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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阴山老祖伤李杉

阴山老祖欲擒住库里阔木而为早点结束这场对峙,以免师徒撕杀,没想到李杉追风步快若闪电护住国王库里阔木。他这半年功力进展神速,自认当年的马清真轻功身法虽是云梦一绝如今也要不及于己,但眼前此人其貌不扬,身法奇快,世所罕见。

斗麻罗稍觉吃惊,但他十分自负,认为如今的自己即使不及马清真也会相差不多,除此外天下再无对手。他并未将李杉放在眼里而欲出掌。李汉跑来扯住斗麻罗衣衫苦苦哀求,斗麻罗十分烦躁。

斗麻罗必须每日都要用冰晶练功以压制而寒毒。他离了石屋,没有冰晶寒气吸入,体内寒毒便更难受压制。虽然寒毒逢月圆发作,但有冰晶寒气续入,他以心法驱动以寒制寒。这无非饮鸩止渴之法,总是可在一个时辰内解决。现在激烈的撕杀惊动他出了石屋,本来压下的寒毒又开始发作,全身又觉疼痛难受,所以尽快解决战斗才是上策。他怕伤了李汉,忍痛怒吼:“快些离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滚开!”李汉哪里会罢休,只是扯住他哀求不断。

斗麻罗无奈轻掌推开李汉,直接一招寒梅争艳,双掌化作朵朵梅花扑向李杉。李杉感觉他功力深不可测,冰魄掌力让他心中一颤,此决非李汉兄弟可同日而语。李杉不敢怠慢,将道一归元功发挥极致,以五行合一掌力相迎,堪堪接下一招。

达库尔曼和秀儿已来接应与舍维奇他们汇合。李汉被斗麻罗轻掌推开,见斗麻罗与李杉斗在一起,欲上前去竟进不了战圈。

斗麻罗没想到李杉接下他八成功力的一招冰魄掌寒梅争艳,这激起他的争胜之心。自当年与马清真较艺败后,他一直耿耿于怀,但也明白风雷剑法的威力。这些年苦苦练功又来到黠戛斯国就是要有朝一日再上云梦打败马清真。而面前的小伙子居然挡下他这一招,使之心潮澎湃,豪气冲天。他暂时忘了疼痛,用十成功力施展冰魄掌法向李杉挥舞。

李杉顿感压力倍增,奇寒无比的凌厉掌法每招每式都使之艰难应对。他感觉身上越来越冷,知道再过不了七十招必然落败。他不敢再以五行合一硬接,便以追风步游斗。追风步受寒气影响也略有滞碍,勉强还应付得了。趁此游斗之机李杉将五行合一转化单一的火性,这才感觉逐渐恢复正常,并且也使斗麻罗的寒气减弱。他突然明白,自己因对方武功奇高,不敢轻视便用了五行合一,虽是最强应对之法,但斗麻罗是单一的以寒为质的掌法,倒不如全部功力化为火性以克制而有效。

阴山老祖暗暗吃惊,本想快刀斩乱麻,想不到此人手段高明莫测,一时难耐其何。自当年与马清真一战落败,但马清真乃成名人物又年长自己许多,内功深厚,且云梦又是中原武林泰斗,自己输得不冤。这些年来自己勤练武功,又得寒魂冰晶相助,内力精进自信以马清真当年之力也非对手,而面前对手当是青年之辈,与己相斗多时竟无败相。斗麻罗暗思他是怎样的人物,什么门派。无招无式轻易化解冰魄掌,且其掌力所发似夏之炎日曝面的热浪,正好克制冰魄掌力。斗麻罗以为李杉的武功专为克制他的武功,却不知李杉以坐,卧,蹲,立,飞人之五态而练习的闪避击打之式,根本无有定法,全看对方举止而做出反应,其变化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阴山老祖不明就里因而不敢有丝毫松懈。他一向自负,以为天下除马清真外再无对手,若在此人手下落败真正是颜面扫地,不能再纠缠下去,况全身疼痛感愈加严重。他将冰魄掌加紧催动,一时掌掌如风雪漫卷,又似冰刀横削,十分霸道。

