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小叶一边摇头一边说,“我是在说一个自以为自己很厉害的笨蛋。”
“哦。”我随口应了一声,便自顾自的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窗外的景色。很久以后才反应过来,丫的,那丫头分明是在说老娘我嘛。回过神来的我正想冲过去找她算账,没想到刚起身,马车便一个刹车,没有准备的我,狼狈的向前冲去。还好有小叶眼明手快的接住了我。
到底是会功夫的人,没两下接住我这么一个重量级人物,就像接了一盘小菜似的。我这才想起来,叶儿的功夫都这么厉害了,那她的主子乾名夏不是更吓人?难怪她要说我是笨蛋了,我居然还以为乾名夏是惧怕了老娘我的拳头而屈服了。现在看来,那小子是故意让我来着。
真没劲,老娘我才不需要人的同情。看来得找机会给他说明白了,老娘我不需要像个柔弱女子一样需要被人照顾。
赶了大半天路,乾名夏招呼着大家停下来休息,小路旁有一间小茅屋,茅屋的屋檐下挂着一个招牌,上面写了一个黑色的“面”字,原来是一个面瘫。
我暗自想,这老板还真是有生意头脑,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开一个这样的小面瘫还真是厉害。哪一个路过的人见了,不停下来歇歇脚啊。
心里正夸奖着老板,没想到一个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便走了出来,看见我们一群人,顿时眼睛一亮,整张发黄的脸上都有了光彩。
“哎哟喂,今儿个还真是运气好呢,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肥……呃,这么多的客人。”那老板娘,故意捏了一个兰花指,扭扭捏捏的样子,很是做作。一张脸倒是没什么值得说的,平平凡凡的一张脸,不过脸色比一般的女人来得要黑一些,像是长期在太阳底下暴晒的样子。
“老板娘,你这有什么好吃的没有,随便上点儿。先来一坛酒和两斤牛肉。”乾名夏一边说着便替我拉开了凳子。
我瞅了一眼,丫的,这小子又把老娘我当柔弱妇女了。我白了他一眼,自己转身拉了一张凳子坐下,乾名夏悻悻的笑笑,自己在那张凳子上坐了下来。小叶是一脸无语的模样,拿了桌上的茶就喝了起来,懒得再看我们的样子。
这个小面摊只有老板娘和她丈夫两个人,老板娘主外,是掌柜的兼店小二,老板主内,是管理兼厨师。那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上去一副老实的模样,正拿着菜刀在里面切牛肉,动作特别麻利,很像以前我的一个兄弟,那兄弟最拿手的就是拿菜刀砍人,长安街的兄弟形象的称他为菜刀王。
这老板拿菜刀的样子到与菜刀王有几分神似,我随意的看了一眼,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可是到底是哪里怪也说不上来。
菜上得很快,乾名夏细心的往我碗里夹菜,我咬咬牙,又将那些菜夹回了他的碗里,一边咽下口中的菜一边咕噜着:“老娘我又不是残废,自己会夹。”
乾名夏愣愣的看了我一眼,露出受伤的眼神,低下头,一个劲儿的扒饭,什么也没说。
我别过脸,不忍心再看他。他的心意我不是看不出来,只是,现在的我,这些多余的温柔都是无止尽的负担。
乾名夏,对不起。
几名侍卫坐在另一桌,对我们这一桌的沉默选择了故意的忽略。主子们的事情,做奴才的向来是不会多过问的,装作没看见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小叶也不适应这种尴尬的气氛,咳嗽了两声,说侍卫那桌的菜看起来比较好吃的样子,居然丢下老娘我独自面对乾名夏的忧郁。
我赶紧扒几口饭,这种饭菜真是食之无味啊,郁闷。
吃着吃着,我觉得越来越困,连举筷子的力气都没有了。我迷蒙着眼,看着在我眼前晃悠的乾名夏,咕噜着:“你别在我眼前晃啊,我眼花,都快被你给晃晕了。”
“小花……别怕,我会保护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的话还没有说话,乾名夏的身子便摇晃着倒下了。我“喂、喂”的叫了几声,他都没有反应,而眼前的事物也越来越模糊了。
在失去意识的一瞬间,我仿佛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娇笑声,那声音很刺耳,又尖又细,在空气里荡漾着,不断的往我的鼓膜里挤,我想挥开那种声音,可是一点都使不上力气。
我终于想起来了,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我想起了那个老板切牛肉的时候,使的刀法,那不就是菜刀王经常使的那套吗?不过那套刀法不是用来切牛肉的,而是用来杀人的。
丫的,老娘我身经百战,没想到离开了长安街居然着了这种下三滥的道了。不过,知道得已经太晚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晚的时候了。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被捆住了手脚,小叶就躺在我的身边。这里是一间牢房,和所有的牢房一样,这里潮湿,阴暗,连空气中都夹杂着一丝霉味。
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了这里幽暗的光线,我仔细一看,这间牢房里还关押着其他的女人,不过那些女人似乎都没有生气的样子,眼神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失去了人类的气息。
我用脚踢了踢小叶,小叶挣扎了一下,才悠悠的转醒。她醒过来,看见被绑住了的我,惊叫了起来:“小花,你没事吧?我来保护……”
小叶的话还没说话,这才发现她自己也被绑住了,扭动了一下,绳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
我心里乱感动的,不愧是老娘我的姐妹,这种时候了最先想到的都是我。不枉我那时用契约成亲来换取乾名扬救她。想到乾名扬,这个时候,他又在哪里做什么呢,要是他突然出现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