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所有人都反对地看着莫回,尤其是风无涯,“莫回,这次你不能再涉险了,你带着书元他们先走一步,待我们这边的事处理完之后就去找你。”
“不!”莫回咬牙说道:“他是冲着我来的,我若是走了,他必不会放过你们。你带着蓼红、欣儿他们先走,我和沐风留下来照看宛玉。书元,马上命下人们做好准备,立即离开这里。”
“可是公子……”书元迟疑地看着莫回,怎么也不想让公子再有危险了。
“没有可是!”莫回严肃地看着他,“书元,记住,一定要离开这里,小柯还在外面等着你呢!知道吗?”
书元含泪点头,向外跑去。他得赶快去通知小柯,一定要把公子救回来!顷刻之间,江府中鸡飞狗跳的,所有的下人们都慌作一团,好在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倒也很快就冷静下来,只收拾了些金银细软,其他的,一概放弃,跟着书元有条不紊的离开。
莫回看着留下的几人,“你们还不准备走吗?再不走,就真的没时间了。蓼红,刘冲,你们要快离开,天然居他应该不会再去管了,只要离了江府,你们就是安全的。我脱身之后就会派人去接你们。在我没派人去之前,如果天然居也不安全的话,就去找小柯,知道吗?现在,只有她那里还没有暴露,但只要住进女人汤,就不要随便外出!无涯,欣儿,段子墨,你们先把他们送走,展氏兄弟在京城外已经找好了住处,你们马上去找他们。快,时间来不及了!”见众人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莫回有些急了,任宜清不知会做些什么,皇上刚一死,他就派人来这里,他们实在是不能留下!
“莫回,我曾答应过你,一定要陪在你身边,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走的。”风无涯率先表态,态度十分坚决。
“我也不走,小姐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欣儿也站出来,走到莫回面前,“上次我不在小姐身边,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走了。”又拉了拉段子墨的衣袖,“你要走的话,就跟他们一起走吧!”
段子墨死死地盯着欣儿,“你就这么讨厌我,这么急着赶我走?”
“不是,这里很危险……”欣儿急着解释。“况且你的身份……”
“既然危险,你还赶我走?就你那点儿功夫,连自保都不行,我能放心的走吗?”段子墨仍是酷酷的,可说出的话却让欣儿十分心暖。“再说,我本就是质子,他不会把我怎么样。”
“好,我们都不走,一起留下来陪着小姐。”欣儿眼中含泪,哽咽着说道。
莫回在一边看得冒火,她几乎是吼叫着喊道:“你们都给我滚,我讨厌看到你们,讨厌听到你们的声音,讨厌你们在我面前耍嘴皮子,你们马上从我面前消失,听到了没有?”
“莫回,没用的,不管你说什么,我们都会留下来的。”这次是蓼红,她一改往日的嬉笑,抱着孩子依在刘冲身上,“大家一向是有福各自享、有难同当,这次自然也不能把我们排除在外。况且,即使是坐牢,大家也可以有个伴儿,在牢内唱个小曲儿,或者让刘冲给大家说段书,不也别有一番风味?”
“你……”莫回都快被她给气疯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看就这样吧,莫回,既然谁也不愿意走,那大家就都留下来,至少这样,我还能知道你到底安不安全,心里也会好受一些。”风无涯见大家心思都想到一起去了,又都是如此坚持,建议道。
“不行!”一直未曾开口说道的沐风突然说道:“宛玉不希望因为她的原因而连累大家,尤其是小姐!所以你们必须先走,我可以照顾她的。”
“你?”莫回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听着不时传出宛玉的阵阵叫喊声,心中的怒气更炽,“你能行吗?现在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把孩子生下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就是两条人命!再说,你知道她该吃些什么,孩子该怎么带吗?就凭你一个大男人,能行吗?”
莫回从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沐风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怔忡间,任宜清已经带着大队人马冲进来了。
莫回看着走在最前头的任宜清,一身的孝衣,更显得人清瘦,两只眼睛直盯着场的每一个人,仿佛要把他们都吃了似的。心里一阵突突的乱跳,看来,今天势必不能善果。
“不知太子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说着,莫回就跪下了。除了风无涯,众人也都跟着跪下,只是心里却十分的不满。
任宜清面色一黯,莫回这样做,摆明了就是把他当外人,半晌,才沉声道:“都起来吧。”忽然一阵撕裂般的叫喊声传来,任宜清一愣看了看众人,好像少了一人,再看沐风不时焦急地看向房内,心中了然。看来今天就连老天爷也在帮自己,嘴角不由带着一丝笑意,只是这笑中,却带着一抹苦涩,我终究只能用这种方法才能留下你吗?待看到风无涯占有性的将莫回拥入怀里,那仅有的一丝笑意也荡然无存。凌厉的目光直瞪着一脸深情看着莫回的风无涯,任宜清恨不得上前砍了他那只不安分的手!
