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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长安城外归元掌再显威

黑袍人嘿嘿奸笑两声:“想不到今日在此相见,哈哈哈哈。”清桐道:“每次相遇你都蒙面,看来我们定是相识,你的声音也是刻意改变的了吧?”黑袍人笑道:“你很聪明,李先生,哦,这位兄弟两次坏我大事,你虽厉害不过仅凭防守而已,可面对我的飞虎队弓箭手,你还怎么保护他们?”李杉微微一笑道:“我敢保证,今日无非是同归于尽之战,你绝无可能全身而退。”黑袍人一时语塞,虽两次李杉没奈何他,但他知道李杉的防卫能力对付他的风雷剑法是游刃有余,有无后手他不知道,他对李杉无法看透。王海没见识过李杉手段嚣张地叫道:“小子真够狂妄,看我……唔。”李杉恨他当年不分清红皂白就要杀他,知他不是好东西,正好借机教训他,在他话未完即以道一归元掌五行合一旋起一粒碎石直射出去,将王海门牙击落,王海满嘴鲜血唔唔痛叫。黑袍人大吃一惊,这一石如那日击断他的剑一样让他心有余悸,他自忖也难躲避的了。但今日机会难得,如无功而返,四弟王临势必在皇帝那里谗言,太子之位有可能落在他身上。只好狠狠的一指秀儿道:“她就是前朝公主吧!我奉旨只捉她一人复旨,与你们无干,识相的交出钦犯放过你们。”李杉道:“我们乃一家人,岂有惜命而放弃亲人的道理,你把人马分层包围我们,让他们张弓搭箭,可见你不敢近身搏斗,因你无必胜信心,最终依靠箭矢而已,可笑你端坐马上,貌似威风凛凛却心中畏惧,你那偷来的剑招是不是没有口诀而不得剑法宗旨?”黑袍人大惊:“你怎知道?”李杉道:“这套剑法江湖誉为天下第一,乃是云梦第一绝学,你敢称第一吗?你费尽心机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不然单凭这套剑法何须用这些人马相助。”

黑袍人一时无法辩驳,想了想口硬道:“哼,即便没有口诀,那独到的剑法气势已是天下少有人敌,你不也见识过吗?”这时长安方向得得得跑来一骑,黑袍人也不回头语带喜悦又道:“我不与你斗觜,只派出一人即可将你拿下。”李杉望远一看,布衣近卫孙子良骑匹老马闲闲悠悠跑来。黑袍人道:“孙先生,你不是想见识下能敌风雷剑法的人吗?就是他,王海的门牙就是被他刚刚击落的。”孙子良微微点头然后冷冷的看了一眼王海,他向李杉恭手一礼道:“在下孙子良,此生好武,我不参与你们的争斗,希望与少年英雄切磋一二,望勿推辞。”黑袍人小声道:“孙先生缠住这小子,我可乘机解决其余诸人。”孙子良道:“殿下,草民不过借此机会能与高人切磋武艺,不掺合朝廷之事,等我比过你们再动手吧!否则草民只有遗憾而返了。”黑袍人深知孙子良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又是王莽近卫,几次救了王莽立下大功,也不敢得罪,只好同意:“就依先生。”王海心中不忿,口齿不清地嘟囔道:“不识抬举。”孙子良根本未将王海放在眼里,懒都懒得理他,他向李杉道:“在下练武成痴,知少侠掌法奇特,早盼一会,咱们点到为止切磋一下,尚请成全。”李杉一直记得他在王海刀下救过自己,心存感激,于是回道:“先辈所命,敢不尊从,请。”他跨前二十步到了相距对方的中心。

孙子良从马上下来向前走到李杉近前,黑袍人则乘机准备观察李杉的掌法看有何神奇,自己两次均未占半分便宜正好以求应对之策,清桐则警惕这些人的偷袭。李杉对孙子良自小便有好感,在救刘秀时他也帮了忙,因而恭敬地清孙子良出招。孙子良道:“小兄弟手中无剑,孙某自不能占此便宜。”他顺手一甩,手中那把破剑掷出刺入不远处一棵树干没至剑柄。他这毫不经意地一掷所展现出的功力令场上所有人不免动容。李杉任督二脉尚未打通,尽管吴清源自小便以正宗道家内功心法兼炼体导引术教他,使之体内真气纯正浑厚,丹田充盈,全身诸穴通畅经脉蓄养内力,也无非在道一归元掌的五行变化上可随心所欲,追风步能用之极致。可毕竟年少,内力修为仍与孙子良会有差距。场上之人唯五师叔李清桐内力可比肩孙子良。孙子良也是自信满满,他不信一青春少年能接下天下第一的风雷剑法,他幼习祖传武功,又是一武痴,每日勤练不论寒暑从无懈怠自信除云梦几大高手外再难遇对手,但他却不知道一归元掌的五行之变幻乃以相生相克之理而取胜而非内力的比拼。李清桐与孙子良交过手,自知稍逊对方一筹,他担心李杉不是对手,但孙子良点名李杉他也无可奈何。