李杉任督二脉尚未打通,时间一久内力便有所不继,好在他内力精纯,又有追风步利用,更兼吴清源所传以御为主,于内力损耗较慢,还能支撑一时。阴山老祖则在此半年全靠寒魂冰晶的寒气吸入炼化以强内力,这种内力的确霸道,却毕竟比不了李杉运用呼吸导引的道家心法,顺应宇宙自然规律以养天地之气的内功修炼之法,此来的内力层层夯实纯正深厚。如此一来,李杉表面上不及斗麻罗,却能坚持甚长时间。

二人缠斗约半个时辰,李杉倍感疲惫,他清楚自己不是斗麻罗的对手,亏得有道一归元功,以五行相克的至高心法驱动掌势才坚持许久。李汉诸人看他始终不露败相,追风步法轻盈游斗阴山老祖,皆以为二人旗鼓相当,对他十分钦佩,如此年青便有这般造诣,非武学奇才而不能。萨耶夫提心吊胆,他做梦也想不到草原上的第一高人会拿不下一年青的黑脸汉子,斗麻罗若败,自己或难活命。所有人都在紧张关注着二人的巅峰对决。

达库尔曼对秀儿道:“你师兄不仅医道精湛,想不到武学上更是高深莫测,斗麻罗也与他相持不下!”秀儿在这些人中是仅次于李杉之人,她对归元五行之心法亦有较深体会,已看出师兄不敌斗麻罗。她没有回答达库尔曼,只是轻轻摇头紧张关注战局,眼睛不敢眨上一眨。来之前,李杉曾要她保护好达库尔曼,以免被萨耶夫抢去而致前功尽弃,决不可离开半步,但她见李杉渐渐不支,哪还顾得上这些。她对李汉交侍两句抽出雪墨加入战团。也学李杉将归元功的五行之火驱驭雪墨展开幻风剑法直刺斗麻罗。雪墨本是冰寒宝剑,五行之火恰恰中和了其寒气,雪墨倒成了一柄无其特质的宝剑了,但此法倒也避免了斗麻罗的寒气所伤。

斗麻罗见秀儿剑法凌厉狠辣,一眼认出乃云梦绝学,他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云梦门下,好,好,哈哈哈哈!”众人不知他为何发笑,只觉有了秀儿加入斗麻罗反而斗志昂扬。岂不知斗麻罗已有杀意,这位傲娇的老人当年输于天下第一的马清真之手尚耿耿于怀,若再输于云梦弟子之手便是奇耻大辱。杀意一起,即刻变招。只见他散发如针,脸色冰冷,袍衫鼓起,令人顿有恐惧之感,场外诸人亦是看呆。李汉从不知师父还有此等掌法。

阴山老祖使出在阴山冰川中所悟的崩拳,每拳如同冰山崩溃,便是李杉及秀儿二人合力亦是勉强接住,周围的人则全被这石破天惊的阴山大崩拳震开老远。昔年斗麻罗在阴山下常见冰川崩裂产生的摧枯拉朽之巨大威力而惊叹不已,故而日思夜想终有所悟,汇丹田气而聚,聚之而发,发之而崩,其势猛,神鬼惊。但这拳法需要极深厚的内力保证,否则便如杀鸡取卵,同归于尽。李汉兄弟功力不足,他也就暂时未传授二人。

