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这个计划除了老爷和自己,根本就没人知道!
何妈妈暗暗告诫自己,面上却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姚夫人传话给奴婢,只说张道士是宣城道术最高深的,非求了他方显诚意,其他的奴婢倒不太清楚了,毕竟姚夫刚搬来宣城时日不多,想来那张道士知道是给王妃您作法,才卖了这个面子的罢。”
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又不动声色地恭维了慕容思音。
只见慕容思音停步下来,在夜幕下盯着何妈妈的神情似笑非笑。“姚夫人倒真关心女儿,对王府发生的事了如指掌。”
何妈妈只觉得如坠冰窖,冷彻入骨,鬼使神差地双腿一软,跪倒在还有些冰凉的青石砖上。“王妃恕罪,五夫人没有回家告状的意思,只是姚夫人担心她的身子骨,时常托人问问奴婢罢了。”
“哦?”慕容思音状似疑惑道,这“哦”字音节拖得特别长,让何妈妈又是一阵胆战心惊,“五夫人有什么需要告状的?”
竟是连妹妹也不称呼了。
何妈妈第一次乱了分寸,语无伦次地说道:“没有没有,原是奴婢讲错了话……”
就在她不知道如何解释、一头慌乱时,慕容思音却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边走边与身边的洛儿、小鱼说笑道:“常言道:‘样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不知道本王妃将来会如何操心呢。”
说完还摸了一下肚子,语气非常轻快,好似刚才为难何妈妈的一幕根本就没出现。
见主仆几人已经走了十几步开外,何妈妈才踉跄着站起身,一阵风吹过略显汗湿的额头,她忍不住一个机灵,恨不能扇自己几个耳刮子。不过是个将死之人,竟被她吓得六神无主。
何妈妈几步小跑,上前追上了慕容思音主仆。
“小世子现在这么乖,以后定不会让王妃操心的。”小鱼憨憨的,连讨好的话说出来都是一本正经的。
慕容思音却没有轻笑她的意思,“哈哈”笑着拍了拍她的头。“以后要像小鱼这么乖才行。”
小鱼得了夸奖,不好意思地低了头,洛儿却不依地摇着主子的手臂,道:“王妃可不能因为小鱼年纪小就偏心,奴婢几个可都不错。”
慕容思音听了更加哈哈大笑起来,非常开怀的样子。
走在她们身后的何妈妈却不屑地撇了撇嘴,暗道不过是个乡下出身的野丫头,竟这么抬举她,还自降身份让堂堂世子去像一个村姑,简直不知所谓。
她自以为撇嘴的动作无人瞧见,冷不丁撞进青影清凌凌的眼眸里,即使在昏暗的夜色中也显得异常骇人。
这下何妈妈再也不敢表现出任何不适宜的举动,规规矩矩地跟在众人身后,往松香院前去。
一行人跨进松香院时,祭坛已经布置好了,只见铺着黄布的桌子中央供着降魔护道天尊张天师的画像,画像前面供着鲜花鲜果,再前面便是燃着袅袅香烟的紫金铜炉,左边放着一个拂尘、几张符纸,右边放着一碗朱砂、一把桃木剑。
祭坛两边放了几张靠椅,司空若曦、姚玉仙坐了一边,方晓染陪着慕容清惠坐了另外一边。见到慕容思音,司空若曦三人起身向她行礼。慕容思音从司空若曦包着纱布的手上扫过,定定地看了眼姚玉仙,许久未见,她清减了不少,没有血色的脸蛋在昏黄的烛光下更显苍白如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