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离气恼不已,恨不得揍云子琛一顿,何故猪脑至此?东兰与夏朝再次联姻对北闽无半点好处。
“宏太子说的极是,还是王爷好福气。”轩辕煜也笑着开腔道,似乎很看好司空若兰做神王妃。
“陛下体恤王爷,实乃东兰之幸,有此主母,慕容侧妃也该有福了。”平原侯夫人道,不但恭维了轩辕莹儿和司空若兰,更讽刺了慕容思音一介庶妃身份,当日桂嬷嬷被打之辱,这一刻终于扳回一城。
“母亲所言不错,有公主照顾王爷,慕容侧妃可安心养胎了。”汝阳王妃也接口道,她们母女对慕容思音的恨早就深入骨髓了。
慕容思音忽略心底的刺痛感,依旧笑脸迎人,甚至对司空若兰点头致意,一副深明大义、毫不在乎的姿态。
“外祖母和姨母的疼爱,思音铭记在心。”慕容思音举起酒杯对汝阳王妃和平原侯夫人致意道,两人听罢恨的咬牙切齿,只得强忍着怒意佯装欣然接受。
她们名义上可不是慕容思音的外祖母和姨母?话语间对她多有幸灾乐祸和嘲讽,聪明人入耳即知,身为长辈明里暗里挖苦小辈,小辈偏还以德报怨,两人不免让人挂上刻薄的名。
朝堂一片恭维声,可是姚侍郎却犟声反对。“微臣认为不妥,神王历来是东兰的顶梁柱,神王妃之位也至关重要,胜任者一直是慕容一族的女儿,若兰公主出身虽高贵,但做神王妃却有违祖制。”说完还公然向慕容清远打着眼色,希望得到他的赞同。
姚侍郎此人惯会钻营,身为同进士出身,当初只在平利县任了个县令,在任上汲汲营利,不出几年便接替因犯事而遭革职的兴安知府之职。去年汝阳王视察兴安州,被刺客追杀,姚知府舍身相救有功,汝阳王回朝后就禀了陛下,擢升姚知府为侍郎。
此人倒是有些胆色的。他一直待在兴安,如今做了侍郎,虽对濮阳冀的狠戾之名略有耳闻,到底与之共事没多久,加之嫡亲女儿又进了神王府做夫人,便仗着朝中新贵和汝阳王交好的身份,便斗胆反对。
只是慕容清远就算看懂了他的眼色,又如何敢回应?莫说他没有合适的女儿再来争神王妃之位,帮腔成功也只是便宜了慕容族其他支,就说他看着濮阳冀从十三岁起参与朝政的雷霆狠辣,司空若兰能否成为神王妃,都不是他一介丞相可以干预的,决定权都在濮阳冀的手上。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祖制也敌不过皇令!”翰林院编修魏大人出言讽道。
魏大人与李太傅是保皇党,但区别在于魏大人是个十足的保皇党。虽不可否认神王对东兰的功绩,但保皇党对神王拥有的特权和话语权一向不满。在魏大人看来,三国之间年年征战,西夷小国也蠢蠢欲动,夏朝皇帝此次有意将最宠爱的嫡亲公主嫁予神王,对东兰有百利而无一害。虽东兰兵强力壮,但年年征战对民事、国库等多有损耗,此次联姻可保两国十年没有战乱,百姓也可得以休养生息。
姚侍郎极力反对夏朝公主嫁作神王妃,还不是因为女儿做了夫人的缘故。若是神王府只有庶女出身的慕容思音这一个侧妃,姚玉仙尚且还有升位的可能;若司空若兰做了正妃,那姚玉仙一辈子只有妾的命了。
他的用心有心之人都知道,只是拿着慕容家的女儿作势罢了,魏大人人虽耿直,但念在与姚侍郎同朝为官的份上,也不好直接点明他的居心叵测。
一左一右意见截然不同,相持不下,两太子争夺皇夫之位的事倒被人忘在了脑后。
“王爷你看如何?”轩辕莹儿笑着问濮阳冀,意欲为他指婚,只是眼中的深意恐怕除了他们两人,无其他人可知晓。
朝中多数人赞成,大多还是看在轩辕莹儿的意思,而濮阳冀又并未出言反对。慕容家的女儿历来作为神王妃是祖制,但并无明文规定,而濮阳冀如今也只选了慕容家的庶女做侧妃,看来也不甚赞同这个祖制了。
听轩辕莹儿发问,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濮阳冀,不管是赞同的还是不赞同的,都在等着听他的答案,连慕容思音都不例外,眼中含着不知名的光芒。
司空若曦姐弟也紧张万分地盯着他看,十分不愿司空若兰如愿。司空若曦隐忍的目光里一道戾气一闪而过,她素来被司空若兰这个皇后生的皇妹压一头,她不想连嫁了人了,还要受压于她,若此,还不如就让慕容思音做了正妃。
倒是司空若兰因为太过娇羞,只低着头,用手蘸些酒在光滑的黄花梨桌面上写写画画。
濮阳冀面对众人希冀的目光似无所觉,只看着下座的慕容思音,幽深的目光一片晦涩。
“本王如已有正妃又当如何?”濮阳冀一语惊雷。
“……”众人交头接耳。神王不是只有慕容思音一个侧妃吗?何时冒出正妃一说?
“王爷是对朕安排的婚事不满,故有意推脱?”轩辕莹儿口气不悦地说道。从濮阳冀盯着慕容思音的眼神看来,就让她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濮阳冀面对轩辕莹儿的发问无言无惧,只是骤然起身,却缓缓地向慕容思音走去,牵起呆愣的小女人的手,一把把她从座位上拉起。
“本王的正妃就是慕容丞相的五女慕容思音,明日早朝过后本王便会上礼部写玉碟。”濮阳冀对礼部侍郎说道,只是更多的像是说给慕容思音听的。
“你……”轩辕莹儿气得浑身战栗,不知该做如何反应。她与濮阳冀共同执掌朝政这么多年,濮阳冀很少违拗她,今天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不给身为女王的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