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谬赞了,都给我宠坏了,皮得很。”慕容思音斜睨了洛儿一眼,笑道。
晨儿捂着嘴笑了笑,洛儿则是吐了吐舌头,只有青影仍旧面无表情。
“那也是你这个当主子的心善,她们才敢如此。”李夫人顺着慕容思音的目光看向青影,见她表情森冷,忙不迭转过头。她听说此女是神王给王妃的,武功了得,但女子生得如此冷漠终究不讨人喜欢。
安夫人本不善言辞,与女儿私下就算了,现在多了李夫人在,更加讲不出多的话了,便含着笑容听两人东南西北地聊天。
正说着,小鱼和青沫回来了,不过两人却没有端着芳香四溢的花茶来,反倒是满面菜色。慕容思音心里一个咯噔。
“怎么了?”晨儿接过两人手中的花篮子问道。
只见青沫匆匆朝李夫人和安夫人行了个礼,才凑到慕容思音耳边轻声道:“出事了,夫人娘家的嫂夫人来了,不知道哪个夫人把她扮作贴身妈妈带进来的,如今正在花园子里大吵大闹,说安夫人忘恩负义,老王妃请你和安夫人快些去。”
安夫人听罢脸色一片青灰,娘家嫂嫂潘氏的性子她是万分了解的,那是个泼辣破落户,极为势利的市井妇人,当初她进相府做妾时,嫂嫂便死皮赖脸地要了五十两银子,后来她在相府的日子不好过,想过寻求娘家的帮助,可嫂嫂一口咬定她入相府是签了卖身契的,死活与娘家无关,还把她遣去的婆子打将了出去,之后再托人去,回来便说娘家举家迁走了,十二年来她就再也没见过娘家人,如今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是在神王府大闹。
“现在怎么办?”安夫人急得团团转,今时不同往日,以她的身份做了平妻本就不合规矩,现在被潘氏这么一闹,老爷指不定要如何恼怒她,再说有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舅母,身为神王妃女儿的面子又往何处搁?
“夫人莫急,王妃定有法子。”晨儿走过去握着安夫人的手安慰道,探寻的目光却看向慕容思音。
“但是王妃你胎相好不容易稳妥了一些,万一有人趁机做些什么……”青沫担忧地说道,她和青影并不出自于慕容相府,和安夫人并无过深的感情,她们的首要任务便是保护好主子的安全。
小鱼不住地点头附和,王大夫说的,王妃再动了胎气便凶险万分。
晨儿在青沫的提点下白了脸,愧疚地低垂着头不敢看慕容思音,是她焦急了,没考虑到主子的特殊情况。
安夫人怕女儿责怪晨儿,连忙说道:“你别怪她,她也是为我着急罢了。”
看着安夫人和晨儿更似一对母女,慕容思音心头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她暗自甩了甩了头,嘲笑自己怎么多愁善感起来。
尽管慕容思音掩饰得很好,但她眼底闪过的落寞还是被洛儿捕捉到了,她不禁有些恼怒安夫人和晨儿,但更加憎恨挑起事端的潘氏,于是愤恨地说道:“不如奴婢去把潘夫人请来,王妃好好问问她。”
“不可!”慕容思音阻止道,对洛儿的同仇敌忾心底一暖,“如果避开众人行事反倒落了下乘,只会让人越加相信潘氏的说辞,说娘仗着本王妃这个女儿掩盖事实。”
“王妃所言属实,”李夫人点头赞同道,“天下最堵不住的便是悠悠众口了。”
“为了把本王妃逼出去倒是煞费苦心,走吧,本王妃倒想看看又想弄出什么幺蛾子了。”慕容思音在小鱼的搀扶下起身道,眼中的利芒毕现,竟让见多了世面的李夫人也不敢直视。
“糊涂!”花园中不易被人察觉的一角,许老夫人对着慕容清惠劈头盖脸地骂道,“五丫头临盆在即,出了这档子事,你不知道悄悄地解决,还引得众人观看!”
许老夫人也是今日才知道普贤街一事,刚想去怡兰阁探望一番,没想到便出了潘氏一事,还来不及教导女儿处理,慕容清惠已经把潘氏带到了众人面前,任由她胡乱海说一通不论,还自作主张地遣了婆子去怡兰阁。
她到底懂不懂“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就为了自己和五孙女那点上不得台面的老鼠怨,弄得整个王府和相府都脸上无光。再说孙女儿好不容易胎稳了些,万一弄得又流产了,怎么和王爷、陛下交代?
许老夫人气得差点拿手中雕莲花的黄花梨拐杖去敲她的榆木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这么不开窍。梅妈妈赶忙扶住她怕她不分场合地发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