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无忌无暇他顾,急忙看向萧天,却见萧天面色通红,双目紧闭呼吸粗重,伸手一摸额头,只感到触手炙热,心中不禁惊惶,伸手摸出一张祛热驱邪的符来按在萧天头上,那符一按到萧天头上,呼的一声燃烧起来,楚无忌吃了一惊,急忙丢开。
正自彷徨无计不知如何是好,却听萧天啊的一声张开了双眼,萧天一张开双眼,有些迷茫的四下看了看,见到楚无忌的神情不禁问道:“舅舅你怎么了,那个老伯伯去了哪里。”
楚无忌见萧天醒来不禁大喜,急忙叫道:“一深呼吸几下,看看哪里不舒服。”萧天依言呼吸了几下道:“全身暖洋洋的,好舒服。”
楚无忌听了伸手按在萧天的气海之上,运转法力在萧天体内仔细探查,却没发现一丝异常,心中疑惑不解,明明见那怪人在萧天身上作了手脚,适才萧天昏迷不醒面如火烧,自己用了祛热驱邪的神符都不见效果,此时萧天却一丝异常也无,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侧头想了一阵道:“你真的一点异常感觉也感觉不到么?”萧天听了挥拳踢腿叫道:“我怎么感觉力气好像大了很多。”
楚无忌听了在草亭内来回走了几步,向着萧天道:“你用尽全力向我打上一拳。”萧天听了跃跃欲试,却笑嘻嘻道:“这可是你让我打的,可别说我没大没小的。”
楚无忌骂道:“臭小子,让你打就只管打来,墨迹什么。”话音未落,萧天突然一拳打来,楚无忌笑道:“臭小子,偷袭么。”伸开手迎向萧天的拳头,手掌和萧天的拳头一相接触,不由得轻轻咦了一声。
萧天这一拳虽然看着凶猛,但对楚无忌来说,和微风落叶加身也差不多,令楚无忌惊讶的是萧天这一拳打来的一瞬间,似是有一股如洪水猛兽般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气息一现即隐,丝毫显现不出一丝威力,但楚无忌却吃惊之极,见萧天一脸的兴奋之色又挥拳打来,立即暗暗用了一丝微弱之极的法力,这一次和萧天拳头相接,突然感觉到那股气息重又出现,竟然令自己对那气息有了种铺天盖地,吞噬一切的错觉。
楚无忌心中震惊诧异,一把抓住萧天手腕,运转法力,以神念快速冲进萧天体内,却发现那气息无影无踪,毫无踪迹可循,送开萧天,侧头沉思不已。
楚无忌百思难解,以自己练气六重天的修为,在大月王朝修真界也算是一个小高手了,却对萧天体内隐藏的不明气息捉摸不到,刚才萧天拳劲中若隐若现的那股气息,应该只是自然显现,如昙花一现,但那股如洪水猛兽般的威势,竟令自己不自觉的感到一丝丝心悸,这神秘的气息显然是那个怪人在萧天体内所留,但还不能被萧天控制。
楚无忌在草亭内走来走去沉思不已,萧天见了道:“舅舅,雨停了,我们应该上路了。”
楚无忌闻言停下来向外望了望,那雨不知何时已停了,转头向萧天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阵,却见萧天面色红润,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显得精神愈加抖擞焕发,当即暗暗叹了一口气,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但愿此事对你是福非祸,且等到了无涯洞天再作打算。”伸手拉着萧天道:“事情有变,还是急行为上。”说完动用法力,施展神通带着萧天虚空而去,转眼便消失在天边。
水月镇在无涯山下,离无涯山二十几里远近。
水月镇虽然是个不过几百户人家的小镇,但在大月王朝却鼎鼎有名,只因它坐落在大月王朝修真第一圣地无涯洞天的无涯山下,无涯洞天每过十二年一开无涯门,在大月王朝广选弟子门徒,大月王朝的王公贵胄,豪门世家无不打破脑袋想将自家优秀的子弟送进无涯洞天,在大月王朝,无论谁家能有子弟入得无涯洞天,那简直比在大月王朝考得官职还要荣耀,无涯洞天自古便为大月王朝境内第一修真门派,门下弟子遍布天下,其势之盛,远超三山二水,执大月王朝修真界牛耳数千年,繁荣昌盛无与伦比。
