把他拽住,卡里杰克疑惑的回头,看着安妮泛着红晕的脸。
“还有任何要补充的吗?”
安妮抿了抿嘴巴说:“你…一定要小心,别被毒蛇昆虫咬到。”
“噬月者不会中毒。”卡里杰克说着,又要走。
“唉等会!”安妮又叫住他,“那你将来要去哪?我安顿完这些事情之后再来找你……”
“我不会定居的,等我……”卡里杰克拿出金发夹看了看,“等我找到女儿,杀死仇人,我就带着她躲到没人找得到的地方,有可能是北国的雪山上,有可能是死亡沼泽的洞穴里,再不济坐船去卡斯塔拉或者寻找那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世外,总之,你听我一句话,姐妹。”
“千万不要爱上一个和我一样过刀口舔血生活的人,”卡里杰克渐渐远去,“找个老实的农民嫁了,别一天天的想着要当女侠,这个世界非常残酷,侠?要么半途而废,要么死的快,勇者的故事是讲给小孩子听的,现实会把你连同你得白日梦一起碾碎。”
卡里杰克觉得自己的实话一定能够把这个天真无邪的女生吓回自己本该有的生活轨道,这样世界上也就少了一个巴纳班动乱的受害者,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安妮根本没这么想,她蛮高兴的跑回去,心里想着:我一定要让你刮目相看。
……其实卡里杰克自己也不觉得她能听进去几句,只是结果更差,她完全没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