李杉得自吴清源对祖师爷所传武学书简的参悟,其精义好似祖师爷亲授。师徒总结认为留人一线自获三分,伤人如伤己,万物融一体。道一归元掌正是将自身与宇宙万物相融,随心所欲,由心而发,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终又归元于一,这一便是本体,五行之变,阴阳互转由一而发,此中玄妙之境界李杉近日已经触及。无论多强大的对手他似乎一眼看透,对战时便如左右手互弈尽在掌握中。他恭敬地请孙子良出招,孙子良虽看不到其面目,但发自内心的真诚却是感受的到。孙子良微微一笑一式冲天拳直捣李杉胸口。王海嘲笑道:“哼,街头杂耍。”黑袍人叱道:“懂什么,惹人嗤笑。”他从孙子良这毫不起眼的一拳中看出其功力深厚远高自己,且这平淡的一拳暗藏变化,接近李杉时又向上变了方向,真是出奇不意。他只知父皇的布衣近卫屡次救了他,只是未见过他出手,今日一看果非庸手。李杉道一归元掌配合追风步,他双掌前推上托,五行阴柔之力轻松化解冲天拳气势,脚下略动已移至一侧。道一归元掌已升化至阴阳互济,以无生有,以有而灭的自然境界。二人来来往往,孙子良拳势如虎,李杉的掌法杂乱无章貌似笨拙却总出奇不意。黑袍人看不出李杉拳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李杉的动作是在天井崖五态练习中得来,偶尔以江湖杂耍的普通拳法如黑虎掏心,猴子摘桃,顺手牵羊等出招,他顿觉李杉高深莫测,因为孙子良每招他都看出出招高明,但终究是无功。

孙子良“咦”的一声,李杉的掌式看似平淡无奇毫无章法,总是不经意封住自己拳路,卸去拳势。孙子良生平未遇对手,此刻十分兴奋。他施出一套最得意的家传绝学,这套掌法是其祖上行军打仗时见惯恢宏的战争场面而创,掌势一出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呼啸而至将李杉团团围住,恰如一支军队摆开阵式将对方困于阵中,纵然你勇冠三军也要削去你的锐志,将你斩于万刃之下。王海吓的大惊失色,此时他才庆幸平日孙子良未将他放在眼里不与他计较,否则要杀他如碾死一只蚂蚁。黑袍人也是惊叹,此种掌法比他无心法口诀的风雷剑法也要高明不少,唉!没想到师父留了一手,招谱与口诀不在一起,否则有真正的风雷剑法将钦犯手到擒来立下大功,老四怎能危胁到我的地位。而清桐也才知云梦山被称武林第一派也只仗风雷剑法,而幻风掌绝难比孙子良的掌法。他不由替李杉担心,秀儿更是紧紧拉住清慧大气也不敢喘,均想李杉的武功固然防御无懈可击,可孙子良掌法世所罕见,攻势如排山倒海,气势恢宏,李杉凭何抗衡呢?他们几人提心吊胆,而孙子良的掌势有增无减,战圈二丈内尘土飞扬,飞沙走石。

李杉确感到很大压力,道一归元掌的新境界也是这几天才悟出,对付孙子良也是勉强。孙子良掌力凶猛,变化多端,但其铺天盖地之势却极耗内力,李杉明白这点,他不再五行同出,单以一种水属性的柔和之力来克制孙子良的硬猛拳力,追风步法更是避实就虚。他之前对敌总是分配内力化作五行,交换使用,现在只化一行,逐渐的调动全身内力用于此一行中去,他忽发觉单此一行也能有诸多变化。水行之柔让孙子良拳势无处着力,李杉又将部分水柔之力化为水箭之指力不时穿过飞沙走石的尘雾射向孙子良的穴点。孙子良在发拳时还要不时地防备李杉的如水箭的指力,内力消耗极快。大约七百招后他已气喘吁吁,拳势的凌猛已弱,但以此等威力掌法施展七百多招可见孙子良内功深厚。迷漫的尘土开始稀薄,二人身影已渐清哳。李清桐乃场外功力最深之人,他看李杉越来越挥洒自如,而孙子良已是强驽之末,他悄声道:“胜负已分,放心,胜的是小三儿。”秀儿闻言心中方安。

