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遣王”所统领的冷氏部族,乃神秘的“天人族”后裔,千百年来,有着“保护神”之盛誉!
据说,他们天上、地下甚至在水里,都能勇猛作战!
所以,他们不仅能抵御来自“瀛洲”、“羽州”异族——“兽人”、“羽人”的进犯,还能与毗邻“澜洲”的“东都”瀚泽里的“鲛人”、“鱼人”相抗衡……
冷氏部族的男男女女,不仅个个长相俊美,且身手不凡!
特别是他们的族领,每一代都异常英俊,而且非常神秘!
姬明智从当“和兵”到在郭家做工这么些年,连远在沐金城的“北疆王”都曾见过,却从未见过近在咫尺的“天遣王”!
……
……
巨大的木石所建构的郭家大院,被数丈高数尺厚、同样是巨石累积而成的围墙围着。
在门外几株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掩映下,一如既往地肃穆。
不远处被冰川覆盖、坚冰已开始融化的河床边,那几叶风车,也一如往昔的吱呀转动着!
只是,大院上空飘扬的缕缕炊烟里,似乎不同往日地透露出隐隐杀气——这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姬明智虽有些疑虑,但现在,任何感觉都阻挡不住自己走进郭家大院的欲望了:
他只想去后院库房边自己与獒犬——“神狮”、“天狮”的容身之处,安顿好家人,美美地睡上一觉!
况且,他已是无路可退。
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姬明智一家进入郭家大院却很是顺利!
仆从老赵打开西侧门,与姬明智寒暄一阵,让他们一家连人带车马进入大院后,便将西侧门重新落了锁,紧紧关闭。
姬明智将一家大小安置在后院獒犬房隔壁那间大木屋里……
这里紧靠山壁,举目可见巍峨耸立的雪山。
大木屋里虽只有自己用木板、干草和树叶搭建的一张床,却不缺一应煮饭烧水的家什!
且还有许多封存了几年的兽皮、风干的兽肉以及干野菜、干蘑菇和一些麦黍!
从中洲老家带的干粮,已在到达沐金城之前就已吃尽,今早也将在“瑞金客栈”准备好的打尖食物吃完!
由于碎冰雪峰的“雪崩”,耽搁了行程,未能及时到达此处,加上惊吓过度,未用午饭的一家子,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一想到晚上可以吃顿香喷喷的饱饭,姬明智便觉浑身是劲,兴奋不已!
……
“九妹,你与琴儿、蓉儿赶紧上床躺着!”
一家子美美地吃过饭,洗毕脸和脚,姬明智吩咐道:“记着千万别出屋!两只獒犬天一黑就会放出来,别惊吓到你们!
我带梁儿去回东家话,将我们的马车安顿好,归还了‘雪原马’便回。”
荃娘应了一声,见夫君带着仲梁出屋,并拉上破旧的木门后,便粗略打量了一下大木屋:
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兽皮和木柜、木箱外,屋子里仅有一张木板床!
荃娘强撑病体,与两个女儿将房间收拾整齐,便吩咐淑琴道:“琴儿,将靠窗的两个大木柜填满东西,铺上兽皮,再把从家里带来的棉被全搬上去,你与妹妹、你三哥,就可以分别当床睡觉了……”
“嗯!”淑琴答。
从木柜里取出父亲以往储放在里面的物什,放到木屋中央、还有炭火热度的火塘边,说道:“娘亲,您赶紧上床躺着!我跟妹妹铺床就可以了……嗯……这两个柜子,好像都是父亲平日里用来存放食物与药材的……蓉妹妹你看:这是什么药?你认得吗?”
荃娘刚坐到床沿上,听淑琴一说,又走过来看她拿出柜子的那些东西,笑道:“你父亲打猎的时候,也会顺带采些草药回来晒干备用!这是木香、羌活和茯苓……你妹妹才多大?哪会认得。”
“哟!还有鹿茸、麝香、蛇胆呢……这是什么蛇的胆?……”荃娘正仔细分辨手中的蛇胆——
“啊!”淑琴突然惊叫一声,猛地抱住自己的腰,惊恐万状地望着木柜上方的小窗!
——只见简单钉了几根木条的小窗口,隐约可见一双巨大的眼睛!
那双黝黑精亮的大圆眼上方,还有几绺浓密的长毛耷拉着,似乎是什么野兽,而且体积庞大!
“唔……”那巨兽发出低鸣,似乎发怒了……
“‘神狮’、‘天狮’……”
荃娘跟大女儿淑琴被吓得正抖成一团时,却听见夫君在屋外的不远处叫了一声。
“嗷……唔……”
巨大的双目随着两声愉悦的欢鸣声,从小窗口消失不见……
木屋跟着一阵颤动,墙上那些兽牙、兽角挂着的东西发出阵阵“嗦嗦”声……
荃娘朝小窗口望去,只见两只巨大无比、似雄狮一般的“野兽”,正在雪光映射中飞奔而去,粗壮有力的后腿后蹬时,扬起一阵雪尘……
“啊……哈哈哈……”
只听夫君发出许久未闻的、愉悦而欢畅的大笑声。
远远可见,他被那两头巨兽收势不及扑倒,正抱作一团在雪地里嬉闹!
