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郁儿离开怡兰阁后没多久,濮阳离恨就得了消息,暗道慕容家的女人果然一个德行。不能闯到儿媳院子里怎样,濮阳离恨直接把刚下朝的儿子拦在府门口训了一顿。
郁儿走后,慕容思音却是雨过天晴了。
原来濮阳冀昨夜交给青离的是衣服的画稿,纯白的绢纱,设计成高腰的款式,稍稍遮挡了她庞大的肚子,从高腰出分出几股飘逸的娟带,完全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这正是她在玉绣坊看完衣服后点评的样子。
这种韩版款式的衣服在现代多了去了,慕容思音不见得有多喜欢,却欣喜于濮阳冀这份心意。
几个丫头看着主子又欢快地在铜镜前试衣,各自感慨“女人心如海底针”果然没错。
几日后的中午,慕容思音穿着这条绢纱裙参加了送别宴,肩上搭着粉色的小裘衣,乌黑的头发只在脑后随意地挽了一个螺儿,右边插了一支七彩明珠凤尾钗,雪颈上松松垮垮地耷拉着一条粉晶刻牡丹花项链,风儿一吹,裙上的娟带随风飘扬,自有一股慵懒迷人的气息。
参加宫宴谁不把最好的布料、最好的头面往身上堆,是以世族夫人小姐们均偏爱象征身份的锦缎玉帛,穿在身上虽华丽端庄,却免不了厚重之感,且千篇一律毫无新意。是以慕容思音这身打扮出现时,无不惊诧了众人,有惊艳的,觉得神王妃容貌一般,却每见一次都让人眼前一亮,也有嫉妒的,觉得她不过占了神王的光而已。
三月中旬,天气乍暖还寒,正是桃花漫天飞舞的时节,轩辕莹儿便把宴会设在皇宫东南一隅的桃花林中,慕容思音一身飘逸的行头,走在粉色的花瓣雨中,更加相得益彰。
上次来皇宫时,她还只是濮阳冀的侧妃,如今顶着的却是正正经经的嫡妃身份,慕容思音感叹造化弄人,今日一行,不知又要惹了多少嫉妒的心。
“王妃这身衣裙很是别致,妾身从没见过哪家衣坊有此款式。”入口处,正好与曹夫人碰个正着,曹夫人依礼福了福身后,便盯着慕容思音的新衣瞧个不住。
“曹夫人也喜欢?改日本王妃让人重新做一套给夫人送去。”慕容思音笑道,并未说是濮阳冀命人做的。
“妾身一把年纪了,哪还穿得这种衣服?只是瞧着有身孕的人穿了半分不见臃肿,反而添了几分轻盈之美,想照着做一件给远嫁的女儿罢了。”曹将军夫妇只育一女,两年前嫁给了西都郡王彭泽恽嫡长子为妻。
“彭夫人也有喜了?”慕容思音惊喜道。
“是啊,三个月身孕了。”曹夫人不无感慨道,神色间掩饰不了的喜悦,“妾身早年跟着老爷东征西跑的,二十来岁才生了她,生她时难产伤了身体,大夫说再难生养。也曾劝老爷纳几房妾,偏他认死理,说是答应了死去的老丈人此生都不纳妾。将军府里就柔芯一个孩子,老爷又常惯着她,可以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没想到那孩子嫁了人反倒没家里舒坦,子嗣竟是那样艰难,两年了肚子也没动静,可愁死我们了,她也几天一封书信的寄来诉苦,郡王再怎么看着老爷的面子,无嗣总是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