无涯洞天势力虽大,地位虽尊崇,但却禁止弟子门徒参与政事,一心只求那长生不老之法,倒也和大月王朝相安无事,但每每有天灾人祸之时,无涯洞天便会派遣教内法力高强之人为世人消灾祢祸,是以在大月王朝,世人对无涯洞天的尊崇还要胜过大月王朝。
此时又到了无涯洞天十二年一开无涯门广收门徒之际,王朝各地来送自家子弟参选的人是络绎不绝,无涯洞天的山门还未到打开之日,山下已是聚满了天南地北的人,而水月镇就成了这些人落脚歇息的唯一所在。
一时之间水月镇上人满为患,各个旅馆店铺都住满了人,后来连各家各户都临时成了住宿打尖之处。
陆续赶来的人没有住处,便干脆自己动手,在街边镇外搭建临时住所,望眼看去,各式各样风格各异的帐篷栉比鳞次一望无边,面对此等情况,无涯洞天派出无数弟子在镇内外日夜巡逻警戒,以防有人趁机搞乱。
楚无忌带着萧天一路御空而行,待得傍晚时分,无涯山已隐约在望,又行了一阵,收了法力落下地来,拉着萧天向水月镇行去。
还离水月镇有一段距离,便见路边旷野搭建着一顶顶简易的帐篷,路上人群来来去去川流不息,声音嘈嘈杂杂,人流之中不时可见身穿青白色道袍的道士在巡逻警戒。
楚无忌拉着萧天一路穿过人流,刻意避开那些道士,也不知行了多久,萧天只走的额头见汗,才进得镇内。
此时暮色初浓,镇内人流更加密集,大街小巷家家灯火,户户炊烟,街道人人头攒动,锦服彩帽,短衫牛衣各有服色,纷纷济济熙熙攘攘热闹之极。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每一家酒楼饭馆中都人满为患,行在人流之中,耳中充斥着酒楼饭馆炒菜时的锅碗瓢盆的碰撞声,食客喝酒划拳呦五喝六声,酒香菜香夹杂着汗臭味油烟味在空气中弥漫,乱哄哄的好不热闹。
楚无忌领着萧天在街道上走走停停,萧天东看西看,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此时各个旅馆饭店都人满为患,只能在路边一处面饼摊上胡乱的吃了一口,便找寻居馆准备休息,最后花了多于平时七八倍的钱,才在一个地处偏僻街道的小旅馆弄到一间客房。
这间所谓的客房又小又脏,只有一张破木床,也无窗户,墙壁黑乎乎的,应该是堆积杂物的房间,被临时清理出来用做客房。
楚无忌带萧天进了房间,在破木床上铺了被子,萧天一路奔波,早已疲惫不堪,头一沾枕头便呼呼睡去。
楚无忌坐在床尾闭目养神,耳中听着萧天均匀的呼吸声,抱元守一慢慢吐纳,渐渐身心合一入定进入一种神游物外之境。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中只听得房门发出轻微的响动,接着门被缓缓的推开,一个小小的黑影蹑手蹑脚的溜了进来。
楚无忌并不出声,只以神念锁定那小小的黑影,只见那小小的黑影在房内四下望了望,便蹑手蹑脚的来到床边,伸手便朝楚无忌身边摸来,楚无忌佯装睡熟,故意发出呼噜声,那黑影听了似是胆子大了很多,在楚无忌身上摸来摸去,摸进怀中捏住一物便抽出手来,用手捏了捏轻轻放到一边,又伸手到楚无忌怀中摸索起来,摸了一阵手中已捏着一个钱袋,随即蹑手蹑脚的向门外溜去。
楚无忌见那小黑影溜到门口,当即暗暗使了个隔空移物的小神通,那门忽的自动关了起来。
那个小黑影突然之下吃了一惊,惊惶之下一头撞到门上,不禁啊的一声惊叫,声音清脆略带稚嫩。
房中突的一亮,却是楚无忌燃起蜡烛,烛光映照之下,只见一个能有七八岁大的小孩子,衣衫褴褛,脸上脏兮兮的,手中紧紧抓着钱袋,一脸惊慌,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