孙子良忽停了下来,喘着粗气道:“真没想到,我自祖上传下这套掌法未遇对手,想不到今日败于小兄弟之手,我心服口服。”李杉道:“前辈承让,晚辈幸甚。”孙子良小声道:“切记前有埋伏,西有树林可以周旋,以你们之力他们必无功而返。”李杉道:“多谢前辈,只是我小师妹年幼并无武功基础,他们硬弓铁箭难免受伤。”孙子良颇觉遗憾道:“我老母尚在城中,我受制于人,恕难相助。”李杉道:“晚辈幼时曾得前辈救命之恩,已是未报,怎敢再要前辈涉险。”孙子良乃果断之人,道声告辞转身走了。他来的马旁翻身而上对黑袍人道:“殿下,草民告退。”驱马向长安城扬长而去。

李杉对清桐他们道:“再往前有重兵埋伏,向西有树林可供我们与敌周旋,你们护好秀芸向西撤退,我来阻挡箭矢。”清桐道:“小三儿,你刚与孙子良大战一场,消耗极大,我来阻挡箭矢。”李杉道:“师叔请依我之言,不要再挣,否则来不及了。”这时黑袍人调动人马开始前进,清桐不再与李杉争相断后防御,他们护好秀芸迅速向西撤退。王海道:“这小子倒底什么来路,和孙子良大战这么久毫无疲态。”他哪知李杉今日所用道一归元掌尽是防御,而孙子良掌法走的刚猛路子又极耗内力,这才显示李杉没有倦态。黑袍人也是心有余悸,不仅李杉战败孙子良可怕,更可怕的是根本看不出李杉的武功来路,他的招式纯粹是随意发出,无一丝连贯,无一毫流畅,却又恰到好处。他命精骑推近些,一边思考对策。他不想杀人,这些人毕竟是他的同门,他在云梦也修道多年,若非四弟王临咄咄逼人,他不会狠心捉拿刘秀迎去父皇跟前邀功。他想来想去仍无把握活捉钦犯,暗道对不住了师叔,为了我千秋大业只有下狠手了。他命前队收刀换了弓箭,他知道只要贴近必是无功,只有弓箭才能奏效,或者往前将他们逼入前面大军埋伏圈中。这时王海道:“他们往西撤了。”黑袍人问:“西边有什么?”王海道:“有大片树林。”黑袍人道:“不好,他们若进入树林便如鱼得水,速速合围断其去路。”王海令一队弓箭手去了西面,仍以半包围状只留去向正前方向。李杉他们知道逃入树林的意图被发现,只好暂停再思对策。

黑袍人高喊道:“你们听了,我只要刘秀迎恢复皇命,与他人无关,交出刘秀迎饶尔等一命,若其不然,万箭齐发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秀儿黯然失色,她看看诸人道:“爹,娘,师兄,是我连累你们了,于其都葬身在此不如我去换大家的一线生机,你们的恩情来生再报。”说完嘤嘤而泣。清桐夫妇叱道:“说什么傻话,一家人能在一起生死何惧?”李杉道:“秀儿妹妹,我们虽未成亲,早有婚约,我虽无能愿与你共赴生死。”秀儿道:“小三儿哥哥,别说自己无能,在我心里你是英雄,真正的英雄。”黑袍人已是不耐烦了,喊道:“怎么样,商议好了吗?”李杉道:“已商议好,我与师妹留下,你放他们走。”“师妹?你是云梦弟子,何人门下?”黑袍人问道。李杉道:“我的提议如何,其他少问。”黑袍人道:“你的提议可取,不过你的武功太过诡异,你主动留下无非想接近我们伺机动手,一旦让你走近不但我也没把握能胜,我的整个战认也会溃败,呵呵,我不会上当,除非你先砍下自己的手臂。”李清桐道:“勿需多言,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人,生则同生,死则同死,放马来吧!”黑袍人道:“好气慨,成全你们,放箭。”弓箭手得令,箭矢如流星一般嗖嗖射去。李杉正面以道一归元掌五行合一之势将迎面而来的铁矢纷纷引转方向,丝毫不能造成危胁。但他们被三面包围,清桐夫妇各迎一面,以幻风剑法拔打箭矢,因是硬弓所发铁箭,略感吃力。秀儿主护芸儿十分紧张,不时帮助爹娘拔开乱箭。这些弓箭手箭袋中皆是满的,这是次有计划的围剿,他们也知这几人决不会放弃一个小丫头,否则他们是有能力逃走。秀儿见箭矢如雨,父母消耗很大有些焦躁,雪墨剑舞动替下清慧。李杉知道,愈是急躁愈难持久,形势已是危急。