“这一定便是父亲所说的那两只獒犬!”淑琴身子依然微微打颤,声音也跟着发颤。
“嗯!”雪蓉爬上木柜,趴在小窗边望着外面,没有一丝惧怕,还满面笑容地赞道:“哇……它们俩长得可真威风啊!”
“我的小狮子们,记住了:这是我的儿子!”
姬明智指了指身旁的姬仲梁对两只獒犬大声说,又指着大木屋:
“屋里的,也全是我最亲的亲人!都是你们的朋友,都需要你们保护的,别吓着她们了,知道吗?”
“唔……”两只獒犬低鸣,嗅了嗅姬仲梁,便扭头又奔向木屋……
“蓉儿……”荃娘吓得就要抱雪蓉从木柜上下来。
雪蓉却早已将一只小手从小窗口伸了出去,“咯咯”笑着,摸到了其中一只率先跑到的獒犬的巨大脑袋。
淑琴尖叫一声,吓得躲在了木柜一侧……
荃娘也僵直着手臂站在原地,吓得呆住了……
“哇哦……你的脑袋好大呀!”雪蓉憨笑着,继续说个不停:“……好大的两只眼睛呀……咦?还有两只眼睛长在你的眼睛上面呀?嘻嘻……你叫什么名字呀?四只眼睛……不如叫你‘四目君’!?好不好呀?你的嘴也好大……咯咯咯……”
“它叫‘天狮’!”
姬明智跑过来,在窗外一手将雪蓉的小手从獒犬嘴里扒拉出来,握在自己手掌中,一手摸着“天狮”的脑袋,喘着大气说:“你也太大胆了吧?敢把手放它嘴里头……幸好它已经将你认作朋友了……
嗯,它眼睛上方有两个金色的大圆点……确实像另外两只眼睛……蓉儿,你的手好凉,快收回去,别冻着了!”
接着,姬明智推开门,让仲梁进屋,自己则在门外道:“九妹,你带孩儿们快睡下!我去巡视一圈再回来……”
“把它们带走,走远一点,琴儿害怕!”
荃娘在屋内回道:“你也赶紧回来,累了一整天,该歇息一会儿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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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冰墙好高好大啊!无边无际的……师父!‘四目君’它们又没有翅膀,怎么能够上去呀!?”
雪蓉骑坐在“天狮”背上,仰头望着前面那道连接天际、无垠无涯的冰峰刃壁,眉头紧皱地问。
她有太多不明白的问题想问墨玉了!
——比如,自己这到底是在清醒的状态还是在梦境中?
为何“天狮”与“神狮”见到师父墨玉,会行膜拜之礼?跟以前家里那只小花狗见到玉芙一个样!
为何今夜会被带到这个诡异的地方来?
是的,诡异!
因为“冰风寨”与“双川寨”在此处看来,便如被这道冰墙幽闭在了地府的暗黑世界一般……
它一眼望不到顶,对面雪峰之巅的“天堑城”,还不到它的一半高……
“这个‘可观宇宙’,最高处是‘离恨天’,最低处是‘离恨渊’……”
墨玉虚空伫立在“神狮”脊背上方,负手仰望天空,沉声道:“你我身处这万丈红尘,每日都被浊气熏染荼毒……
芙蓉,你记住:作为肤浅的凡人,永远只知道一个‘小世界’,不会知道大千世界之外的三千世界,更不会知道那些诸多的‘未知宇宙’……
在凡人眼中,这个‘小世界’已经大到他们无法想象,且是他们认为的‘宇宙诸天’……呵……凡人……这‘可观宇宙’内,最可悲的生灵……
所以,我们必须超脱出去!宁受万般磨难,也不要做凡人!
自然,因果定业不可改,真法不可说,无缘不能渡……
该你经历的劫难、承受的果报,丝毫不会假手于人……”
“‘离恨天’……‘离恨渊’……”
雪蓉对师父后面这些高深的语句充耳不闻,止步于墨玉的第一句话,自顾自地冥思苦想,喃喃自语:“一字之差……这两者,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你慧根不在,天眼未开!六根不净,七窍闭塞!灵台一团混沌……一时半会儿,是明白不了的!”
墨玉深深喟叹一声,声音更加低沉:“‘离恨天’便是此‘可观宇宙’最高处的‘仞利天’……已经远超你的想象力了……为师还是带你飞越此冰墙,看看那边是什么世界吧!
据说,此处是凡人认为‘离天最近的地方’……
另一边,不应该还如此——仅有大雪山和大冰川什么的吧!”
墨玉足尖凌空虚点,又腾空飞升丈许,广袖一挥,两只獒犬一声低鸣,各自于腋下生出一双巨大鹰翅来……
“可恶!凭我的修为,居然无法带你穿过此冰!真费事……”他眉峰紧皱,目中渐渐充满怨恨,俊面凝霜,望空喝道:“早晚……我会让你后悔将我打入这红尘苦海……”
“哇……‘四目君’,你有翅膀了!哈哈哈……好棒呀!”
雪蓉大笑着拍打着“天狮”的肩背,满心欢喜……
完全忽略了墨玉的满腔愤怒……
……
越飞越高,也越来越寒冷……
被兽皮裹得严严实实的雪蓉,伏身在“天狮”的背上,小小的身躯藏于它浓密的毛发中,依然感觉呼吸困难,浑身逐渐冰冷、毫无知觉……
“我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