斗麻罗利用冰晶修炼,内功深厚已是罕见之态,崩拳频频发出,拳势中裹挟着凛冽寒气似要撕裂李杉二人。每化解一拳二人都是经过炼狱一次,秀儿修为不及李杉,心神受到影响,雪墨乱舞没了幻风剑法的痕迹。但她却歪打正着,让斗麻罗失去戒心轻视于她而专注对付李杉。秀儿不经意间突破斗麻罗拳势在其后背划上一剑,正中筋缩穴。此穴处督脉,而督脉又是主气之脉,正可破其崩拳。斗麻罗恰将全身之力发出一拳,李杉被崩出三丈开外,已无力应敌。斗麻罗欲乘胜追击,突感气不能聚,才知督脉受伤,真气一泄千里,后背血雨喷出,顿成血冰,他无力的倒在地上。莫尼尔及舍维奇等人迅速围住斗麻罗防其起身伤害李杉。李汉扶起李杉焦虑问道:“兄弟,你怎样了?”眼睛不时飘向斗麻罗。李杉深吸口气,知道自己受伤不轻,他不动声色地道:“不要紧,去看看你师父吧!”李汉感激地点点头去了,秀儿跑来问长问短。

萨耶夫在门后看不真切,直道师父打败李杉二人联手受了轻伤,他催促道:“师父,快杀死他,只要杀了此人,弟子将奉上所有冰晶,哦!弟子还可以把冰晶采集之处相告。”他看李汉跑去搀扶斗麻罗又开口道:“原来你是本王的师弟,你应当听从师父之命莫淌这次混水,听到了吗?本王以师兄的名义命令你……”他在这喋喋不休完全不顾阴山老祖斗麻罗的死活。

此刻的斗麻罗再无能力起身大战。李汉抱着他焦虑地哭道:“师父,你怎么样了?你一定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与你对战的小兄弟是弟子的朋友,他是神医,我央他来救你。”斗麻罗心中感慨,萨耶夫与己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李汉兄弟才会真正关心自己。他凄然一笑:“放心,师父没事,唉!”他叹息一声道:“他们是云梦弟子,是吗?”李汉点点头。斗麻罗苦笑一声道:“终究不敌云梦啊!”

舍维奇见大势已定,与莫尼尔眼色相会,率众兵士向王府杀去。萨耶夫正满怀希望斗麻罗起身再战,突见舍维奇人马奔来忙招呼卫士掩门,但哪里还来的及。舍维奇二人气势如虹势不可挡,王府卫士则士气颓然,被舍维奇他们杀得七零八落。萨耶夫见状欲逃,却被舍维奇缠上。他从名义上的师父斗麻罗那里不过学了些普通功夫本就不是舍维奇的对手,而舍维奇乃黠戛斯国第一勇士,加之又痛恨他发动的宫廷政变,出手便毫不留情,不几回合便一刀将之砍死。可怜他本是一国王公,却野心勃勃欲坐龙位反落个惨死的下场。王府亲卫见萨耶夫己死就无心恋战,他们纷纷弃刀投降。舍维奇恨他们平日作威作福,欺凌弱小而未放过他们。趁其缴械之后仍下令军队手起刀落斩草除根。

李杉受斗麻罗一掌崩拳,当时气血翻涌,内伤甚重,好在鬼谷传下的道家功法乃究自然之律而创,本合天地万法,吴清源在之基础上而创道一归元功更是妙穷宇宙之功。李杉运功疗伤,五行真气周天巡游,培本固元,知五脏六腑无损,但阴山老祖确名不虚传,其崩拳的寒冰真气堵塞任脉,一时难以祛之,功力只能使出三五层。

