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朔仗刀站定,双眸厉若寒星。
她镇定道:“请阁下先自报家门。”
“此事乃在下与镇北王的私人恩怨,还请姑娘不要插手。”
黑衣人双刀在背信手一拔,说:“刀剑无情,若是伤了姑娘,还请见谅。”
北朔淡淡道:“刀剑无情,可吝惜着你的项上人头罢。”
她一挥广袖,银针如雨向着黑衣人扑去。
黑衣人把刀大力一挥,刀锋贯注内力,将银针悉数震落。
他放下刀,银针散落一地,而在他不易察觉之处,刀刃缺失了一角。
北朔瞅他一眼,眸光落在他的刀上,“你不配使刀。”
黑衣人后知后觉地看向自己的刀,面巾之下容色大变。
北朔并指抚过刀刃,说:“此刀名为竭泽,斫骨磨刀、饮血止渴。自我铸出此刀后还未曾教它见血,就先拿你试手吧。”
黑衣人心下一慌,将双刀抡得猎猎生风。
北朔微微勾唇,身形一跃而起,从看似无懈可击的刀阵之中一击贯穿。
手起刀落,身首异处。
“不堪一击。”她轻蔑道。
刀尖沥血,她就拖着带血的刀走到几案前,把起酒壶豪饮。
琼浆玉液顺着尖削的下颌淌落,沾湿了绯色衣襟。
一壶好酒见底,她放下酒壶。
南沉雪瞅她一眼,问:“可是北戎细作?”
北朔一转刀柄,刀尖挑开面巾,露出一张粗糙蜡黄的面孔。
“王爷您以为呢?”北朔反问。
南沉雪以谢危行的名义将她约出,甚至将她也蒙了过去,对方却明摆着直奔南沉雪而来。
无论这个刺客隶属何方何派,总之,他背后的势力绝不简单。
是谁在暗中作祟?
南沉雪定定地盯着她看,那目光如利剑倒刺,直看得人毛骨悚然。
为了避免听到某些污言秽语,北朔决定先声夺人。
“本座这次替王爷手刃刺客,没什么所求,只求王爷莫要将谢将军牵扯进来。”
南沉雪说:“本王只是不忍看北阁主父女离散,故而想成人之美。”
哼,好一个成人之美。
北朔从衣袖里抖出化尸水滴在地上,须臾过后,黑衣人的尸首皆化成了一滩恶臭刺鼻的烂泥。
帘外传来一阵哄闹。
北朔收起药瓶,道:“接下来的事,有劳王爷处理了。”
自始至终,南沉雪都波澜不惊,仿佛他只是这一出闹剧的旁观者。
尽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如此。
他所关注的只有一点——
“听北教主先前的语气,可是已经得到解药?”
北朔微笑,“北某略施小计,饵咸钩直,王爷果然上套。”
她起身,用帕子一点点拭去刀上血迹。
正在这时,玄甲将军风风火火闯进酒楼,大嗓门响彻雅间:“末将来迟,恳请王爷责罚。”
南沉雪面色阴沉,碍于文荣在场不好发作,只好说:“刺客已经正法,本王还要多谢北阁主。”
“大恩不言谢,王爷拿出行动表示就好,告辞。”北朔理好衣衫,翩然一拜。
即便已过多日,指尖触及被南沉雪碰过的地方,她仍觉别扭得紧。
思及此,她不由狠狠地瞪他一眼,看得南沉雪一怔。
这又是唱的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