就在此时,秀迎对面的骑队被一匹健马冲散,马上一位蒙面壮汉手持钢剑如切瓜摘豆一般连斩数人,十分干净利落,几人一看就知是云梦幻风剑法。李杉看身形衣着应是大秦堂的萧越,他心中有底,应该是大师兄月朗。清桐夫妇对月朗不太熟悉,他们出师后月朗尚小,这时还以为是支系哪位弟子。骑队一乱,箭矢稀疏,清桐夫妇忙背了芸儿向西树林中奔去。黑袍人命王海带一队围杀蒙面汉子,他则带一队追杀清桐他们。李杉断后箭矢纷纷被他旋落地上,树林距此二三里路程倾刻便到,这时弓箭再无作用。黑袍人他们不敢入内,他只好悻悻地道:“便宜了你们,走去劫杀蒙面人。”李杉对清桐道:“我去帮那壮汉,你们快择路回了吧!”清桐道:“我与你同去,他救了我们,我们不能一去了之。”李杉道:“他不会要你报恩的,我敢断定他是大师兄月朗。”“什么,月朗?”清桐夫妇很是惊讶。李杉道:“月朗师兄乃重情重义之人,知我们是云梦同门才会胃险出手相救,但师伯之事不明他也不敢面对同门,师叔你们先回,有我去足矣。”又对秀儿道:“我会早日回乡的。”说完追风步展开一纵无了影踪。秀儿望着他去的方向怅然若失。清桐道:“我们快走吧!以免夜长梦多。”

黑袍人领队回杀蒙面大汉,李杉的追风步竟赶上骑队。他跃上一骑将骑士推下马来,然后抖出柳丝剑在骑队中左冲右突,所到之处也不伤人,弓箭手手中的硬弓尽皆被劈作两截,如此一来就构不成危胁。他出手甚快,那些骑士根本看不到他的剑,只要经过,硬弓自断,反观蒙面汉子手起刀落,应对骑士非死即伤,他们倒觉庆幸。黑袍人查觉后面有异,持宝剑追杀过来,李杉不与他恋战,只往骑士群中策马狂奔。再说王海见壮汉勇猛也不敢上前,只顾催促骑士们挥刀而上。李杉经过之处的骑士见弓已断忙抽腰刀,不料抽出后也纷纷断作两截,这些人知道他有意放自己一马,否则早身首异处。李杉对蒙面壮汉喊道:“恩公,少伤人命。”那汉子这才停手策马而立,整个骑队可谓溃不成军。

四五百的队伍被蒙面壮汉击落百人之多,李杉也弄断有近百人的兵刃。黑袍人气的脸色发青重新组织能战的几百人团团围住李杉二人。李杉道:“我不想见到鲜血,如今是短兵相接,以我二人的武功你只能是让这些无辜的兵士受伤丧命,想抓或杀我二人你并无胜算,你当清楚此点,又何必多此一举?”王海此刻口齿略好些,他叫嚣道:“笑话,我几百将士还弄不死你俩反贼?”蒙面壮汉不容李杉答话,他长剑一指道:“那就试试。”他自习武以来从未杀过人,今日同门有难,自己心有苦衷不能表明身份,情急下蒙面尾随而至,刚才也是杀红了眼,一直以来心中那份委屈倒因这场酣畅淋漓的廝杀而舒解。王海刚才见识了他的勇猛,吓得没敢开口。李杉道:“看来你不信。”话音未落追风步一展急射出去旋又回到马上,无非眨眼工夫仿佛他根本就没动。王海手中钢剑在李杉回到马背上后才突然断下一截。李杉露出此手令在场诸人均大惊失色,即使如月朗这等功力尚未看清他的身法,而更奇的是李杉手中空无一物,竞能在眨眼间弄断王海宝剑,试想他若杀人几人能敌。黑袍人自是明白这二人身手确难以拿下,这些兵士的训练以远距为主,所以短兵相接根本无法奏效,而刚刚李杉露此一手更让他失望。他本来信心满满能大功告成,但还是低估了李杉的本事,更想不到出来了个蒙面大汉而横生技节,把大好局面给搅了。

李杉不容黑袍人有更多时间考虑,乘他犹豫之际说声“走”策马奔去,壮汉也跟着去了。黑袍人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追,尚未有个定论李杉二人已没了影踪。黑袍人气急败坏把气撒在王海他们身上,骂了一句“一群废物”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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