“莫回……”任宜清清了清嗓子,想说的话却被掩盖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中。
沐风听到宛玉一阵高似一阵的叫声,只觉王脏六腑都搅到一起了,说不出的痛苦。若不是有风无涯拦着,他早就冲进去了。莫回等人也都吓了一跳,蓼红心中有些不安,都这么长时间了,该不会是难产吧!
果然,只见门开了一条缝,产婆急急忙忙地跑出来,冲正发呆的一群人叫道:“夫人难产了,还不快去烧些热水!”
“烧水?府内的下人们都已经走了!”欣儿呆了片刻,转身朝厨房跑去。段子墨见状,也跟着她后面一起去了。
蓼红将孩子交给刘冲,和产婆一起进去了,只留下众人大眼瞪小眼。
不一会儿,就见段子墨提着一桶水跑来,后面跟着一脸焦急和担忧的欣儿。段子墨将水提到门口,欣儿一把接过,也进去了。
过了好一阵子,莫回都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了,里面终于传出一声响亮的啼哭,一时这间,从人一阵欢呼,沐风腿一软,几乎都跌到地上去了,满脸的不敢相信:“我要做父亲了?我真的做父亲了?”
莫回拭去眼角欣喜的泪水,扶着摇摇欲坠的沐风,“是啊沐风,你做父亲了!”
大家只顾着欢呼雀跃,差点儿忘了任宜清的存在,他耐心地等待着他们的兴奋劲儿过去,直接说出了他的目的:“莫回,宛玉已经生了,这下你可以放心的进宫了。”
“进宫?”莫回一怔,从喜悦中回过神,“太子殿下说笑了,莫回只是个老百姓,想要的也只是平凡自由的生活,太子找错人了。”
“莫回,除了这两样,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对不起,除了这两样,我什么都不要!”莫回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看样子他们已经被包围了。“所以,太子的心意莫回只能心领,还是请回吧。”
“你就是为了他才不接受我吗?”任宜清突然用剑指着风无涯,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我就把他杀了,看你怎么拒绝我!”
风无涯举步上前,鄙异地看着他,“原来殿下就是这么对待喜爱之人的,倒在无涯有些吃惊。先是将莫回的家人拘禁,继而用武力相挟,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太子殿下,您还真是……莫说莫回不会跟你走,就算她跟你走了,在那囚牢一样的皇宫里,你说她会快乐吗?”
“我不管!你算什么人,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就算你是埃泰的皇子又如何,这里是燕国,是我的天下,挡我者,死!”后退两步,任宜清指挥着他身后的亲卫,“把他们全都给我带走!”
“就凭你们?”风无涯冷哼,将莫回护在身后,睥昵地看着任宜清。
“我知道你们一个个都身怀绝技,可是若你们真的不要他们几个的命的话,大可放手一搏!”任宜清看了眼他们身后,笑得诡异。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由大吃一惊。
“欣儿!”
“蓼红!”
“宛主!”他们……难怪没有再听到他的哭声!
“任宜清,你还是个人吗?他不过是个刚出世的婴儿,你就对他用迷香?”莫回愤怒地瞪着他,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做!
“我说过莫回,不管用什么方法,我的目的不变。”任宜清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要你跟我进宫,别的,我一概不会追究。”
莫回冷冷地看着任宜清,“把解药拿出来!”
“莫回,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跟我回宫……”
“把解药拿出来!”莫回的声音冷得让人几乎站不住脚,面无表情地瞪着任宜清,对他的话好似没听到一样!可那种冷洌的气势却让任宜清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无奈,他只得命人拿出解药,交给莫回。
莫回将解药递给风无涯,目光如炬,可眼内的嘲弄却表露无余。“任宜清,我本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之人,但今天看来,是莫回看走眼了。太子殿下,你可以把你的人带回去了,三天之后,派人来接我……”
“莫回!”风无涯急急叫道。
莫回挥了下手,制止他的话。“还有,除了我之外,他们是我的亲人、朋友,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们若是想走,便可走;想留,便可留,无论我在哪里,只要我想见他们,或者他们想见我,你都没有任何理由阻止。”
沉吟半晌,任宜清点头答应,“好!我答应你,不过,风无涯除外!”
“我说过,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没有谁是例外,还是太子殿下想接回去一具尸体?我若死了,他不会独活;同样,他若死了,莫回也断不会留在这人世!”莫回突然笑了,“要真是那样的话,传出去,对太子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