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枭醒过来的时候,帝泽还陪在她的身边。只是他站在窗边背对着她,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唔……”白枭从床上坐起来,除去呕吐导致的身体虚弱,倒是没有别的不适感。她支吾了一声往后挪着身子靠在床头。帝泽听到声音立刻转头看向白枭,此时不太强烈的阳光从窗户外面洒进来,昏昏沉沉地笼罩在他的身上,却意外的俊美。在白枭的视角,帝泽半垂着眸子,细密的睫毛一侧映着阳光,高大的身形异常地有安全感。他的长发一如既往地胡乱披散在后背,有几缕垂在胸前,好看的不得了。
以为白枭还是不舒服,帝泽抬脚走到白枭的床边,俯身凑近了去看。还处在半迷糊阶段的白枭属实抵抗不住这样的俊脸攻势,在心中的欢喜终于达到顶峰的时候,鬼使神差地白枭探过去身子,仰头直接吻上了帝泽的唇角。
万年紧绷的嘴角像是被融化的冰山,在触碰到一抹温热之后逐渐上扬。浅淡的笑容绽放在帝泽的脸上,在白枭看来就像是万物复苏的春天,温暖又好看。
“还是难受?”帝泽轻飘飘的问话传出,白枭这才缓过神来,红着脸往后靠靠和帝泽保持了安全距离,随后摇头表示否认。尽管如此,等到她彻底清醒过来,在地牢里看到的血腥场景就开始重新在眼前浮现。每一抹腥红的颜色,每一块骇人的尸体,都已经深深印刻在她的脑海里,一时间挥之不去。
她忍不住皱眉,抬手敲了敲脑袋道:“你说是谁会下这么狠得手?”
帝泽看着白枭,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掌心被白枭柔软顺滑的头发占据,他的心也软了不少。俯身落吻在女孩儿额头,看着她一副软绵绵的样子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白枭身边:“宣家。”
“宣家?”白枭的脸颊还尚且带着一丝红晕,眼神里却满是震惊、她对于宣家的印象只有之前在鬼诀城克里斯他们给她科普的那一点点现状,但是由于她之前完全没有怎么接触妖族的大家族,就连盛宴也都是独来独往,所以当帝泽说到宣家她确实楞了一下。宣家对她来说太陌生,但对于帝泽来说,确实熟悉的不得了。
“嗯。”帝泽点点头,他在床边晃了几步,慢悠悠地坐在了床脚,“宣家实力高深莫测,就连我幼年时也曾经想要进到宣家修炼。”
一听有故事,白枭立刻竖起耳朵双眼放光道:“什么意思?快说来听听!”
“没什么,不过宣家神秘莫测,但是无人知道它是好是坏。进入宣家的妖族便再也没有出来过,所以即便是我,也不知道其中的内幕。”帝泽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便叫白枭全然没有了听八卦的乐趣——既然连帝泽都不知道宣家的底细,那她再去八卦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那你为什么说……这次的幕后黑手是宣家?”白枭不解。
“沈言和宣家,是唯二可能做出此事的人。而艾瑞斯知道的事情并不值得沈言做这样的事情,所以基本可以判定是宣家下的狠手。”帝泽垂眸看着好奇的几乎要贴到身上的白枭,笑意不减,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
“可是,你怎么能确定就只有他们两个可能性呢?”
“艾瑞斯没有你想的那么弱,他只是贪生怕死罢了。”帝泽淡淡地笑着,他抬手亲昵地刮了下白枭挺巧的鼻梁。
“我还以为他弱的不得了。”白枭嘟囔着,却没有再去反驳。
“还有什么想问的?”
“没有……哦对了,盛宴宣家不是也要参加么,这次我可以好好会会他们。”白枭道。按照这次盛宴的规模,在最后她必然会和一众挑战的妖族交锋对战,到时候是黑是白她一看便知。倘若宣家是最后同她交战,那么宣家的底细就算不全知晓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毫不知情。多少还是有些好处的。
见白枭如此,帝泽笑着摇了摇脑袋:“也不是,未必就是宣家获胜。我沉睡的这几百年能人辈出,谁也说不准最终和你比拼的会是谁。”
“说的也是。”白枭假装忧郁的叹口气,顿了顿又道,“但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让他们抢走我的地位的。”
“知道就好,至于刚才你打输我的惩罚……”帝泽道。
白枭听了连忙抬手捂住帝泽的嘴,一副“你继续说”的嘚瑟模样看着后者:“可以了,下次我肯定打过你。”
帝泽看着面前胆大妄为的小女孩却没有出言制止,只是抬手握着她的手臂轻轻地放了下去。白枭自知过火也就顺势退了回去,只是依然凑在帝泽旁边,仔细地看着他的面颊,活生生像一只刚出生的小奶猫,围在主人身边用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对方。任谁都抵挡不住这样的“攻势”。
帝泽看的心里发痒,正欲抬手将之搂过来,就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扣门声响起。突如其来的声音直接打断了房间里四处弥漫的粉红色泡泡。白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极快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安安静静地坐在床头看向一旁。反倒是帝泽极为淡定,只是微微支起了身板,眼底染上不耐烦地扭头看向屋门的方向。
“进来。”帝泽冷然道。
显然是没意识到王上也在这里,弥葉几人进到房间里都是一脸震惊茫然,连忙收起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整整齐齐地单膝跪地齐声道:“参见王上。”
“我先走了,明天午时训练照常。”在得到白枭一声支吾后,帝泽掩盖住了唇角的一抹笑意,居高临下瞥了眼跪在原地一声不敢吭的几人,沉默着走出了房间。
几人直到脚步声走远这才起身,抬起脑袋就看见坐在床上悠哉笑的开心的白枭,根本就是在幸灾乐祸。弥葉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上去给了白枭一个爆栗,在成功看到白枭委屈的表情之后这才满意地放过她。
“不要闹了,叶子。”弥桦站在床尾出言阻止,脸上的忧愁倒是清晰可见。白枭寻声也抬头仔细打量眼前的几个伙伴,一个月不见四人都瘦了整整一圈,看起来比之前憔悴了不少。白枭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实力不足的代价就是如此,况且眼前这几个好兄弟都肩负着家族的荣誉,半点也马虎不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痛苦和负担,这话说着是真的没错。
白枭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顿了一下开口道:“是不是为了艾瑞斯的事情来得?”
见白枭一针见血,几人相视一看随后点了点头,淇冶道:“我们在密林的时候弥桦他们来找我们,这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我们当时从爷爷口中听到的时候也震惊的不得了。”弥葉显然也是有些害怕,她皱着眉点了点头应和道。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们之前见他的时候分明还好好的。”克里斯抱着胳膊迫不及待地问道,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
“可别让我想了,太恶心。”白枭连忙摆了摆手,一阵干呕又从胃部冲了出来。几人见此纷纷闭住了嘴,极为心疼地看着白枭,弥葉手疾眼快地顺了顺白枭的后背,这才缓解了些后者的痛苦。
“知道谁做的吗?”弥桦站在一旁,知道白枭重新恢复了正常这才询问道。
“帝泽说是宣家。”白枭呼了口气,抬头看了一圈围着自己的伙伴,无奈地说道。继而她就听到了好几声倒吸声,充满了惊讶和不解。白枭摇摇头表示绝对的理解。毕竟就连她自己也对于这个答案极其的迷惑。
“你说,宣家?!”弥葉震惊大喊道。