他知无它碍起身走到斗麻罗面前抱拳道:“前辈武功盖世,晚辈自愧不如,前辈若非寒毒攻击内腑影响掌力,晚辈再难坚持几个回合。”李杉知道昔日斗麻罗输在马清真手下一直耿耿于怀,今又输在自己两个云梦弟子手下心中必然更加介怀故才这样劝慰。斗麻罗黯然一笑道:“云梦年青弟子中有你这样的人才,又是位谦谦君子,我输的心服口服。”李杉道:“前辈谬赞,晚辈愧不敢当,晚辈曾随师修习医术,愿为前辈效力疗伤。”李汉也道:“师父放心,我这兄弟乃当世神医,定能医好师父。”阴山老祖冷笑一声:“不劳神医,老夫自己运功疗伤即可。”李杉从其神色中即可看出他担心自己趁为其疗伤之机而暗中相害。他轻笑道:“莫非前辈怕晚辈暗下杀手吗?”阴山老祖见其说破心事忙掩饰道:“哪里,哪里有,不过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我自己疗治即可。”李汉对李杉已是无限信赖,他哭劝道:“师父您有所不知,我这兄弟心怀仁慈从不杀生,他最不想见到的便是血腥之事,你看他今日可曾伤过一人,更勿庸说杀人了,弟子与他相识日久,几次被官兵追杀,他都不曾伤过一人,更何况您是我的师父,师父还是让我的兄弟给您看看,若然师父无事弟子也就放心了,若伤重也好早些疗治。”斗麻罗怒道:“啰嗦什么。”便自顾运功,岂知竟无法聚气,试了几次仰天长叹道:“难道我斗麻罗从此成为一个废人了吗?哈哈哈哈……”

李汉与李杉面面相觑不知何故。李汉只好再劝道:“师父莫急,让李杉兄弟诊看一下,他会有办法的。”斗麻罗苦笑道:“孩子,为师已不能运气,这身功力已然废了,天神也无力回转,算了,算了——”李杉想了想道:“前辈借助冰晶提升功力,但欲述而不达,冰晶寒气霸道,其寒毒同样如此,您不计后果强行快速增强功力,才有毒痛相伴,以晚辈之见,寒毒已达危险之境,今日前辈摧动这外来的阴寒之力于拳势之中,时久必遭反噬,师妹无意刺中前辈筋缩穴,功力外泄,但同时寒毒亦外泄方保得一命,一旦运功依势而泄难聚丹田,盖因前辈未将寒气融化而致,晚辈可助您将寒毒化去,功力不失,前辈仍是一代英豪宗主。”李杉一翻话令斗麻罗怦然心动,李汉又趁势劝解,斗麻罗方应允李杉相救。

其实李杉受伤颇重,但他功法独特显不出来。他让秀儿为他注入一股真气,同是云梦心法所练与他无一点阻滞。李杉将这股真气运用道一归元功从斗麻罗百会穴缓缓推入体内。阴山老祖斗麻罗顿感一股火热之气游走奇经八脉。这股真气循游周天将寒毒从他筋缩穴逼出,纯净其体内真气。阴山老祖斗麻罗感觉浑身舒泰,再无蚁啃之感,更无噬心之苦。行功完毕李杉晕到地上,李汉和秀儿忙扶起他。阴山老祖斗麻罗此时方知李杉受了重伤还在救他,心中十分感动。他捶胸顿足道:“小兄弟呀小兄弟!没想到你伤的这么重,如此状况尚为老夫疗伤,老夫真是白活几十年,比不上你呀,马清真,云梦教导出如此弟子,我斗麻罗输得心服口服。”

众人中虽秀儿不精医术,但毕竟出自云梦门下。她为李杉搭脉一试道:“师兄并无大碍,力脱罢了,不过阴山前辈这一掌寒冰真气确实霸道,如今堵塞任脉而不能化去,今只有三五成功力了。”众人大惊,李汉更是感觉愧疚,若非为己妻达库尔曼的事,李杉兄弟何致如此结果。斗麻罗见此对李杉钦佩万分,暗想自己先伤了他,令他任脉阻塞功力大减,他岂不自知却依然冒险为自己祛除寒毒,这是何等胸襟。他深深自责道:“唉!都是我这个老糊涂迷上了萨耶夫的寒魂冰晶不能自拔,我自己深受其害倒也罢了,不想还连累了小兄弟,真是该死。”老丞相托莫洛道:“老祖莫太自责,姑娘即说少侠无碍必是无妨,以我之见,少侠力脱易先安置休息,我等当先回王宫,请我王复位以结束政乱,少侠也好在宫中调养。”众人称是,舍维奇安排人清理战场,又调整好军队统领各职,然后护拥库里阔木等回了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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